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正如她所料,车上的顾国年沉默不语,却思绪纷飞。
见状,李芳兰眉头紧皱担忧的猜测:
“国年,你看这些记者是如何知道沁沁受伤的事?此事发生至此也不过半天之久,那些记者又如何会知道?”
话音落下,未待顾国年开口,顾沁沁咬着牙,视线死死的盯着远方,双手摩挲着衣角随后猛的握紧。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听她如此说,李芳兰的眸中瞬间迸发出如洪水决堤般的恨意,手狠狠的砸在座位上。
“毁了沁沁的容貌,现在还使手段要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除了她还会有谁心思如此恶毒!”
母女俩现在恨不得能一瞬间冲到顾重汐面前将她碎尸万段才解恨!
感受到母女两的愤慨,被触碰底线的顾国年,眸光划过一抹厉色:
“若真是她,我定不会放过她!就算她和我有血缘关系我也绝不会轻饶!”
说罢,顾国年淡声催促着司机:“老陈,快些回去,越快越好。”
得知太多机密,司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顾宅停下的一瞬间,顾沁沁从车里冲出来,气势汹汹的一脚将门踢开。
见顾重汐正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客厅喝茶,更是恨意刺骨。
“贱人!我杀了你!”
见她失去理智的疯狂模样,顾重汐展颜一笑,眉梢轻挑,唇角微动,轻声挑衅道:
“你昨晚可也是这样说的。”
“你!”
在看到顾重汐的一瞬间,顾沁沁早就失去理智,现在又听她这样挑衅,哪里还有半点思考的能力。
顺手摸过桌子上摆放的花瓶,直直的向顾重汐冲过去!
见她动作,顾重汐早已预料到她会如此,刚要起身躲避,却在闪身的一瞬间瞥见从外面进来的李芳兰和顾国年……
顿时,眼波一动,计上心来。
正要躲避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花瓶顿时砸在她的手臂上。
花瓶瞬间碎裂开来,“哗啦”一声变成一堆碎瓷片,将顾重汐白皙的手腕上划出一条细细的口子……
紧接着,鲜血瞬间涌出来,将她的袖口打湿。
见状,顾重汐慌乱的起身,捂着伤口跑到刚进门的顾国年身后求得庇护。
“爸,救命。”
鲜血淋漓,滴滴答答的流在地板上,顾重汐的袖子瞬间遍布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爸,我不知道为何,沁沁她一进门便扬言要杀了我……”
由于受了伤的关系,顾重汐的脸色有些惨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呵!”
闻言,李芳兰冷哼,一把将躲在顾国年身后恶人先告状的顾重汐拉出来。
她的力气很大,这一下顾重汐险些没站住,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竟白的有些接近透明!
“顾重汐,我当真是小看你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呐!就因为沁沁碰了你的手镯,你就要下如此狠手!你这个毒妇!”
紧接着,李芳兰指着顾重汐的鼻子,狠狠的骂道。
然而被骂的顾重汐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吃痛的捂着手臂,加上又委屈,险些要掉下眼泪来,直直的望向顾国年。
“爸,李姨她在说什么呢?她难不成觉得顾沁沁的脸是我所为之?”
看着到这种时候顾重汐还在装无辜和可怜,顾沁沁再度抬手就要去打她。
就在这时,顾重汐“害怕”的立马扬起受伤的手臂试图护着自己。
“不要!”
只是由于动作太大,几滴血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小脸苍白,染了血过后显得更加虚弱了几分。
顾沁沁却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那一巴掌眼看就要打在顾重汐的脸上,却被她巧妙的向顾国年身后一躲而避开。
“沁沁,你别这样,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啊!”
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害怕和委屈,顾重汐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一巴掌打空,见顾重汐此刻竟在人前还在耍手段,顾沁沁恨的咬牙切齿。
“贱人,你装什么糊涂!我这幅模样到底是拜谁所赐!你如此害我现在却还在这里演戏,我若是不让你变得比我惨上一万倍,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顾沁沁竟动作麻利的从地上捡起碎瓷片就要像顾重汐脸上划去……
见此情形如此紧急,顾重汐却眸光坚定,不躲不闪,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我说了此事与我无关,若你非说是我做的,你大可拿出证据来!顾家这么多人昨夜若真是我动的手,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发现?”
闻言,顾沁沁脸色更加狰狞了几分道:“我亲眼看到是你还需要什么证据?贱人,你少在这里拖延时间!你早晚都死定了!”
闻言,顾重汐闭了闭眼睛,正色道: “你看到了?你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昨夜我一直在房间睡觉,连房门都未曾出过,再说一次,你冤枉人也拿出些证据来才是!”
似乎好像不管如何,她无畏亦是无惧!
殊不知在她说话间早已打量好顾国年的表情和暗中的微妙动作……
她就是要赌一把,赌顾国年生性多疑,不会轻易让顾沁沁伤她!
也赌顾沁沁容貌被毁,他需要一个替他拉拢权势去完成商业联姻的女儿!
就凭这两点他便不会这么轻易便让顾沁沁毁掉她的脸……
果然就在她说完后,就在顾沁沁手中的碎瓷片,就要触碰到她的脸颊的千钧一发。
一旁一言不发的顾国年终是出手了,拦下了顾沁沁的手。
“顾重汐!你妹妹的脸若真是你做的,你便无需再狡辩,这么多人为何她不冤枉偏偏只说是你?我竟早没发现家里养了个白眼狼!”
