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潇看着李玲悦的样子,猜出她的心思,装作茫然:“公主怎么了,臣女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沈小姐与我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李玲悦回过神来,她心慕神往的公子怎么可能是一位女子呢?
“朕还有事要去御书房处置,晚上极乐殿还有宴会,皇贵妃替朕好好照顾一番众位夫人小姐。”李明德起身说道。
他要走,李玲悦也跟着起身说要离去,李明德往外走去,走到沈玉潇身边停了下来,看向沈玉潇:“彩凰不是说有事要同朕说,一起走吧。”
“是。”沈玉潇应下。
看着离去的三人,众人都嫉妒不已,饶是沈玉歆心中也多了几分妒意。
“贵妃娘娘,看皇上方才的意思显然是有意让她入宫啊,您可千万得小心啊。”有好事之人站了出来,挑拨道。
沈玉歆眸色微冷,以为自己表演了一番才艺就能入宫,想把她当枪使吗?
“这皇上的意思如何岂是旁人能左右的,何况陛下需要开枝散叶,纳妃本就是寻常之事。你一闺阁女子议论这些,实在有失体统吧?”
“臣女知罪,请贵妃恕罪。”见沈玉歆丝毫不受挑拨,那人不由得皱眉,尤其是听到她的反驳,那让立马行礼认错。
毕竟是还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若是传出议论这些的消息,别说入宫,就是想要许配个好人家只怕都困难。
晚宴上,觥筹交错间,李明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玉潇身上,沈玉歆看着也是险些撕碎手中丝帕。
沈玉潇看出沈玉歆的妒意,如今她地位未稳,自然不宜与沈玉歆也成仇敌,连忙表示自己无心入宫,沈玉歆一脸不信。
她垂眸,一副可怜模样:“这……臣女自幼随母亲在京中长大,母亲以往提起父亲总是以泪洗面,臣女当时就发誓日后定要找个情投意合的郎君,日日相伴身侧即可。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别说日日相伴,就是心中有我只怕都是难上加难。臣女如今年轻,倒也还好,他日人老珠黄可如何是好?臣女又不如娘娘您身份贵重,能得高位。
纵使在旁人心中做陛下的妃嫔是荣耀万分之事,于臣女而言也实在并非良配。”
听她说得情真意切,沈玉歆也不由得信了,点头道:“方才是本宫不好,不该误会你,既然你有如此心思日后若有了如意郎君,可要知会本宫,本宫替你求皇上。”
“多谢娘娘。”沈玉潇闻言连忙起身行礼。
这一举措正好落入李明德眼中,他蹙眉:“贵妃在和彩凰说什么呢?”
李明德越叫就越觉得彩凰这两字适合沈玉潇,犹如一只五彩的凤凰。
沈玉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沈玉潇勾唇示意她安心,朝李明德笑着道:“臣女不胜酒力,想出去透风,贵妃娘娘允了,臣女正谢恩呢。”
沈玉歆松了口气,对沈玉潇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沈玉潇没有说话,待李明德也同意,立马行礼走了出去。
“宫中宴会好玩吗?”沈玉潇刚走出去几步,一白衣男子就飘到了她身侧。
她正欲大叫,又觉得身影有些熟悉,一回头,白玉的连映入她的眼中,她不由得皱眉:“你怎么进宫了?”
白玉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沈玉潇的话,沈玉潇看了眼周围,她方才虽挥退了众人,但还是忍不住担忧,见没人后方才松了口气:“你知道宫中多危险吗?”
“娘子是在关心为夫吗?”白玉凑近了沈玉潇,笑着问道,没等沈玉潇回答,他又接着道,“正是因为宫中危险,为夫才更不能让娘子你独自面对呀。”
“你……”沈玉潇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皇上你慢些走。”刘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玉潇皱眉,整个人警惕起来:“李明德要过来了,你快走吧,若是让他看到你,你想走可就难了。”她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催促着白玉。
“你……”没等到白玉回答,沈玉潇不悦地皱眉,回头看去,身边却是早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彩凰怎么在这?”还没等她多想,李明德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沈玉潇勾起嘴角,朝李明德行了一礼:“臣女觉得那边丝竹声有些嘈杂,便过来躲个清静。陛下怎么也来了?
“朕也想图个清静呀。”李明德勾起嘴角,月光下,沈玉潇的脸白皙如玉,女子装束也显得不那么明显,与沈青阳无限重叠。
李明德盯着沈玉潇一时间竟有些痴呆:“你可愿入宫待在朕的身边?”
