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赶时间呢？”江藤问道。

　　廖秋雁说道：“赶时间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调整味道了，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急功近利的法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好在这些也不是什么好材料，用了也不可惜。”

　　江藤算了一下刚才把半坛酒蒸馏出来花费的时间，说道：“如果赶时间的话，今天至少可以蒸出十坛，两天之内，地窖的那些酒就都可以蒸馏完成了。”

　　廖秋雁指了一下土灶，说道：“别提了，你不在的话我连火都烧不起来，况且蒸馏一开始，除了熄火也没有别的办法停下，我一个人更抬不动坛子，我估计今天最多四五坛了。”

　　尤其此时，已经可以听到学生们陆续到来的声音了，两人相视着叹了一口气。

　　江藤突然说道：“那不如我再去雇个人？”

　　廖秋雁连忙拒绝道：“不用了，现在这个速度已经足够了，正好我们趁着这个时间，也想想怎么把这些酒推销出去。”

　　要是只买不卖，总是不断的让江藤往酿酒生意里投钱，他就是再有钱也撑不住。

　　江藤看看外面的天色，说道：“那我们就赶紧先把蒸馏器里剩下的东西倒掉，趁着还没上课，再往里面倒一坛酒蒸上吧。”

　　廖秋雁摸摸蒸馏器的外壳，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打开的时候，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散了出来，有些像酒，但比酒奇怪多了。

　　“你见你在院子里种了些花，其实这些蒸馏剩下的东西可以用来浇花，直接倒掉总觉得可惜了。”廖秋雁说道。

　　“等下次吧，这么多坛酒，要是都倒过去，我的花就算不醉死也要淹死了。”江藤开了个玩笑。

　　两人合力，干活还是挺快的，这一次点上火之后，江藤就去给学生们上课了，留着廖秋雁一个人守在蒸馏器旁边。

　　屋子里不过是少了一个人，明明江藤在的时候，两人也不是常常说话，但廖秋雁还是觉得，屋子里忽然安静得让人受不了。

　　她坐在凳子上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只好站在门边，一边听着隐约传来的江藤的声音，一边等着这一坛蒸完。

　　两坛酒蒸成了一坛，多出的一个坛子廖秋雁就先放在了一边。

　　要说这个酒坛正是用陶做的，中国粮食酿造的酒不同于红酒，更适合在陶质的酒坛里发酵、老熟。

　　用过的酒坛也比新酒坛更好，廖秋雁已经琢磨着以后要再去那一家酒肆买些酒，看能不能借机多赚些这种老陶酒坛了。

　　在这一坛的蒸馏过程中，廖秋雁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要怎么解决这些新蒸出来的酒了，不过她还是准备先和江藤商量商量，听听他的看法。

　　不过现在离中午下学还早，廖秋雁就照旧去书房读书了，这时候，昨天的那一批工人又来盖房子了，见廖秋雁十分自然的走进了书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又是一阵小声嘀咕。

　　江藤也对酿酒的事情一样上心，他一下学，就先和廖秋雁一起去地窖又搬了两坛酒来，先把其中一坛倒进去开始蒸馏，两人才有空说话。

　　“我现在有两种办法。一个是看能不能卖回给酒肆，只要价格合适，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介意多等一年半载的，不过这样就赚的少，大约只能够个辛苦钱。”廖秋雁先说了方案一。

　　江藤说道：“那另一种呢？”

　　廖秋雁说道：“和其他的酒勾兑到一起，用那些酒的口味中和这种辛辣的口感，这样不用太长时间就可以卖出去了。”

　　说完，廖秋雁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办法虽然好，但是说来说去，还是又要江藤追加投资。

　　廖秋雁想想自己最开始还信誓旦旦只找他要三两银子，现在花的钱翻了两番都不止，保证更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顿时又是脸红。

　　江藤却丝毫不觉得，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选第二种方法了，廖姑娘可有什么看中的酒？”

廖秋雁当然心中有了些打算，之前在酒肆里，她把所有的酒点了个遍，喝不完的酒打包带了回来，但没有带回廖家，都还留在江藤这里，现在就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于是今天中午饭也不好好吃了，江藤托人去整治了一桌下酒的好菜，两人对着比菜更多的酒，准备这次必须试出最合适的来。

　　廖秋雁心里更是如临大敌。

　　之前喝了那么一点就醉了，中间这么短的时间也没空去锻炼酒量，今天要是再喝醉了可怎么办？

　　江藤见她踌躇，也想起上一次她喝醉的样子，他心里虽然觉得十分可爱，但真要说出口毕竟孟浪，更担心廖秋雁会因此觉得他轻浮，所以说道：“不如今天就由我先尝？”

　　廖秋雁十分高兴他递来的台阶，说道：“那你先来吧，我跟你说，味道本身就辛辣的可以第一轮就排除，口感发涩的也不要，剩下的我再来尝。”

　　江藤第一轮去掉了三种酒，还剩下七八种留在桌上。

　　“剩下的这些口感都很好吗？”廖秋雁忍不住问道。

　　江藤面色如常，显然酒量不错，他说道：“口感辛辣发涩的就是这三种，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姑娘的标准，还是不要胡乱评判的好。”

　　他说的在理，廖秋雁咬咬牙，她一种只喝一口，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索性也不再迟疑，一样倒了一杯，闭上眼睛慢慢品味。

　　江藤在桌子对面，就见她脸上慢慢涌上一层红晕，她皮肤白皙，红的就更明显了。

　　他忽然想起，前朝的女子流行酒晕妆、飞霞妆，是专门在脸颊上抹上胭脂，模仿酒醉时脸颊绯红的样子。

　　当时他还想象不出一张红脸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廖秋雁脸上带着酒晕时，确实格外动人。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流连，廖秋雁品完了酒，立刻睁开了眼睛，正好把他抓了个正着。

　　不过因为他平日里十分守礼，廖秋雁根本没多想，见状顺势往自己脸上一摸，感觉比平时热了不少，问道：“我的脸现在不会很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