旋即,花辞树想也没想便跪了下去,一脸祈求。
看着她忽然这样,又听闻朝辞暮出了事,花楠柯与花寻梦面带笑容,面面相觑。
好似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开心事!
“他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花寻梦笑得合不拢嘴,一脸幸灾乐祸。
花辞树心里好刺痛,真想跳起来狠狠甩她们一巴掌!
可她不能,她得忍着,求着她们救朝辞暮。
“他被困在相府,命在旦夕,求你们让我见见爹,朝侯爷不肯让我进去!他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
“命在旦夕?”
听到这个消息,两姐妹笑得更欢。
下一刻,都发出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
花辞树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她们怎么能笑成这副模样?
“你们别笑了!他都快死了,你们就不能发发慈悲?我只是想见见爹!”
花辞树眼里噙满了泪,纵使她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很可耻,当初是她无情的说要离开这里,现在又回来求她们。
实在太打脸了。
“我们就是要笑,而且要天天笑!我还以为你能猖狂到几时呢!却不想这么快就落了败!真是苍天有眼!”
花寻梦不客气的瞪着眼,一脚踹过去。
花辞树猝不及防摔倒了,怨恨的眼神盯着这两个人面兽心的嫡出,咬牙切齿道:“好,你们给我记住今日的所作所为!我终有一日要十倍奉还!”
花寻梦闻言冷笑,望着嫡姐,婊里婊气的说道:“嫡姐,你刚刚听到了吗?这个小贱人居然妄想着能有翻身的一日呢!朝辞暮都要死了,她还想怎么蹦跶?”
“呵,别理她,她简直是痴心妄想,以为做了丞相夫人就可以上天了!这下子不就遭报应了?”
花楠柯冷哼一声,给周围的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围住了花辞树。
“你们要干什么!”
花辞树慌了,赶忙爬起来准备御敌。
“哦,差点忘了你是个能打的。来人,叫上全府的家丁!把能打的都给我叫过来,带上家伙!我看她有多能打!”
花楠柯冷眸一撇,拉着花寻梦退后两步,花辞树立刻被层层包围!
“花楠柯!你这个禽兽!你想干什么?”
花辞树忽的想起自己的免死金牌,于是再次拿出来!
“免死金牌在此,谁敢轻举妄动!”
花辞树喊出这台词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心凉,因为花楠柯眼底除了讽刺,并无害怕之意。
“你……你为何不怕?”
花辞树忍不住问。
花楠柯吹了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轻蔑的望着她,冷声道:“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威慑力?你这免死金牌可是个好东西,可惜了,对我没用。”
花辞树身子不可遏制的一颤,满目震惊,望着花楠柯愈发狠毒的眼神,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花楠柯忽的将手一挥,厉声道:“给我捆住她!活捉!”
花辞树心里陡然一阵凉意,转身就想跑,却当头挨了一棍子……
“你……”
花辞树说不出话来,这是头一次被真枪实棍的打在头上,她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咬咬牙便能挺过去,她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晃悠,大概是脑震荡无疑了。
不消片刻,她便感受到了流到脸颊处的温热,手一摸,是血。
“呵,花辞树,你不是说朝辞暮危在旦夕么?你要搬救兵是吧?好啊,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捆着你,让你眼睁睁等着朝辞暮死!”
花楠柯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恨意,一双眼睛像要瞪出来一般,好生可怖。
花寻梦歪着头不解的问:“嫡姐,你是想让朝辞暮对她心寒,白白等在相府里头,却不知这小贱人已经被困了,是吧?”
望着嫡妹邪恶的笑容,花楠柯欣喜的点头,摸着花寻梦的脑袋,一脸宠溺:“她之前那么猖狂,害你被爹爹打,嫡姐却无能为力。现在,嫡姐也要她眼睁睁看着朝辞暮落难,而她无能为力。”
花辞树闻言满心绝望,脑袋再次传来温热的眩晕,她忍不住闭上眼,卖力的喘息着。
不甘心,痛苦,绝望,恨意,都涌上她心头。
花辞树头一次这么恨极了自己的善良,倘若她可以狠心一点,可以阴毒一点,她就可以保护好朝辞暮,而不是现在的任人宰割。
善良,在这一刻,对她而言,是贬义词。
粗糙的绳子捆绑着她,她的手脚和身体不听使唤,只有脑袋的疼痛在让她慢慢苏醒,让她尚且知道现在危险的处境。
“咦?那是什么?”
花寻梦见一张纸飘出来,不由得伸手过去捡。
“不要动我的东西!滚!贱人!不要动!”
花辞树意识到那是休书,顿时使出浑身力气嘶吼,可她越是这样,花寻梦越是开心。
“天呐!嫡姐!你猜猜这是什么!快猜猜!”
花寻梦开心得跳起来,一脸邪恶的望着花楠柯。
“身上携带一张纸……不会是?休书?”
花楠柯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答案,能够让花辞树这么声嘶力竭维护的,也就只有休书了吧。
“不愧是嫡姐!哈哈哈——就是休书!”
