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几次都没有拿到，梅咖噻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要不然就擦在衣服上算了？
见她这模样，卫斯年憋着笑，把纸巾拉过来一点。
“啊哈，终于拿到了。这小纸巾好聪明內，知道我如果拿不到它就不用它了，它果然乖乖过来了。”梅咖噻笑得笑个摘到杨梅的小孩。
卫斯年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无奈叹气。
怎么就这么没有警惕！
“噻噻，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妈妈！妈妈！”梅咖噻大喊，喊完还在作认真聆听状，确定没有人回答后，又大声道：“斯年哥哥，我妈妈还没有回来，要等她回来才能睡觉。”
卫斯年见她脸蛋红红，忍不住逗她，“我们噻噻为什么要等妈妈回来呀？”
梅咖噻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因为妈妈回来家里没人的话，她会担心的。”
卫斯年：“我们噻噻就在家，自己会去睡觉了，妈妈不是应该高兴吗，我们噻噻这么乖！你妈妈怎么会担心！”
梅咖噻摇摇头，“因为，噻噻去睡觉了，妈妈回来时叫噻噻，噻噻就听不到了，妈妈会以为噻噻又摔倒了，会怕怕！”
卫斯年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梅咖噻可能把现在想成小时候了，问：“爸爸呢？”
梅咖噻：“爸爸去挣钱！”
卫斯年：“那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梅咖噻摇摇头：“没有了，奶奶和阿婆有事回老家了，湛湛去上课了，没有人了！”
卫斯年起了注意，“那当时怎么了吗？”
梅咖噻摸了摸头：“摔到了头，留了好多血，去医院缝了好多针。”
梅咖噻两眼放空，看着前面的空气，一眨不眨。
卫斯年看了一下梅咖噻摸的位置，有一道挺长的疤，在头发覆盖住的位置，没有影响到颜值。看样子当时也是挺凶险，不过还好，够幸运。
卫斯年看了眼前面的卤菜，把鸭爪只剩下最后一个鸭爪了，“最后一个鸭爪咯，噻噻要不要？”
梅咖噻：“要”。说着，把手伸向一边，脸也跟着转了过去。
卫斯年正要给她，见她的样子，突然一惊，身子往前，手在梅咖噻眼前挥了挥，“噻噻，你眼睛还好吗？”
卫斯年从小就被父母带着认识很多大人，对K市的几个圈子都有一个了解，与梅咖噻认识前就先认识蓝爸爸了，蓝爸爸对他印象还不错，只是那时蓝爸爸跟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不好怎么说家里的事情，加上蓝家有点特殊，就不知道梅咖噻的存在。偶尔与梅咖噻认识后，卫斯年才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似乎是为了补全自己之前的不认识，后来卫斯年对所有人中，最清楚的就是梅咖噻这个人了，后来了解她好像成了一种习惯。自然也知道梅咖噻眼睛的事情。
梅咖噻望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嗯？我的眼睛从很久以前就看不见了！”
卫斯年还以为她眼睛被酒刺激后又看不见了，被吓了一跳：“噻噻，我们去医院，你不要怕！”卫斯年按电话号码的手都有点发抖。
“后来我好了！现在也是好的，以后也是好的！”梅咖噻把自己的话说完，眼睛聚焦到卫斯年身上。
卫斯年：……你这半句话出来的速度，差点吓死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梅咖噻突然起了说话的愿望。
“斯年哥。”
“嗯？”
梅咖噻：“今天分手了，我以后和韩旭就是两条平行线了，只会越来越远，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梅咖噻：“刚刚我是很帅啊，可是心里还是会难受的。”
卫斯年沉默一秒，给她递过最后一个鸭爪，“多吃点东西就不难过了。”
梅咖噻抓了最后一个卤鸭爪，“算了，不想韩旭了，其实卤鸭爪更好吃诶，我觉得我以后最爱的零食都要从卤鸡爪变成卤鸭爪了嘞！”
卫斯年：“是嘛，我们噻噻终于要换新口味了嘛！”
梅咖噻点头：“人总是要变的嘛！”
“斯年哥，可是有时候真的会想不通诶！”
“又想到什么啦？”卫斯年还以为她是日常思考人生，这几年卫斯年算是习惯梅咖噻是不是地思考人生，不仅是她自己要思考，还拉着别人和她一起思考。
梅咖噻咬了一节卤鸭爪，吃完肉把骨头吐出来，“斯年哥，为什么她能不告而别消失了那么多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回来呢？”
梅咖噻没有直接说她是谁。
卫斯年只微微一思考就知道她在说谁。