入宫?若是能留在李明德身边,借由他来对付沈家,倒不失为一个事半功倍的方法,沈玉潇勾起嘴角。
“臣女一切听凭陛下吩咐。”她一脸娇羞地低头,虽未明确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其意思不言而喻。
李明德满意地连说了两声好,眼里也尽是情意。沈玉潇冷笑,丝毫不为所动。
“朕先会极乐殿了,你也莫要在外头吹太久风。”李明德笑着提醒道。
沈玉潇点头应下行礼:“多谢陛下挂怀,臣女恭送陛下。”
李明德刚一走远,白玉就从屋顶上跃了下来,沈玉潇看了眼房顶了然。
“怎么不出宫?”白玉死死盯着沈玉潇的脸,问道,神色是难得的认真。
沈玉潇蹙眉,总觉得白玉如此神情是有事要说。
“你一定要入宫吗?”白玉看着沈玉潇。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这是最好的办法。”沈玉潇转身撑着护栏,淡淡地开口。
白玉蹙眉,走到沈玉潇身边:“若是,我也能替你达尝所愿呢,你可愿意跟我?”
“我……”沈玉潇不知该如何回答,低头没有说话,白玉的声音她并非全然不知,只是白玉未曾点破,她也就装作不知。
“我的心思你应当知晓。”白玉勾唇,神色肯定。
沈玉潇点头,看向白玉:“我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想要的会自己得到。”
“待在那人身边步步为营吗?”白玉想到沈玉潇方才欲迎还拒的样子,嫉妒之火就抑制不住。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沈玉潇别过头,语气也冷了几分。
白玉还想再说什么,房顶上闪过几道黑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白玉面色一变,改了口:“相信我,我会帮你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莫要冲动。我先出宫了,你自己在宫中小心。”
担心白玉继续说下去,沈玉潇点了点头,目送白玉出宫。
白玉往宫外走,几名黑衣人也在房梁上步步紧跟,白玉蹙眉,加快了步伐。
待到沈玉潇回到宫宴上,宫宴已经接近尾声,天色已晚,宫门即将落锁,沈玉歆便直接提议让众人都住在了宫中。
次日一早,沈玉潇方才前去沈玉歆的宫中朝沈玉歆请辞,沈玉歆拉着沈玉潇说了会话,方才放沈玉潇离去。
待沈玉潇回到府上已经正午,沈良早已经在房中等她多时。
“怎的这个时辰才回府?”一看到沈玉潇回来,沈良立马迎了上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玉潇有些感动,给了沈良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道:“只不过是皇贵妃一时兴起拉着女儿说了会话,这才耽误了时辰。”
“没事就好。”见沈玉潇这样子,沈良就知道此行十分顺利,松了口气。
他知道此番沈玉潇进宫绝非只有参加赏花宴这个目的,不由得又问道:“日后你打算如何?”
“入宫。”沈玉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门外,白玉才道沈玉潇一回府必然会与沈良商议,早早地就在暗处等着,听到沈玉潇如此说,他垂眸略显伤感。
她竟是一点也不相信他吗?白玉叹息。
“入宫?你可想清楚了?”门内,沈良也甚是担忧。
沈玉潇点头,如今入宫便是最好的办法,沈良在京城的根基实在太浅,其他法子见效实在微乎其微。
沈良知道沈玉潇如此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却还是忍不住担忧。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沈玉潇抬眼看向他:“父亲有话直说就是。”
“你与那沈约究竟有何渊源?”沈良还是问道。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问,是担心戳到沈玉潇痛处。
沈玉潇绝非贪图富贵之人,以她的性子皇室规矩只怕都不喜,可如今为了对付沈约沈玉潇竟然连入宫都愿意,这让沈良一时间诧异起来。
“杀母之仇。”沈玉潇冷冷吐出几个字,看向窗外,“不仅是沈约,整个沈家我都不会放过。”她声音冰冷,犹如炼狱的修罗。
饶是窗外艳阳正好,沈良也是浑身一寒,竟然是整个沈家都不放过……他饶是再恨也没打算杀光整个沈家,这使得他更加好奇沈玉潇的经历。
不过看沈玉潇的神情,他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意,沈玉潇定然不愿意提及,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看了看窗外,朝沈玉潇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你又刚从宫中回来,回去好好歇会吧。”
“多谢父亲。”为了不让李明德发现端倪,沈玉潇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如今还真是有些乏了,她便没有推迟,起身朝沈良行了一礼,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