话落,顾国年揪起顾重汐的衣领,怒目而视,眸中像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潭,目光只让人觉得森冷极了,仿佛下一秒顾重汐便会被活活掐死。
见状,顾重汐勾唇。
果然这一次她赌对了……
顾国年的确不会轻易的让她这个女儿,容貌再次被毁,但是同样的他也不会放过她!
但是对于顾重汐来说这已经够了……
本想报仇雪恨的顾沁沁怎么都没想到竟被自己的父亲拦下,疯狂的大叫:
“爸!这个贱人如此对我你怎么还拦着我!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哪里来的野种你竟护着她!”
随着她的动作,双目渐渐变得赤红,伴随着脸上包扎的伤口,只让人觉得十分狰狞,哪里还有半点顾家小姐的模样?倒是更像个市井中的泼妇!
看着这一切的顾重汐忍不住冷笑:
“是吗?我是野种?那你问问父亲,我到底是不是?只怕野种未必是我反而另有其人吧!”
“贱人,你何须强词夺理!你做的那些下作的事情此刻不敢承认便在这里颠倒黑白!”
见话题被顾重汐带偏,自己女儿根本不是顾重汐对手,李芳兰主动站出来骂道。
“嗤……”
事情发展至如此情形,让顾重汐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用手帕为自己包扎好伤口,冷眼看着李芳兰继续说道:
“想来我也被叫了许久的野种了,这名头来的无凭无据的,我可不想总被冤枉,不若这样可好?反正我也被她打伤流了这许多血,也不介意再流些,我和顾沁沁,我们都去验验DNA,等验完结果出来,再看看谁是野种?”
在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李芳兰的脸色刹那变的难看至极,死死的咬着唇半晌不说话……
看着顾国年并未说出赞同的话,却也始终没有否定顾重汐所提出的,她的心只觉十分惴惴不安,面子上却还在强撑。
“要验你自己去验,沁沁是国年的亲生女儿毫无疑问,只有你这样的野种才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你怕了?”
见李芳兰着实有些异常的激动,似乎是在怕什么,连连的想要辩解,顾重汐再次为这件事添了把柴。
果然话音落下,就连顾国年也不由得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芳兰。
“我怕什么!该怕的是你才对!”
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的李芳兰此刻完全是靠着嘴硬在强撑着,心中却慌张极了。
只不过她以为自己面子上做全了,殊不知那微微握紧的手早已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既是不怕,那便都去验验最好,看看到底是如何!”
偏偏在这个时候怕什么便来什么,李芳兰堪堪稳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表现的太过明显,便听到顾国年的话。
抬头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道目光交集之间,李芳兰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不悦,阴鸷,甚至还有……怀疑……
见状,李芳兰的心越来越沉,脸色也由白转青,难看极了!
“国年,你不相信我吗?”
说完,李芳兰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微张。
若是平时看上去只让人觉得我见犹怜,可此刻偏偏面对着的事这件事,也就只叫人容易想入非非觉得她是心虚了。
“相信,但是重汐说的没错,整日野种野种的叫我听了也厌烦,还是去拿些真凭实据的好。”
唇齿间,顾国年说出了她最害怕听到的事情……
闻言,李芳兰的身子已经有了几不可见的颤抖。
她承认这一次顾重汐赢了,这手牌被打的好极,她却输的彻彻底底,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无形之中她们母顾沁沁人一直被那个贱人牵着鼻子走,直到一步步走到如此境地!
心中恨意翻涌着,一股一股的如同洪水般向上涌来,又如同烈火般要将李芳兰烧灼。
望着言笑晏晏的顾重汐,李芳兰恨不得能撕破了她这张脸皮!
只可惜她此刻没有精力再去和顾重汐纠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国年,可是……”
“好啦,既是如此就没有再犹豫的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咱们待会儿便去验了便是。”
李芳兰还想再争取争取,却不想还未待她说完,顾重汐便开口将事情拍板了。
见状,李芳兰望向顾国年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只可惜他终究一言未发……
而事已至此,看着在场的人神秘莫测的表情,顾重汐轻松的拍了拍手,满意的扬长而去。
见顾重汐这样轻易便离开,顾沁沁转身便要破口大骂,可惜竟被自己母亲扯住了衣角。
虽不理解自己母亲为何要怕,但是她却也清楚的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在发抖。
于李芳兰而言,早已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招惹顾重汐?
此刻的她只希望顾国年能说句算了,然而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这句话。
反而等来顾国年,转身道了一句:“上车吧,先去医院。”
一路驱车至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一路上李芳兰都紧紧握住顾沁沁的手不发一言,直到下了车。
顾重汐在前面走到迅速,轻车熟路的办理好要检查的项。
李芳兰牵着顾沁沁跟在后面不疾不徐,甚至还有故意放慢的意思……
到了采血窗口,顾重汐主动伸出了手臂……
而李芳兰则看着医生拿着针管扎进自己女儿的手臂,眼看针管里的血一点一点变多,直到很快采血完成,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这下她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