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着回答,“那公子是付了房钱,姑娘还有何贵干?”
随后又加了一句,“若是找麻烦寻夫的,那大可移至别处,本店可不掺和这些事。”
凌思漪脸色未变,笑道,“掌柜的想岔了,只是小女今日睡觉起迟了,那些伙伴早早的就不见了。”
随后又问道,“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看到昨日跟着我一起来住店的四位老人家,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三瘦一胖,其中一个打着把折扇。”
边说着,凌思漪边放了一块细银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脸色这才转好,谄媚着把银子拿起揣兜里,笑着道,“看见!客官,看见,他们一大早便把马车拉走出去了。”
随后又顺手指了一个方向,把凌思漪所有想问的全部答了一遍。
比如他们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啊,之前是两个人先出去,之后又是一人黑脸一人追着出去啊,还有姑娘想知道的公子,和他们并不是同一时间出去,那公子是半夜带着三个仆从出的客栈等等。
凌思漪听完掌柜的一番介绍只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
这掌柜的还真的是见钱眼开,见酒下菜啊!
把脑海里这些想法扔去后凌思漪就顺着掌柜的指引走去。
之前掌柜的有根她说章白早已离去的消息,她只当这掌柜的实在滥竽充数,讨顾客欢心,认错了人。
待真找到几位师父的所在地并没有发现章白时,才知道那掌柜的,说的真话。
她此刻的脸色有些黑。
声音沉着朝几位师父看去。
“几位师父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思漪的脸色沉如锅底,她总觉得章白有事情瞒着她,现在倒好直接把凌思漪抛弃了!!
二长老给凌思漪顺了顺气,带着凌思漪往马车上走去,又和大长老给凌思漪解释了一遍章白走的缘由。
被四长老这么一搅合,凌思漪楞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只好把所有都憋在心底等着去了京城让章白给她个解释。
把凌思漪安顿下来,各长老心中欣慰,终于开始了赶路之旅。
因为章白的先行离去,凌思漪被迫置气,各位长辈们害怕凌思漪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遂让前几日一直骑马纵横天涯的三长老四长老与凌思漪共乘一辆马车。
就这般,这一行人吵吵闹闹的踏上了前去京城的路。
而这边凌思漪一直心有气氛和担心的章白一行也终于到了京城门口。
巍峨宏伟的高大城墙围绕着这座全国的中心之地。
但此刻京城却被戒严了。
章白一行远远地找了一个离京城不远的驿站短暂休息。
这一路上越靠近京城就越能感觉到路上那种悲怆的气氛。
毕竟一位皇子辞世,还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那可不得举国同殇吗?
“主子,这次太子殿下真是欺人太甚!”
驿站里,一间密封措施极好的房间中青竹义愤填膺的说道。
章白坐在中间没有一丝反应。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茶杯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青竹!”
刀成喝道。
青竹看了眼刀成这才弱弱地对章白说道,“主子,青竹知错,以后不再在背后妄议人是非了。”
“嗯,”章白点点头,道,“阿竹,你应该知道,我们最不应该的就是被人拿捏住把柄,今天刀成提醒了你一次,也该当是最后一次。”
话毕,章白才幽幽地看向青竹。
青竹立马恭声道,“主子教训的是,青竹知晓了。”
章白之后又让青竹为其续了几杯茶水。
进城揭发司徒俊程?
章白之前确有这个想法,不过司徒俊程这次为了防他也防得太过严重了。
城门口层层关卡,道道防守。
司徒俊程?章白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本是对王位没有太大意图,可是这十多二十年来却总有人防他过甚,阴谋阳谋名刀暗枪。
这次是打算截杀断他生路,不知他死没死又断他的后路吗?
刀成三四二人在城墙附近打探的消息也汇报完毕。
章白听完他二人所述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对他们说道,“青竹、刀成、三四,你三人带上帷帽同我出去,方才可是接到一封有趣的来信呢!”
青竹几人跟在章白后面。
这驿站距离京城极近,身前是去京城必经的官道,是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章白和青竹三人就站在官道一旁。
四顶黑色的帷帽一动也不动,来往行人纷纷侧目。
过了不多时,青竹有些瑟瑟缩缩地把头扭向章白身侧,问道,“主,主子,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在这站了许久的章白显然此刻心情极好。
说道,“等人。”
青竹明显一头雾水,“等谁呀?”
