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晴儿！”

楚晴仿佛听不懂这几个字的含义了，晴天霹雳，劈的她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抓着灵儿的裙角，轻轻问着，眼神空洞，“灵儿，这个笑话可不能乱开。”

一句话似是耗尽了余生的力气，抓着裙角的手青筋暴出，指尖都因为用力泛着青色。

“公主！”灵儿跪在地上，想将楚晴搀起来，手却使不上力气。

母妃？怎么舍得，她怎么舍得扔下自己和哥哥？

寒洛天在听到灵儿的话后，往后踉跄一步，随即跑出去，冲向淑贵妃宫中，一路上就像失了神般，再无一点翩翩公子的样子。

寒天湛虽也是难过，但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在，“晴儿乖，我们先去看看...看看贵妃娘娘，我相信你现在这个样子，娘娘是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楚晴张了张口，但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看着寒天湛，眼神里有着脆弱，有着卑微，有着乞求。

见此，他将楚晴拦腰抱起，冲向淑贵妃宫中。路上几次低下头，去看怀中的女孩，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落下，他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快点，再快点。

国师府。

“主子，淑贵妃去了！”影三眸中带着惊讶的说道。

男子对着前来禀报的属下，抬手就是一掌。“噗...”鲜血从口中喷出，胸口处瞬间染湿了。

“怎么会！”男子慌了，真的慌了，就连面对屠杀也从未慌过的人，这次慌了。

运起轻功，连忙往皇宫去，一路上脑子中满是那张绝色的小脸。她能承受的住吗？她是不是又哭了？她...还会原谅他嘛？

到了贵妃寝宫，寒天湛将楚晴放下，搀扶着她，屋里传来四哥一声低吼，楚晴一直抑制的情绪终是绷不住了，瘫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仅剩一门之隔，她不敢进去，她不敢...再坚强，她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墨悔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还未进去，人已经哭下去了半条命，看着地上悲痛欲绝的女孩，心脏猛地一抽。

楚晴伸手接住了几滴冰凉的眼泪，呆呆看着面前的门，晃晃的站起来，走进去。

跪了一地的丫鬟恃仆，羽皇眼中噙着泪，努力不让它落下来，寒洛天趴在淑贵妃的床边，低声抽噎。

楚晴全身的力气骤然褪去，心沉到了谷底。

心好痛啊！

可不可以把心扔掉？

那样...

是不是就痛得不那么撕心裂肺了。

余光瞟到桌子上的纸张，那是母妃的字，无一不彰显着温柔贤惠：此生一笑为君王，愿来生再不踏入帝王殿。

踉跄着，一步一顿，走到了床前，跪下，脸贴上了淑贵妃已没有温度的玉手，凉到了心脏里。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在淑贵妃手上。

羽皇走过去，想将楚晴拉起来，却发现楚晴已经晕过去了。皱眉，大喊，“晴儿！快传太医！”

...

楚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幼时与母妃还有皇兄在御花园捉蝴蝶，母妃推着秋千，哥哥吹着笛子，父皇下了朝堂来找她们，她和哥哥在一旁追逐打闹，母妃和父皇在边上看着他们说说笑笑。

她梦到了，母妃笑着对她摆手，告诉她，她要走了，要去一个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母妃脸上的笑那么美，那么真...

她梦到了，年轻时候的母妃，美艳动人，她一辈子都在等着他的丈夫回家，一日日的期望，一日日的失望，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学着习惯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那，学着不嫉妒，学着善解人意...

一日一日，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假，越来越弱，她说她很开心，因为自己和哥哥一直配在她身边，她说她来生可能不会再嫁给父皇了，她有些累了，但她要自己不要伤心，因为这一生她很快乐，她没有什么遗憾了！

...

