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跟了上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府,并且跟了一段路。
于是咬牙在心中道:“这些人是煜国公府的人,很有可能是二少爷的人!二少爷向来看对觊觎世子之位,若是他的人,这个时候出来,说不定是想要商量对世子不利的事!我跟着,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就算发现不了,也没什么损失。”
这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季春就理所当然的跟了上去。
很快,这一行人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更让季春惊讶的是,那客栈门口居然坐着一个人,那人他不久前才见过,正是毒妇陆清清!
季春皱眉想着,难道府中还有人和陆清清有勾结?
他又靠近了些,发现那领头的人伸出了一只手和陆清清握在了一起。
季春眼睛猛地瞪大,在闪电了那一刻,他看清楚了那只手的手腕上带着的玉镯。
那玉镯,府中只有一个人!
季春脸色煞白,一时之间竟有种想要掉头回府的冲动。
然而他动不了,整个人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就愣愣的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
*
陆清清在看到季芳的时候是兴奋的。
她握住季芳的手,狰狞道:“计划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季盛泽上我们府中来闹,然后祈明礼那负心汉把我给休了!”
陆清清借力起身,手上还死死抱着金银珠宝。
季芳面无表情,闪电映照出她那张脸格外的诡异:“没事儿,还有机会。”
对着季芳吼道:“没有机会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祈少夫人了。”
季芳耷拉着眼皮,将眼底汹涌的情绪遮盖住。
“我们进客栈去吧,这雨太大了,不方便说话了。”
陆清清点头,有些失魂落魄的。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她会落到这个下场,为什么呢?明明一切都算好了,哪怕之前那小兔崽子跑了,她后面的计划也应该是没错的。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弟弟睡在一起?难道他们没有睡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下了那么重的药。
两人进去之后,婆子去开了一间房间,在二楼。
进了二楼房间,陆清清还在呢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季芳嗤笑了一声,语气突然变得张扬起来,“陆清清,你以为所有人都要像你想的那么行动吗?你觉得自己真的是算无遗策吗?”
陆清清羞愤的看向季芳,“季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芳冷笑:“陆清清,当初你诓我给我大哥下药,以至于他和陆凝霜有个小兔崽子。正是因为这个,他们俩才会纠缠不休!造成一切的都是你,你之前还威胁我,你觉得我现在是想做什么?”
季芳看着陆清清,脸上诡异的神情。
陆清清猛地后退一步,怀里的金银珠宝掉了一地,她也来不及捡,“你想要做什么?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吗?”
季芳嗤笑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祈少夫人吗?陆清清,做人可得追求实际一些,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你说要是你落到陆凝霜手上,她会怎么对你。”
陆清清嘴唇哆嗦,若她是陆凝霜,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而且她是知道陆凝霜有多护犊子的,这次她对那个小兔崽子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陆凝霜释怀。
“季芳,你若是敢对我做些什么,你信不信你爱慕你亲生大哥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全京城!”
季芳表情阴狠起来,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将陆清清甩到地上。
“你是不是还留下了什么证据?”
陆清清疼得表情扭曲,但是看到季芳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不做准备吗?季芳,你和我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是把欲望摆在了明处,不像你,明明想要的那么多,偏偏做出一副懦弱的表情,生怕别人知道你心底有多龌龊!比起我,你才是最恶心的那一个!”
季芳被戳中心事,疯了一样过去扯住陆清清头发,啪啪啪的扇了她十几个巴掌,直到自己的手疼痛得没有知觉,才放开陆清清。
季芳看着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陆清清,指了两个心腹婆子出来:“你们接下来就在这里开个房间,然后好好招待她,一定要从她嘴里套出话。”
说完后,又对陆清清冷笑道,“若是有丝毫流言传出去,那么你就会没命,想要保住这条命,你就听话吧。当然,如果你主动说出到底将这消息告诉了何人,那么我也会考虑留你全尸。”
陆清清瘫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季芳冷笑,转身就往客栈外面走。
在客栈屋顶的的季春表情漠然,实际上他心里三观被彻底颠覆了。
今晚上听到的话,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他回到府中,季盛泽还没有休息,问:“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季春看着季盛泽,就想要将季芳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又想起了少年时期的事情。
他和季夏是被煜国公选中,派到季盛泽身边的。
既是护卫,也是玩伴。
因为冠上了季姓,在寻常下人看来,他们身份要尊贵些。
可是,到底还是主人家的下人。
从小时候开始,季盛军就因为嫉妒季盛泽,所以在季盛泽看不到的地方,经常欺负他和季夏。
而那个时候,还是小女孩的季芳在看到之后,偷偷去找国公夫人告了状。
以至于他们之后,再也没有被季盛军欺负。
后来有一次,他因为做错事情,被罚跪了一整天,饥肠辘辘。
原本这对于习武之人算不得什么,季芳却叫自己的丫头给他送了吃的来。
他还记得那是两个馒头,一个鸡腿,还有一个热腾腾的鸡蛋。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小姑娘笑得软软糯糯的,很讨人喜欢。
季春低下头道:“没事,就是出去逛了逛。话说公子叫季夏去做什么了?”
季盛泽听到这话,眸色微凝,似笑非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又加了一句,“季春,你似乎对季芳很关注……”
季春勉强笑了笑,“怎么会,她是主子,我是奴才。”
季盛泽似是笑了声,挥手让他下去。
季春走出去,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心中空洞。
他这么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