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蔺初芸踩在脚下的国师,皇上的脸色十分阴沉。
堂堂公主行事如此肆无忌惮,这让皇家的颜面放在哪里?
感受到皇上的怒火,蔺初芸收回踩在国师胸口的脚,随即走到皇上面前,俯身行了一礼说道:
“皇兄,国师当众妖言惑众,不但说平云被妖邪附体,还蛊惑太子享乐,其心可诛,平云一时气愤难耐,所以才出手教训,请皇兄明察!”
闻言,皇上看向太子,眉头紧皱:“可有此事!”
见状,太子心中一凌,颤声道:“禀父皇…确…确有此事…”
“哼!”
听到这话,皇上冷哼一声,冷冷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国师,随即看向蔺初芸,道:
“平云啊,听闻皇后让你给太子当伴读,你应当起到表率作用,今日之事成何体统!”
蔺初芸面色平静,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
“皇兄,太子年龄尚小,倘若没有坚定的心智,又怎么有能力面对以后的大风大浪!”
听到这话,太子跪在地上,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公主在众臣子面前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他们。
“平云,你这是在责怪朕对太子的管教无方了?你是在教朕怎么做吗?”
与此同时,听到皇上的话,蔺初芸心中一惊。
下一秒,眼前一晃便没了知觉。
随后,突然醒来的沈秋泽,看着眼前的皇上和一众人等脑子有些发蒙,怎么一醒来就是这种情况。
“皇…皇兄问什么了,我刚刚走神了?”
什么?走神了?
念此,太子看着一脸无辜的沈秋泽,不由得怀疑。
难道公主真的被妖邪附体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太子还是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完,沈秋泽一愣,抬头看着皇上阴沉的眼神,心中将事情猜了个大概,顿了顿说道:
“皇兄恕罪,平云绝无不敬之意,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已。”
闻言,皇上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好了,朕不想听你辩解,国师就算言语不当,你所为未免有些过分,快向国师赔罪…”
“什么?赔罪!”
听到这话,沈秋泽看向国师,眼神似笑非笑。
对上沈秋泽的眼神,国师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转头看到皇上时,心中稍定,挺了挺腰板,道:“贫道怎敢让公主道歉,真是折煞贫道了!”
听到国师阴阳怪气的话,沈秋泽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拍了拍手,笑道:
“国师说的哪里话,是平云莽撞了,虽然您整天装神弄鬼,蛊惑人心,但我相信,您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对吧!”
“一派胡言!”
听到沈秋泽说装神弄鬼,蛊惑人心,国师心中一怒,将后面的话直接忽略。
“什么,原来您对陛下不是忠心耿耿呀?”
闻言,沈秋泽一脸惊讶的捂着嘴。
“你…你…”
知道上了沈秋泽的当,国师气的脸色通红,指着他的手颤抖着。
见此,国师急忙跪在皇上面前,惊恐道:
“陛下恕罪,贫道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被公主气昏了头,才一时说错了话,贫道对您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
看着皇上脸上愈发阴沉的神色,沈秋泽走到国师身旁,叹了口气,道:
“国师您若真是忠心耿耿,又怎么蛊惑太子呢,这不是断我邑国根基吗?”
听到这话,国师脸上的神色更加气愤,目若喷火。
“皇上,公主无端污蔑,真是让贫道痛心疾首,还请陛下准许贫道回府养伤!”
“朕准了,下去吧!”
听到这话,国师如蒙大赦,踉跄着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状,沈秋泽看向皇上,一脸痛惜的道:
“皇兄,您也看到了,是国师不愿,平云也没办法啊!”
听到这话,皇上气得眉头一皱,冷声道:
“你这行事未免有些无羁放肆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说完,皇上一甩衣袖,转头便离开了。
看到这种情况,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看着沈秋泽神色带着些得意。
目送着他们远去,沈秋泽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几声咳嗽声。
“咳咳咳…”
闻声,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皇后,沈秋泽心中一惊,连忙躬身行了一礼。
“平云,不是让你陪太子读书,是不是他又惹事了!”
