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叫我送这景泰蓝钗给孟小姐。”银珠笑到,鸢儿也觉得稀奇,“这是我家小姐要送公主的珠钗。”
两人接过对方手里的钗,向对方福了福身,便往回折返。
孟挽清瞧见鸢儿便伸手,“我瞧瞧公主送我什么了?”
鸢儿看看手里的钗,“小姐,您为何与公主这般默契?”
孟挽清看着手里这只钗,“默契吗?许是观察细致吧。”她将景泰蓝钗子放在桌子上,“不过我和公主二人,的确一见如故。”
鸢儿瞧着她妆台,肉眼所见倒是的确只有这一只景泰蓝钗子。
“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鸢儿瞧着孟挽清道,她点点头,又拿着那钗子观赏。
鸢儿瞧了,倒也不打扰,默默退了出去。
孟挽清把玩着手里的钗,抬眼瞧了瞧外面,黑漆漆的,倒是天上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瞧着也舒心。
和亲王一次接并未将人接回来,已有不爽,但是也不能再催一次,毕竟公主还是身份尊贵的,多留些时日也是无妨。
他无奈,故此只能由着来。
谢琅近日被太子留在东宫,说是有要事商谈,和亲王更是担心起来。
翌日下朝,四皇子特地将和亲王留了留,两人到了御园里,四皇子背对着和亲王,道:“本王知晓和亲王有意支持,可若是实在对本王没有信心,转而去支持太子便是,实在没必要每边儿都不得罪。”
和亲王闻言,立刻明白,这是对谢琅前往东宫,以及自己府上的孟挽清前往公主府不满了。
“皇子殿下放心,臣定然是支持您的,只不过犬子与府上的孟小姐,不受臣管束罢了。”和亲王立刻摆明了立场。
四皇子盯着和亲王半响,忽的一笑,“王爷这是何必,不过玩笑话而已,本王是知道王爷您忠心的。”
和亲王松了口气,暂时算是混过去了,只不过眼下需得带回来一个,否则,这疑心绝对不会完全消除的。
“王爷快回吧,想必王妃还等着。”四皇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和亲王冲着人作揖,罢了抬步离开。
四皇子瞧着和亲王的背影,冷哼一声:“不过老东西一个。”
言罢,也转身进后宫,向自己的养母请安。
和亲王坐着马车回府后,抬手招来侍从,他问道:“孟挽清走了多长时间了?”
侍从默了默,回答:“两日,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他表情不虞,侍从也不敢说话,良久后,他道:“更衣,本王亲自去公主府将人带回来!”
言罢,转身回了内室。
卢氏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王爷之前虽然请了,但是似乎并不上心,而今这是怎么了?”
红罗扶着人坐下,“夫人不知,世子也去了东宫了。”
卢氏一笑,“那我倒是明白了。”
“公主,和亲王要孟小姐回府了。”金珠自门外进来,与朝阳行了礼说到,孟挽清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朝阳。
“我且不会放你离开,至少得等谢允那小子回去,澈儿将人留在东宫处理事宜,听说似乎是先前那位张大人一事,现在还没处理完,你不能回去。”朝阳堵住了孟挽清的话。
孟挽清唇角,“公主,又来找我回去了,我怎好意思再留?”
朝阳抿抿嘴,看向金珠,“侍从来的?”
