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动不动，楚飘儿以为自己这呆子妹妹被吓傻了，一心想着要让她将这黑锅背牢。

连忙走下来拉着白落衡，好一番苦口婆心地劝：“姐姐你就别傻了，现在认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赶紧认错赔罪，也好——”

“聒噪。”

话还没说完，白落衡抬手抹了唇角的血迹，抬起头冷冷打断她，那目光满是不耐，凉得楚飘儿一怔，到嘴边的话都忘了。

方才一瞬，她只觉得自己这个一贯呆傻的妹妹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过下一瞬楚飘儿便反应过来了，眼中一下子盈了泪凄楚无比哭道：“我不过劝你改过，姐姐你又为何……”

一句未了，她已落泪，字句哽咽。

一旁的众人见了，皆是怒不可遏，立刻将楚飘儿护在身后指责白落衡。

“你这女人竟如此不识好歹？！令妹是在规劝你悬崖勒马，你却不识好人心？！”

一高大的男子吊着眉眼骂得唾沫横飞，对着白落衡啐了一口口水：“狼心狗肺阴狠毒辣的东西，就该将你捆去大理寺，移交官府惩治！”

群情激奋之中，有“义士”上前将推搡了白落衡一把，她差点又跌下去。

“呵，她若不是这般，怎么会对芷月下手。”

最先说话的关珏眸中满是血丝，恨得咬牙切齿：“芷月若有不恻，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白落衡勉强站稳，冷笑着扫过在座所有的人：“各位口口声声说我狠毒，那么请问，有谁亲眼看见是我推的秦小姐？”

目光落在关珏身上，她看人的目光太过阴冷，像修罗一般：“你看见了？”

万箭穿心的仇她是一定会报的，她能将燕骐送上那个位置，自然，有的是办法将他拉下来！

而他手下的那些狗，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原先群情激奋的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一下子噎住了似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确实，他们都不在场，只是他们到时，只有楚瑶一人在现场。

楚瑶乃京城一介丑女，若她嫉妒秦芷月下手将其杀害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众人便将这合情合理的推论当成了不争的事实。

“不是你是谁？”

关珏冷哼着：“芷月出事，只有你在现场，不是你，难道是她自己害自己不成？”

白落衡挑了挑眉，理了理方才一跤被蹭地散乱的头发。

“既然没有直接证据指明是我害了秦小姐，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嫌疑，”她顿了一下，看向脸色发黑的关珏：“当然，包括世子你。”

“你说什么？！”

关珏一眼就看着她弯起的嘴角，听到此话顿时怒火冲天。这女人丝毫不知愧疚反思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大放厥词！

他胸口起伏着，怒极反笑：“你说证明不了是你害了芷月，那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局面一时僵持，突然房里的大夫冲了出来禀报，神色很是为难。

“禀告世子，秦小姐头部受重创，还伤及肺腑，恐怕回天乏术……”

关珏脸色顿时煞白身子一晃，好在一旁的下人忙将他扶住。

一旁的楚飘儿泪光脸脸的脸上闪过一丝雀跃，像是松了一口气——死无对证，这下白落衡再怎么狡辩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你干什么？！”

他呵斥住冲到房间里的白落衡，以为她还要害秦芷月。

白落衡身形走位飘忽，越过众人径直到了床边，蹲下来抓着秦芷月的手便开始把脉。

“你还嫌害芷月不够吗？”关珏将她一把扯开，白落衡被扯得身子一晃，连忙扶着床沿才没有摔倒。

她才没空理会关珏，拉过大夫，快速报了一连串的药名和用量。

大夫听完后大骇：“这些可都是剧毒啊……这，要来何用？”

“你还要下毒不成？！”

关珏那便已近崩溃，红了眼眶，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楚飘儿倒是安定地站在人群中看热闹，反正她的目的都达成了，秦芷月死了，顺带可以除了这碍眼的楚瑶，一箭双雕，她现在心情颇好。

看着白落衡僵持要大夫去抓药，不由冷笑，事到如今，她这白痴姐姐竟还要挣扎，以前倒是真的小看她了。

“快去，用来救人。”

白落衡神色坚定，转头看向即将发难的关珏，声音清冷。

“你既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我的清白给你看。”她一字一句，目光缓缓扫过站在人群中的楚飘儿，像是一片轻薄的刀片，精准而又狠戾地刺出。

“秦芷月便是我的证据。”

“可……”大夫一脸为难，求助似的看向关珏，犹豫不定：“我行医多年，未曾见如此用药的……”

“楚瑶，你别仗着自己是将军府嫡女就为所欲为。”

关珏情绪激动，白落衡直接将他无视。

见那大夫吞吞唔唔的，白落衡皱着眉头祭出自己的身份，冷声催促道：“我乃楚府嫡女，我爹是镇国大将军，出什么事儿我来承担，你只管抓药便是。”

见他还是不动，她便凉凉地提醒：“若是秦小姐不治而亡，你也有罪，不妨一试。”

那大夫自然是知道将军府的，有了白落衡的保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叫了随行的药童下去取药。

“楚瑶，芷月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还要害她到何种地步才肯甘心？！”

关珏守在秦芷月的床边，一脸愤怒地看着白落衡。

“用不着我害，”白落衡站在一旁，并不避开他的目光：“我不救她，她最多不过撑半刻钟，我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她扫了一眼关珏握着秦芷月的手，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对了，关世子如此激动，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秦小姐的未婚夫呢。”

一句话，让关珏一下子噎住，脸色跟猪肝一般，

众人都知道他与楚瑶有婚约，这般维护秦芷月确实显得有些尴尬。

“关世子也是怕姐姐你一错再错，哪怕是妒恨再深，也不该伤人性命。”楚飘儿见白落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怕她真的误打误撞将秦芷月救活过来，也忙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