花寻梦高兴的递过去,两个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休书。
“我来看看她到底犯了七出哪一条!”
可转眼便让她们失望了,因为休书上没有数落花辞树半句不好,相反,满是温柔话语。只见休书上俊美潇洒的字迹写着:
初见是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
同行是山重水复,痴心依赖是你。
真心是柳暗花明,如梦初醒是你。
离别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是你。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峨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如意郎君。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娘子,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朱颜辞镜花辞树,朝辞故人暮辞乡。
你看,我们注定天生一对。
此生遇你,死而无憾,只可惜,有缘无分,愿娘子一世长安。
“这……什么鬼玩意儿!小贱人你到底有什么好!朝辞暮一个权臣居然对你这么着迷!”
花楠柯气急败坏,自己那么优秀,却遇不到良人,凭什么一个庶出要遇到?
而再次听到这段话,花辞树已经哭成了泪人。
花寻梦更是气得撕了休书,狠狠踩踏,心中还是觉得不解气,忍不住一脚踢翻花辞树。
花辞树顿时心口传来剧痛,加上头上的伤,很快她便晕过去了。
丞相府。
而另一边,奄奄一息的朝辞暮躺在床上,面前站着两个老阴刀。
朝侯爷望着毫无血色的朝辞暮,阴冷邪恶的笑容挂在嘴角,他干枯的双手狠狠掐着朝辞暮的脖子,却掐得朝辞暮无法呼吸时又松开,如此反复多次……
朝辞暮瞪着一双眼望着他,身子却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呵呵呵——小野种,终于有你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吧?”
朝侯爷凶神恶煞的瞪着双眼,一口老牙快要磨碎了一般作响。
近在咫尺的与朝辞暮对视,恨不得将他盯出个千疮百孔来!
“我跟你说,我不想掐死你,我就是要这样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活着,然后每天告诉你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却让你动弹不得!”
朝侯爷忽然为自己的阴毒而开怀大笑:“夫人!你说我这主意棒不棒?我要废了他的双腿!让他永远残疾,永远瘫痪在床!永远无法站起来!”
侯爷夫人轻蔑的扫了一眼那苍白的脸庞,英俊却仍旧是抵挡不住的。
她贪婪的扫了一眼朝辞暮的身体,笑道:“生得一副好模样,残疾了也好,也是个中看的花瓶。”
朝侯爷立刻不满意了,冷哼一声,起身警告道:“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让你也残疾在床上!”
看着他瞪得快要凸出来的双眼,侯爷夫人摇摇头,不耐烦的瞥向别处。
“这都过了多久了?那小贱人还没回来?你去门口盯着,若见到他们回来,立刻汇报,我即刻给这孽种服药!”
侯爷夫人冷哼:“你就好这口,非要看着他活受罪,十几年来,真是一点没变!”
“还不快滚!”
朝侯爷再次投过去阴毒的目光,呵斥她。
可她还没转身,便闯入一个小厮,满脸带着欢喜报告:“侯爷!刚刚韩少将军来口信说花将军已经跟着皇上南巡了!”
“什么?他也南巡了?”
朝侯爷阴鸷的眸子兴奋至极,干枯的双手忽的张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侯爷夫人忍不住摇头,目光带着几分悲悯望向朝辞暮,感慨道:“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活该你死。”
话音刚落,朝侯爷便卯足了力气,猛地将朝辞暮扯飞,狠狠撞在不远处的桌上,顿时砸开了木桌。
“呃——啊——”
朝辞暮低沉的痛苦声传入朝侯爷耳中,听得他更加兴奋,又走过来抓住朝辞暮的头发,狰狞着一张脸吼道:“皇上南巡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回来!你现在可是个死人!七天便要下葬的!哈哈!你就是个死人!”
朝辞暮眼底满是恨意,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头皮被扯得出血,也不能反抗。
“来人!给我拿鞭子来!我要狠狠抽打这个孽种!”
顷刻间,有人拿来皮鞭。
霹雳——
“孽种!你为何要来我侯府!”
朝辞暮无力的呼吸着,心口受了一鞭子。
“你为何不随你那短命的娘亲一起死!要来祸害我朝家!没有你,我不会断子绝孙!我朝家十八代单传呐——”
朝侯爷本来兴奋的吼声,顿时化作凄寒的哭声,他那尖锐又阴冷的哭声听起来十分瘆人,好似鬼哭狼嚎。
“为什么你是皇上的孽种!为什么要强行塞在我朝侯府!就因为我当年赏了你们一碗饭吃吗!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吗!”
噼里啪啦的一顿鞭子毫无章法的落在朝辞暮身上,有的落在他脸上,原本俊朗帅气的脸,顿时满是伤痕,看起来十分恐怖。
“别人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相貌俊朗,文武双全!和我这丑陋的相貌相差甚远!都说我有福气!说我有福气!有福气你听到没!”
鞭子更加重,更加迅猛,好似一道道惊雷,铺天盖地席卷了朝辞暮的身体,让他很快便连呼吸的力气也没了。
“侯爷!别打了!他好像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