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林语自从重生以来,十分热衷打探外界的事情,上一世,她就是对外界知道得太少了,所以才会在风雨来临时没有丝毫自救的能力,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自然的,她就听说了傅墨玉的事儿。
璧洗语气夸张,“现在京里所有人都对他印象好得不得了,听说就连后宫里的娘娘们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聂林语翻了个白眼儿,“沽名钓誉。”
她可忘不了上次宝月楼里发生的事儿,拍着桌子骂道:“什么重情重义,就是个碎嘴子的油腻男。”
因觉得气闷,聂林语站起来,“璧洗,帮我换了男装,咱们出去走走。”
璧洗吓了一跳,“又出去逛?”
“你怕什么呀,上次不过是去宝月楼吃顿饭,看把你吓得,不停的唠叨着我爹回府要罚你,搞得我只好先放你回来,结果呢,我爹晚饭都没回来吃呢。”
璧洗还是犹犹豫豫,聂林语凑近她耳边,“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京城这样繁华,小吃这样多,街景这样好看,你可就要错过了呀。”
这下子,璧洗可抵不住诱惑了,“郡主,我去。”
聂林语横了她一眼,“不怕了?”
璧洗嘿嘿一笑,“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有郡主在,我一个小小丫鬟怕什么呀,难道王爷责罚下来,您会不护着我吗?”
两人说说笑笑的换了男装,从后院溜出了府,聂王爷不在家,聂王妃一向宠溺女儿,素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不过就是在家里闷想出去,不会捅出大篓子来的。
主仆二人先在小摊前吃了一碗京里有名的鸡汤馄饨,又吃了炸鹌鹑,才摸着滚圆的肚皮继续逛,就听见前面有人喊,“傅公子出来了,傅公子出来了!”
聂林语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搞得跟皇上出巡似的,这是要干嘛?”
前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这样宽阔的马路,居然挤满了人无法通行,可见傅墨玉的人气。
聂林语就搞不懂了,不就是要去给一个资助过他的人奔丧吗,这难道不是做人的本分吗,至于这样被拥戴被崇拜吗?
璧洗一边掂着脚拼命往前面看,一边笑吟吟的道:“人家都说,傅公子为了给那位老伯奔丧,都放弃了官职呢,怎么能不被拥戴不被崇拜?”
聂林语更加无语,“这都什么逻辑啊,朝廷授官自有其规章法度,怎么会因为奔丧该有的官职就没了?不过是晚几个月或者比预期的差一点,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这时候,前面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已经议论起来了。
“傅公子长得真好看啊。”
“简直就是潘安在世,不,我觉得潘安也比不上他,我要是能跟他说几句话,真是死了也甘心啊。”
“傅公子家里为什么不招丫鬟啊,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小厮,如果他招丫鬟,我一定自卖自身。”
聂林语,“……”
她简直恨不得上去问问,这位姐们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水,你晃晃脑袋能不能听到水声,为了个男人,都打算卖身为奴了吗?
持此等想法的显然不止这一个,另一个姑娘跟着道:“我也愿意,傅公子啊一定是个善待下人的好人,要是在他身边当丫鬟,指不定还有其他机会呢。”
聂林语翻了个大白眼儿,什么其他机会,做妾的机会吗?
别看这群人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可是随着傅墨玉带着两个小厮往前走,人群就会自动分出一条路来,等傅墨玉走过,她们又自动合拢,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傅墨玉唇角噙笑,不停的对周围让路的人说着谢谢,仿佛丝毫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围观他的一样。
“他的笑容好暖啊!”一个姑娘做西子捧心状,陶醉的说。
“他对我说谢谢的时候,好温柔啊,我的心都要化了。”另一个姑娘脸红红的,满眼春意荡漾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影响交通嘛,怎么不见五城兵马司来处理?聂林语心中不忿,忍不住说道:“他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去给恩人奔丧难道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吗?”
春意荡漾的姑娘回怼,“你懂什么呀,普通人如果这么做我们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是傅公子啊,难得他长得这么好还这么善良。”
聂林语忍不住仰天长叹,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傅墨玉不过一个普通举动都会如此让人称赞了,根子居然在他长得好?
难道这个世界已经如此看脸了吗?
仔细看看傅墨玉,她不得不承认,这厮确实长得不错,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眸光清亮温煦,高挺的鼻子,一双唇棱角分明,唇色是淡淡的浅樱。
称得上一句翩翩浊世佳公子。
她心底非常的疑惑,这样的一个人,按理说她前世应该有印象才对,但是她无论怎么回想,都丝毫想不起来,好像傅墨玉这个名字这个人,在前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这可太奇怪了,前世今生,就算某些事情的走向有些许偏差,但是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出现或者消失吧?
但是这是无法求证的事情,聂林语只能自己郁闷着。
“走吧,这群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咱们去那边梅园里歇歇。”她拉着璧洗往左一拐,进了一处园子。
因此时还是秋末,梅花还没有开,园内景色有些萧瑟,自然没有游人,倒也显得清净,聂林语带着璧洗走去凉亭,那里建的有假山,还引了一泓清泉,看着煞是养眼。
“等到了冬天,这梅园更加好看,那时我带了你和圆朱……”聂林语忽然住口,前世里的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贴身丫鬟背叛。
不过这一世,已经没了圆朱,自己大约不会再遭遇上一世的事情了。
璧洗靠近聂林语,低声道:“郡主,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想了。”
聂林语握紧了拳头,“不,我要想,我时时刻刻都要记得那杜鑫磊是如何待我的,还有那林青烟,这辈子我绝对饶不了她!”
因为心情激荡,声音难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