金珠一脸为难,“和亲王亲自登府,所以奴婢才这样没办法。”
孟挽清瞧了朝阳一眼,朝阳道:“你倒是鬼机灵,怎么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言:“照现在这个站位问题,我也不能在你府上久留。”
朝阳抿嘴,倒是也知道。
“和亲王上门,怎呢叫人在外等待?快请到前厅去。”朝阳道,罢了回头看孟挽清,“和我一起出去坐着。”
和亲王得了话,到前厅等着朝阳,片刻,他看着朝阳携孟挽清一道来,不免有些发愁。
他听说了朝阳公主对孟挽清青眼有加,但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喜欢。
“臣参见公主。”和亲王作揖道,孟挽清也行了万福礼,和和亲王问了安。
三人落座,孟挽清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王爷此来何事?”朝阳笑眯眯地问道,和亲王看着她笑,只觉得这位公主当真是位笑面虎。
他颔首回答:“臣此来是为接挽清回府,已经叨扰公主已久,臣自然不能再多无礼了。”
朝阳看了看孟挽清,言:“本宫与挽清投缘,她在公主府多些日子,本宫倒也是多开心几分。”
孟挽清拿茶盏遮脸,心里笑。
朝阳公主的确是只狐狸,明明要和亲王把她留下,但是就不说话,非得等着和亲王自个儿明白过来说。
“原是如此。”和亲王道,“只不过公主怕是得失望了,眼见临近除夕,挽清归府也好帮内人处理事宜,且内人也想念挽清的紧。”
朝阳抿抿嘴,正要开口,孟挽清抢险开口道:“公主,臣女叨扰多日已然心中愧疚,既然王爷上门要人,那臣女与王爷回去便是。”
她这话说的的确没什么不对,可这样言语,无疑是打了和亲王的脸,说他与朝阳对着干。
朝阳闻言不喜不说,反而担心。
“挽清倒是没大没小,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在公主府也没改过来。”朝阳怪道,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笑了。
她们二人都在小心护着对方,不叫对方言语不当。
“既然如此,臣便带着挽清回府了。”和亲王站起来,孟挽清也跟着一起起身,两人对朝阳行过礼,便离开了。
和亲王一面往外走,一面语气不爽道:“本王竟不知你有这样的好本事,公主都被你哄的团团转!”
孟挽清看了看他,不卑不亢道:“王爷此言差矣,不过是一见如故,互为知音罢了。”
和亲王猛然停下,回头瞪了孟挽清一眼:“你别忘了,现下暂居和亲王府,你便代表了本王,少给本王惹是生非。”
她看着和亲王,心里叹气,但是依旧行礼应了是。
出了府门,孟挽清瞧见只有一辆马车,她心里叹一声,就知道不是个好。
“马车只有这一辆,你再寻罢。”和亲王上了马车,示意马夫驱车离开。
孟挽清深吸一口气,不知说什么才好。
“孟小姐。”她身后传来声音,银珠坐在马车外边,孟挽清笑:“银珠你怎么出来了?”银珠笑弯了眸子,“公主特地派了马车送您回府。”
她默了默,回头看看公主府,笑了笑,又看向银珠:“走吧。”
到了府门,和亲王眼瞧着孟挽清从公主马车上下来,心里更是堵的慌,“回府后来迁云斋。”
他言罢拂袖回府,孟挽清叹了口气,“这下惨了。”
“孟小姐,您……可还好?”银珠坐在马车上问她,孟挽清摇头,“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我一切安好,多谢你送我一程。”
银珠笑着点点头,钻进马车里。
鸢儿看着马车远去,又去看孟挽清:“小姐,现在怎么办?”
孟挽清回头看了看王府,挑了挑眉:“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言罢,敛裙抬步进了府内。
她径直去了迁云斋,并且叫鸢儿先回清秋别苑等着。
朝阳听银珠这么说,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她就这么说。”朝阳有些恼还有些无奈,“去,去东宫,告诉谢琅,他心上人回王府了,还是惹了王爷回去的。”
银珠福身立刻前去。
谢琅听闻,将收尾事宜交于旁人,立刻赶回府里去。
“你可知错?”和亲王问道,这问的没头没脑的,她哪儿知道是问什么错。
孟挽清不回答,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
“啪!”和亲王狠狠一拍桌子,孟挽清猛一下抬头看他,和亲王指着她骂到:“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攀上公主就敢如此态度,你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孟挽清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干什么了?
“本王也懒得和你计较,你就去祠堂,将佛经抄写几遍,再诵读。”和亲王说到,并且眼神中还带着似乎是施舍的意思。
孟挽清轻轻叹了一声,“是。”
言罢,她默默往外走,和亲王忽然叫住她,她看着和亲王,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佛经诵读要诚心诚意,将你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全都摈弃。”和亲王冷硬地说着,孟挽清又应了声是,才去了祠堂。
她跪在谢家祖上的排位前,有点儿觉得好笑。
一不是谢家子孙,二也没有成为谢家儿媳,现在却跪在祠堂里,也是奇怪的很。
她合眼拜了拜,起身坐在旁边的檀木桌边开始抄写佛经。
孟挽清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这次怕是得多待上几天了,因为看起来这事儿,好像没得商量。
罢了,她沾了沾墨,又顿住。
不知道卢氏是否知晓她回来的事情,是否又有什么坏水想倾在她身上。
她叹一声,乖乖开始抄写佛经,一边写一边又想,她此生与佛倒是有缘,这佛经是常常抄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