刀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方才我和三四探听消息时,提过一点,京城里近两日出城的贵人有兵马元帅之女白紫柔小姐和太子妃林萱。”
“哦!”青竹大叹一声。
章白闻言点点头,眸光却在细纱的遮掩下泛出别样的闪光。
刀成么?
果真是你允他生命,却总有人要来当饿狼咬你一口,不过,好歹还有弱点。
刀成答道,“是。”
其实刀成在章白的几位仆从中是来的最晚的,但其人脉基础打得非常好,因为他不爱说话,但此次说话都是点到为止,让人不能说话。
从前章白曾发觉他有丝丝不对,但是刀成并没有露出太大的马脚,并且为人能干,是把双刃剑,他也就忍了。
本想着把刀成留下来不打草惊蛇,却没想到刀成的手段出乎他的意料。
方才竟得到消息,他这次受伤,原来与刀成有关,不过,他并不是他那好哥哥阵营的。
章白在往后一瞥刀成,和三四站在一起,二人意气风发,都是大好儿郎。
他摇摇头,继续看向那虚无缥缈的官道。
他们几人站得位置都离官道极近,不少马匹马车在他们面前恣意行驶,带起的尘土毫无意外的飞扬在他们身上。
起先青竹还会有些嫌弃的东掸掸,西掸掸。
但是看到自家主子不动如山,他也就放下了他那不安分的手。
反正跟着主子准没错。
所以四个大好儿郎在章白的带动下都尘土深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造了什么孽回来呢!
章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等的人是当朝兵马元帅之女白紫柔,是一个妥妥的大家闺秀,但为人聪敏决不可小觑。
章白的发小便从小喜欢她。
当然,那白紫柔自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章白曾经不至一次嘲笑过兄弟畏畏缩缩。
可他那兄弟傻得狠,对感情死脑筋。
当然,也只有在自己兄弟面前章白才会露出自己本来的少年面目。
所以在此关头,平时和白紫柔没什么交集的他也没什么人情可走。
只好使出了苦肉计。
不远处黄沙滚滚,沉浸了许久的许久的官道终于开始有了点人气。
马蹄踏踏的声音伴随着黄沙滚滚应之而来。
章白看着远处的马车低低地说了一声,“是时候了。”
随后便离开了他一直呆立着的地方。
马匹的嘶鸣从远处渐渐传至耳前。章白大胆地带着一抹笑容站在马路中央。
此刻正在发愣的青竹猛地一瞥看到了章白大胆地站在官道中央。
当前生死不顾地发出一声大喊,“主子。”
不知什么时候青竹便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章白身前。
马夫急促地“吁”了一声,马车停下,马蹄扬起堪堪停在青竹一米左右。
周围人纷纷侧目。
青竹魂都被吓了去,在滚滚的迷尘中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没有被踩踏死立刻长抒了一口气。
整个身子蓦地瘫软下来。
刀成三四二人也终于在几秒后赶到。
几人都好整以暇地看着瘫下来的青竹。最后还是三四微微一叹气,把青竹扶了起来。
青竹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的,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青竹显然吓得不轻。
就在三四扶青竹的这空档里马车里传来一句极其灵动空婉的声音,声音大方得体,短短一句便能听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何叔,车外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名叫何叔的中年大汉此刻也有些惊魂不定,这时听到小姐的声音才有些安定下来,勉强把音调抹平说道,“小姐,车外有人拦马车。”
还没等何叔把事情想全,那轿子里又传出声音了。
似乎是个丫鬟的声音,声音还有些青涩,道,“我家小姐说了,来者何人!”
也是,大家闺秀一般忌讳在外人面前露面露声音。
他带着笑意开口道,“这位姑娘,之前是小生冒昧了,给你们小姐造成诸多不便小生自当赔罪,只是小生此前前来,确有一事请你们小姐帮忙。”
马车里传来一声嗤笑,但态度较之之前好了千百倍。
那小丫鬟说道,“呀真是,你们这些不学无术天天想着攀龙附凤的人,我们家小姐是你们能见的吗?”
这小丫鬟也当真有趣,竟把章白想成了那种精心设计攀附权贵的人了。
章白正想笑着开口时,马车中传来一声驳斥,“小竹!快给这位公子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