楚晴醒来的时候，满脸的泪痕，枕头湿了大片，凉凉的。

“公主，您醒了！”

灵儿告诉她，她昏迷了一天，今天就是选将之日，寒洛天因为淑贵妃的事情大受打击，已经将自己关在府中一天了，寒天湛派人来通知灵儿，若是她醒了，就去劝劝寒洛天，若是未按规定时间到，则视为自动放弃。

“灵儿，给我更衣吧！”听了灵儿的话，楚晴命令自己打起精神，这不是母妃想看到的，当务之急是今天的比赛。

乘上马车，向四皇子府赶去。楚晴冲灵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候在外面，自己往屋中走去。

“出去！”一声冷呵从男子口中发出。曾经的翩翩公子，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好似经历了岁月的年轮，看着眼前的皇兄，楚晴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过。

“皇兄。”

轻轻的一声，好似唤醒了男子沉睡的灵魂，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终于回过了神来，“晴儿。”

抬步，走近，蹲下，一气呵成，“皇兄，你也要抛下晴儿嘛？”

男子眼神慌乱，“不不...不，我怎么会抛下你呢，我只是...只是想安静一会儿。”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挣扎，双手掩面，低着头。

坐在男子身边，缓缓开口：“皇兄，你知道吗，我梦到母妃了，她说...”女孩哽咽了一下，“她说她这一辈子过得很开心，因为她爱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恰好也喜欢她，她说她没有遗憾了，因为能够看着我们两个平安长大。她让我们不要难过，因为她希望我们积极去面对一切！”每一个字都用力的去说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寒洛天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她也是失去了母妃，她心中的痛不必自己少，却还强颜欢笑的安慰自己，小脸上满是坚毅。伸手，将楚晴抱进怀中，“晴儿，对不起！”

楚晴在他怀中摇摇头，闭上眼睛。

此时，兄妹两个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幕后之人必须血债血偿！...

兄妹俩来到比武场的时候，外面已经人满为患了，随着“哐啷，哐啷”两声锣响，表示着，所有人可以进入场中了。

“还好赶上了！”寒天湛松了口气。

“让你担心了。”寒洛天将手搭在寒天湛的肩上，感激的道。

抬手将寒洛天的手扒拉下去，“嘁，咱们谁跟谁啊，别弄这些没用的！”

　随着人群看去，入眼的就是兵器架子上摆放的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

　就在她看的入迷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一道目光快速的从她的身上扫过，墨悔眸中带着的担忧之色，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因为楚晴脸色十分憔悴，所以带了一片薄面纱，更添了几分柔弱的感觉。

　不一会儿，羽皇和左右相都来了，自然就开始重头戏了。比武场的中间，已经搭了一个擂台，规则也很是简单，只要能在这个擂台上打败对手而不倒就可以进入下一轮。

　“哐啷，哐啷！”锣声一响，就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上去，自然就是急着展现自己的寒洛凡，擂台上的他双手环胸，目光挑衅的看着寒洛天。

　就在大家都等待的时候，一名高瘦的男人几个空翻就出现在了擂台上。原来是大皇子寒钰，毕竟是十万大军，兵权的诱惑是无尽的。哪怕是已经与太子之位无缘的大皇子也上了擂台。

　“好，好！”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第一场很快就拉开了帷幕，两人在兵器架上选好自己擅长的兵器，朝着对方微微抱拳，这场比试就正式开始了。

　寒洛凡选择的是大刀，而寒钰选的则是大刀，寒钰手握大刀在身前耍了几下，两人的刀剑很快搭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寒洛凡在寒钰的不断攻击下依然占上风，可见他的武功也是不低。

　寒钰的身体虽然健硕，可是灵活度不够，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大开大合，很容易让人抓住破绽，而寒洛凡身体很是灵活，他每一次出招，攻打的都是对方的要害，这样的招数虽然阴狠，却很是有效。

　“战场上，从来都没有光明和黑暗，有的只是成功和失败，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所谓的正义，光明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看着场上的战况，楚晴对寒洛天说道。男子听后，眸子暗了暗。

不一会儿寒钰便被寒洛凡打下了擂台，眸中难掩失望之色。

　楚晴对自家哥哥微微点了点头，寒洛天一步步走上了擂台，目光在兵器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一把匕首上，伸手拿起，在手上掂了掂重量，转身就去了擂台的另一边。

　匕首？

　擂台下，那些人观看的人看到寒洛天选择的是一把匕首的时候，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轻蔑的微笑，兵器都选错了，一寸长一寸强，还怎么打下去。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寒洛天对着寒洛凡抬了下下巴，示意开始，对于他眼中的挑衅视若无睹，他今天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十万大军必须由他带领，才能保证楚晴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