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朔语长叹了一口气,就躺下来继续睡。一会儿她发现似乎有什么动静,她又睁开眼睛看去,这一看直接吓了她一大跳。
她看到刚才还在下铺睡得好好的罗丽琪竟然此刻坐在了她的床尾上背对着她梳头。一把红色的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她每梳一遍,文朔语的头皮就发麻一遍。文朔语惊恐地将身体蜷缩在墙角,压根不敢看她也不敢出声问她到底要干什么。
时间又过去了半分钟,这半分钟对于文朔语来说仿佛是一个世纪的凌迟,而此刻宿舍的室温也开始越来越冷,风把窗扉吹得嘭嘭响,可是除了她和梳头的罗丽琪之外,另外两人竟然压根就没醒。
再过半分钟,文朔语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有什么飘散的影子从窗户或者门缝,以及阳台处飘进来,文朔语已经吓得再也受不了,她大叫一声:“落落,印映,快醒醒,有鬼啊!”
“咯咯咯……”罗丽琪发出了瘆人的笑声,她再次一扭脑袋,露出那诡异的表情。文朔语在她表演脖子扭转“杂技”的同时已经忍受不住压力从上架跳下来打算逃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的时候,却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将她弹了回去,而同时在床尾的罗丽琪就被那股力量弹飞出阳台外。
文朔语惊恐未定地被迫平躺在床上,她瞪大双眼,看到宿舍天花板上,逐渐盘旋着一朵黑色的漩涡云,那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文朔语已经目瞪口呆:“是你,是你,在村子的时候,就是你打伤了那些坏小孩,还打伤了我奶奶,你还一走了之嫁祸给我和奶奶,让我们差点被逐出村子。还有九年前那一次也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
文朔语用大喊大叫来释放自己的恐惧,可是那朵漩涡云却生气地旋转着,在中心漩涡处向着中间凝聚,最后化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形。
文朔语吃了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人形已经一下子窜到了她身上,生生压着她。
渐渐地,一张脸清晰地呈现在文朔语的眼前。轮廓分明的线条,宽阔的额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只不过眸中却带着层层阴霾,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文朔语,高挺的鼻梁下,一张似笑非笑刻薄唇,一头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身后,部分从肩膀处垂下来落在文朔语的身上。
妖孽,这张脸怎么美得可以人神共愤,但是,文朔语却无暇欣赏,因为此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文朔语感觉到咽喉一紧,自己就瞬间与空气杜绝了,她双眼圆瞪,嘴巴大张,脸已经憋得通红,死亡的气息遍布了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那人不但没有放过她,还做了更加过分的事情,
一声裂帛之声,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文朔语几乎晕死过去,就在她准备气绝之时,那人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空气瞬间灌进了肺部,文朔语就开始咳嗽着,肺部依然是火辣辣的痛。
痛苦的时间就像滴水那样,一点一滴地从高处滴落,仿佛文朔语的心,慢慢地接受着千刀万剐,逐渐有红色的气体淡淡地从自己身体内散发出来传进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而她似乎也感觉到他那疯狂的眼神也逐渐清明,文朔语有一种错觉,他看着自己都柔和起来。
“公玉……”这是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是文朔语听到的最后一句,因为加注在她身上的剧烈痛苦已经让她逐渐陷入昏迷当中,在失去意识前一秒,男人脖子上挂着的红绳断掉,一枚玉佩吊坠掉落到她眉心间,她只来得及看到玉佩上刻着“长生”两字后就昏迷过去,“长生”两字印进了她的心田……
当文朔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板,她怅然若失,全身酸软无力,脖子还火辣辣地痛,身体的疼痛不断在告诉她,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她伸手摸到自己的床上,只感觉到黏黏糊糊地,她将手从毛毯里面拿出来放到自己跟前一看,淡淡的红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文朔语瞬间呼吸急促,难道昨晚她被鬼吸血了,她害怕地将手放回被子里面,不断地抓住被子想把手上的液体擦掉。
“朔语,你起床了吗,今天是第一天上课,不可迟到了哦。”罗丽琪甜甜的声音从下铺响起来,文朔语的心“咯噔”一声,随后罗丽琪甜美的脸出现在自己枕头边。
文朔语侧头一看头皮发麻不自觉 “啊”地叫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这反倒把罗丽琪吓了一大跳。罗丽琪是双手抓住床护栏,人站在自己的床上,文朔语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她手一松就往后仰去,随后“咚”一声背着地摔倒在地上。
卧室发出的大动静惊动了在洗漱房刷牙洗脸的两人。
印映拿着牙刷,满嘴都是泡沫冲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
银碧落应该在梳辫子,此刻正一半鸡窝一半辫子好不奇怪,她捂着嘴巴惊叫道:“丽琪,你干嘛躺地上呢,地上凉快吗?”
罗丽琪僵硬着身体,双手在半空摆动说:“我我我摔了,可否帮扶一扶?”那两人马上上去帮忙把她扶起来。
文朔语此刻也下来了,她看着罗丽琪似乎真的伤到了,心中又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昨晚的事真的很真实,她心有余悸。
那两人问罗丽琪伤到哪里了,罗丽琪揉揉腰说没事没事。文朔语心里泛起了内疚,她说:“不好意思,丽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罗丽琪说:“没事呢,朔语,是我先吓到你的,你别往心里去。”一边说一边揉着腰,发现她后腰有一片青淤。
文朔语说:“你撞伤了,我奶奶给了我一瓶药酒,我拿来帮你擦吧。”说完就去自己行李箱拿出药酒要帮罗丽琪擦,罗丽琪说不用的,文朔语已经拧开瓶盖,一股药酒浓烈的味道传出来,那三人的脸色瞬间一变,另外两人有意回避,一个说我去刷牙,另外一个说我去梳头,而罗丽琪站起来拎了书包就走,说是帮她们占个好位置。
才几秒钟,卧室内又剩下文朔语一人了,她手中拿着药酒瓶子非常窘迫地站在原地,她苦笑地心道:“看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总是不讨人喜,我还是一个人呆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