闻言,沈秋泽深呼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
“自然不是,太子聪慧而且对学习甚是用功,我在他旁边反倒是干扰了他,平云是在想另一些事。”
听到这话,皇后起了几分兴趣,“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自古以来人们心中的观念便是女子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靠着男人度过一生,但我却不以为然,就算是女儿身,同样也可以有男儿般的雄心壮志…”
话落,沈秋泽看着皇后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几百年前的一代女皇武氏便是所有女性的楷模,她向世人证明了女子也可以担当重任,并不比男儿差…”
说的好!
听完沈秋泽的话,皇后露出赞赏的神色。
她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奈何久居深宫,心中的雄心壮志慢慢被勾心斗角的琐事消磨殆尽。
“芸儿,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轻信了国师的话,几次三番的怀疑你,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说完,皇后上前抓着沈秋泽的手,眼神中带着十分真诚的歉意。
看着态度突然转变的皇后,沈秋泽一时有些诧异。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你我本是一家人,有些误会是难免的事,只要说开了便没什么了!”
闻言,皇后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扩大了几分,握着抓着沈秋泽的手,说道:
“你能这样想,本宫心里甚是欣慰…”
见状,沈秋泽觉得这是和皇后拉进距离的大好机会,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花想容…”
听完,皇后眼中满是惊诧。
没想到刚才还是男儿气魄的公主,转眼间竟能做出这么优美的诗句。
“好诗…好诗!这诗句如此绝美,之前从未听过,莫非是公主所作?”
闻言,沈秋泽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哪能有这种文采,不过是剽窃诗仙青莲居士的诗罢了,这可是李白赞美杨玉环的千古绝句,分量自然不小。
“这…一时兴起,一时兴起罢了,平时哪有这等奇思妙想!”
说完,沈秋泽哈哈一笑,丝毫不见脸红。
“本宫没想到,芸儿你竟然也有此等文采,也会这么会哄人开心,之前本宫对你那样,想来真是心中有愧!”
说完,皇后伸手将沈秋泽抱在怀里。
见状,沈秋泽突然一愣,神色震惊,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沈秋泽的窘态,皇后并没有在意,而是伸手掐着他的脸。
“几日不见,芸儿的脸倒是越发软糯了几分。”
万年老处男,猛地被人调戏,哪怕是从来都无动于色的沈秋泽,都不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
此时,他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脸色通红。
“咳咳!”
紧接着,沈秋泽猛擦了擦脸上的薄汗,随机下意识绕开皇后道:“皇后,我想做口红和香水,你觉得如何?”
口红?香水?
听到这些奇怪的东西,皇后心中很是疑惑。
“这是什么?”
见鱼儿上钩,沈秋泽故作深沉,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等我将这些东西弄出来,您就会知道它们的妙处。”
闻言,皇后一把搂住沈秋泽的腰,捏着他的鼻子道:“好啊你,竟然敢跟本宫卖关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状,沈秋泽连忙躲开,脸色微红,神色有些不自然。
“娘娘,您身份尊贵,不可以这样啊!”
养心殿内。
“你姑姑这几日的陪读如何啊!”
听到皇帝询问,太子眸光一闪,随即笑道:
“禀父皇,姑姑这几日的陪读很是用心,对儿臣颇多指点,十分督促儿臣,一丝也不敢懈怠!”
听到这话,皇上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看了看跪着的太子说道:
“今日东宫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夸赞皇后的那首诗简直堪称是传世之作,颇有大家风范,尤其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等文采超过邑国多少才子…”
话落,皇上的神色平静至极,让人看不出一丝喜怒,眼神深邃悠远。
“朕实在是担心她的风头盖过了你,影响你的声望,不如…朕替你杀了她怎么样?”
闻言,太子心神巨震,不知皇上话中有何深意,连忙磕头说道:
“父皇息怒,姑姑的才能出众,应当是父皇乃至整个邑国的荣耀,更何况姑姑并非居心叵测之人,绝不会影响到儿臣,所以请父皇三思!”
听太子说完以后,皇上沉默了良久,随即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能这样想,朕的心里很欣慰,朕就怕你对平云公主心怀芥蒂,毕竟她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平常连朕都不敢说她不是,朕是真的不想看到骨肉至亲相残!”
知道自己说对了话,太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重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