“斯年哥，你知道嘛？哦你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就可以了。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是我除了家人以外认识的第一个人，纯粹我个人认识的人，与任何先天的缘故都没有关系，是我能看见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最耀眼的存在，似乎认识了她，我才真正活了起来，像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正常的人，她贯穿了我的整个青春，却一声不吭就走了，不仅走了，还带走了我全部鲜活的记忆……”
梅咖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给闷了，嘟囔一句：“哦，我润润喉咙。”
见她这样，卫斯年做不到配合她制造氛围，又好笑又有点酸，问：“那没认识她之前，你的人生不鲜活吗？”
梅咖噻一副嫌弃的样子，道：“你都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无聊，每天眼前一片漆黑，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动了容易出事儿，青女士她们在的时候还好，陪我玩一点，她们要是都不在，我那才叫一个无聊。我们家那里鸟又少，青蛙也没有，每天只能听书，当然听得也大多是是纯理论的那种，因为有情景描写的我当时根本想象不出来，久了就不想听了！”
卫斯年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你后来才那么爱读小说啊！”
“不是啦，诶你不要带偏我啦！”梅咖噻继续刚刚的话，“然后她回来了，她什么都记得，却假装刚认识我，还和我重新从陌生人开始做朋友，我还说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懂我的人呢，难道真的是天生一对好朋友吗？后来我才知道，哼，都是套路，我还给她套路住了，套路得人心，气死我了！”说完梅咖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
卫斯年哭笑不得，喝了过后抓住了关键，“噻噻，你想起来了？”
梅咖噻点头，然后张牙舞爪，“要是没想起来我还要困惑好久为什么凤凤会那么快和她较好，一见面就能那么熟悉，还和杨里森那么快确定了关系，我还说为什么有些未知名白月光的杨里森怎么这次那么快就转了注意力，原来啊原来，哼！我为什么要想起来这些，好气哦！要是我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对，如果想不起来我还会这位自己忘记了和某人的深厚友情而内疚。结果人家根本就……诶呀呀也干嘛要难为自己啊正是的！”
卫斯年身体微微往前倾，：“噻噻，你还记得你失去记忆以前发生了什么吗？”
“失去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梅咖噻仔细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高考几天过后，我去她家找她……然后她家关了大门……当时太阳很大……我还去买了卤鸡爪……后来……下雨了……我看到有人去她家搬东西，然后……我就去问，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梅咖噻使劲敲敲脑袋，“诶呀，怎么不灵了？”
卫斯年记下她的话，拉住她的手，“别敲了，万一敲失灵了怎么办，你以为是老式电视机敲敲就能好吗？”
卫斯年：“你有没有记得那些人张什么样？”
“嗯……大卡车，迷彩服，还有……？”实在想不起来，梅咖噻又想要敲脑袋。
卫斯年赶紧拉住她，“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继续啃吧！”
“哦！”梅咖噻乖乖啃鸡爪。
没安静几分钟。
“斯年哥！”
卫斯年：“嗯。”
梅咖噻：“我今天分手了，我今天和韩旭分手了！”
卫斯年：“嗯，我知道，你不要不开心！”失去了旧的，才可以来新的。
梅咖噻摇头：“可是，才八十八天啊。”
卫斯年淡淡问道：“是因为林一一才分的吗？”
“……是也不是吧。”
“怎么说？”
“林一一和我是差不多的类型，韩旭喜欢的因为是和林一一那样的类型吧，只是他可能不敢和林一一说，然后就和我在一起咯。”
“你真的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全是，当时是感觉彼此是眼里只有对方的，但当时林一一不在啊，如果在说不定就是今天这种情况了，糟心得很。反正也不会是好的结果，不如早断了干净。”
卫斯年忍不住想要摸她的头，一出手看到手上的手套，还是算了。
梅咖噻想了一下：“对哦，不就是分个手吗！”下一句梅咖噻就又低落了，“只是韩旭毕竟是初恋啊，错过真的就是错过了，茫茫人海再也回不去了，就有点惆怅。”
“噻噻，人与人之间，不是看单纯的感情，像多巴胺这种东西，保质期是很短的，人生那么长，更多的，还是看愿不愿意，爱情也好，友情也好，愿意了，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就像我会因为愿意接受卤鸭爪而慢慢发现卤鸭爪比卤鸡爪好吃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