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杜鑫磊不肯救,继续道:“若我死了,你没了助力,必然逃不脱上一世的命运,被聂林语杀死!”
说完这句话,林青烟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还别说,林青烟直觉很对,杜鑫磊还真的不是太想救活她,他只是想从林青烟嘴里套出话来而已。
救活一个濒死的人,是需要花费很多金钱力气的,杜鑫磊虽然中了状元,可是手里也没多少钱,要置办衣裳租房子雇轿子,还得养几个下人充场面,哪有闲钱给人看病?
再说了,他很忙的,要拜访朝中大员们,要跟同科考中的其他人联络感情,哪有时间照顾人?
尤其是,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区区庶女,他才没这份功夫。
所以,如果林青烟不说最后那句话,杜鑫磊很可能就干脆不救了。
但是现在,他把林青烟带回自己租的房子里,请了个郎中来给她看伤。
郎中诊断一番后对杜鑫磊道:“杜壮元,这位小娘子没什么大碍,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只要及时服药,调养得好些,就没有生命危险。”
杜鑫磊少不得松了口气。
不用花太多钱就好。
于是他就按照郎中的吩咐,令下人买了药回来,给林青烟外敷内服,林青烟因为想起了前世的事,恨透了聂林语,十分不甘心就此死去,生命力极其顽强,第二天就醒了过来,第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这两天杜鑫磊也没闲着,为了做官四处奔走。
考中了状元,只是做官的第一步,接下来能做什么官,是入朝还是外放,就要凭本事了。
杜鑫磊之前就是个穷书生,没得钱送礼,虽然是状元,可是本朝状元一向命运不济,也没人愿意投资他,所以处处碰壁。
眼看着同科考中的其他人,虽然考试成绩不如自己,可是家境却比自己好,个个都有了去处,自己却还毫无着落,他就急得要死。
这一日在一位尚书家里受了气,回来免不了发火,在书房里责骂下人。
“都是些蠢材,本状元花钱养着你们,你们连杯茶都泡不好。”
他在外面虽然卑微,在家里却是一家之主,手握奴才们的生杀大权,所以他一发火,下人们少不得都害怕。
林青烟就在此时走了过来。
她此时大病初愈,虽然能够下地行走,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走起路来摇摇欲坠,一步三喘,脸色也苍白得很,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可怜的风姿。
杜鑫磊不免就楞了楞,“你不好好在房里养病,出来做什么?”
林青烟察言观色,微微低了头垂下眼帘,细声细气的道:“您救了我,我自然要向您拜谢,不然也太不知礼数了。”
说着就慢慢的跪了下去,给杜鑫磊磕头。
她最擅长扮演的就是小白花,此时低眉顺眼又感激无比的样子,让杜鑫磊大为受用。
出人头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别人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吗?
且林青烟长得不错,身材也好,跪在那里不免让人有些想入非非,杜鑫磊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竟然亲自走过去把林青烟扶了起来。
不过他嘴里还不忘了打官腔标榜自己,“本状元乃是天子门生,未来就是朝廷栋梁,救下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林青烟急忙顺着他,“是,您不但是朝廷栋梁,还是受万民爱戴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得到您的垂青,是小女子三生之幸。”
杜鑫磊想起林青烟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得问道:“我果然能当丞相?”
虽然杜鑫磊野心勃勃,对未来也有无数规划,但是因为之前状元们都境遇不好,再加上他这几天颇受了些冷落,不免有些灰心丧气,心气儿也不如刚考上的时候高了。
林青烟微微一笑,却不答言,而是看了看左右,杜鑫磊会意,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如释重负,他们才不关心林青烟跟杜鑫磊说什么呢,只要杜鑫磊别再冲他们发脾气就好了。
大家纷纷退下,走在最后一个还细心关好了书房的门。
林青烟就对杜鑫磊道:“自然是能当丞相的,不但能当丞相,还能娶了聂王爷的女儿,当朝唯一的异姓郡主,您的未来,可谓风光无限啊。”
杜鑫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过,”林青烟话锋一转,“您的好日子并不长久,短短几年后,您就会被聂林语亲手杀死。”
人,天生的都是只喜欢听好话不愿意听坏话的,所以林青烟说杜鑫磊可以迎娶聂林语当上丞相,杜鑫磊很愿意相信,但是说到会被聂林语杀死,他就不肯信了。
“简直荒谬,既然聂林语已经嫁了我,又何故要将我杀死?”
林青烟微微一笑,“自然是有原因的了。”
想到前世那些事情,想到自己被聂林语害得再也不能生孩子,最后还被乱刀砍死,林青烟的笑容渐渐消失,从而变得阴狠起来,完全忘记了她所有的遭遇都是咎由自取。
“她嫁给你,不过是看在你未来前途的份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她仗着自己娘家势大,又是郡主的身份,处处欺负你看不起你,你不过反抗了一次,她就对你痛下杀手。”
为了挑起杜鑫磊对聂林语的怨恨,林青烟不惜扭曲事实,
不过杜鑫磊到底是状元之才,不是林青烟三言两语就能蒙骗的,嗤笑一声道:“你这话又错了,本朝状元时运不济,尤其是这几十年,一个做大官的都没有,她既然是郡主,什么人嫁不得,怎么会觉得我有前途,又怎么会为了我的前途而嫁给我?”
林青烟一呆。
接着,她就懊恼起来,深恨自己不该报仇心切就变得粗心大意,杜鑫磊是状元,未来更是丞相,虽然这里边少不了聂王爷的助力,但是他自己有能力也很重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相信自己这样粗陋的言辞呢?自己必须得调整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