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博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侍卫们很快从他怀里拖走了虞妃。
“朕命令你们放开虞妃!!”夏侯博冲着几位侍卫下令。
然而,侍卫们却充耳未闻,将簌簌发抖的虞妃按在了地上,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又除去了她的鞋袜。
夏侯博见状,怒而无奈。宫中人手皆听命于皇后,谁的眼里会有他这个陛下。
“陛下……陛下快救救臣妾……”虞妃心不死,还在哭着哀求。
夏侯博听着爱妃的求救,纵然再心疼也没法子救了。他太了解皇后了,他若再反抗下去,她还有更狠的招数。想及此,他抬手掩了面,满心愧痛。
“不……不……”虞妃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铁钳捏上了她漂亮精致的指甲,下一刻,狠狠连拔带掀……
“啊——”一声惨叫凄厉响起。
“啊——”紧接着,又是一声。
皇后看着掩面的夏侯博,眼里掠过了快意:“怎么样?滋味如何?”
“你太狠了……你太狠了……”夏侯博丢下这句话后,踉跄逃走了。
殿内的刑罚还在继续。十指连心,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虞妃趴在地上,痛不欲生,一头青丝都被冷汗濡湿了。她咬牙切齿受着刑,一双美眸带着恨意看向了皇后:“杜蘅……这几年,我一直对你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我毫无过错,昨日你却让我吃了人肉,今日又如此对我,啊——”
“杜蘅,你……你好狠……啊——”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皇后眸光森冷道:“虞妃,你要怪就怪你的陛下杀了本宫的人,本宫向来睚眦必报,只好报复在你的身上。”
“啊——”最后一个指甲也被拔去了,纤纤十指血肉模糊,虞妃疼的发了狂:“哈哈——你的人?你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这个淫妇!是个男人都能上你的身,你还当皇后做什么?何不去青楼做妓,岂不是更痛快?哈哈——”
“淫妇?呵!好啊,那本宫就把你也变成人尽可夫的淫妇!”皇后恶声说完,就吩咐道:“传本宫命令,将虞妃的凌雪宫改名为淫妇宫,往后宫中的侍卫人人都可去淫妇宫奸占虞妃!”
“什么?”虞妃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瞬间心沉寒渊,摇头道:“杜蘅!你……你简直太毒了!我乃重臣的千金,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侮辱我的母家!”
可悲啊可悲!她在她座下就像一条狗,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才换来了几年有惊无险的日子。可到头来,还是没有好果子吃。
正想着时,脚上也传来了钻心的剧痛,虞妃惨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皇后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十几片染血的指甲,阴着脸挥了挥手:“拖下去,传令宫中侍卫,每日抽出十人去淫妇宫好好照拂这个贱人!还有,命人看住她,不许她自尽!”
“是!”侍卫们应声,将虞妃拖下去了。
殿中只剩了一干宫娥垂首低目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皇后无心理会她们,又来到了屏风后,半抱起了情夫的尸身,痛心呼唤:“子仲……本宫的子仲啊……”
……
此时,一门之隔的寝殿外,姚暮染已经在廊下跪了许久,她想求见皇后,却无人为她通传。今日这凤仪宫似乎又忙又乱,隐约听得殿中嘈杂,却不知发生了何事,方才就连君王都气鼓鼓的离去了。
姚暮染正想着时,侍卫们忽然拖着一个人出来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模样凄惨的虞妃!
她全无意识被人拖着,双手血肉模糊不说,就连裸露在外的双脚都是如此。她所过之处,地上血迹斑斑,点点鲜血染在雪地上,如雪中红梅。
姚暮染愣愣看着,心里不无震动。要说她们这些美人是从靖国而来,无依无靠,由着杜氏残害也就罢了,可如今就连虞妃都逃不过她的毒手,看来里面那位皇后可真不是一般的残暴不仁。
罢了,今日决计是来错了,看这情形,时机太不利了。姚暮染连忙叩了一首起身匆匆离去了。
等她回到枕月轩,刚一进房时,发现林美人已经回来了,她正坐在桌前对着茶壶发呆。她一推门,又惊了林美人一跳。
“姚美人……你回来了?你……去哪了?”林美人回过神后缓缓站起,眼带探究小心问道。
姚暮染盯着她的脸,淡淡道:“昨夜房中碳气太浓,我醒来时头晕的厉害,便出去走走散散。”
“原来如此。都怪我向来畏冷,昨夜便把窗户关紧了些,今早我也头晕目眩呢,临出门前明明看你还睡着,可就是想不起打开窗户,是我的错。”林美人说完后,伸手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往她手里递,一边道:“姚美人,来,多喝点水,或许能舒缓一下。”
姚暮染接过茶杯,放在手中打量了一会儿,忽地抬头道:“林美人,若我说,我不会告发你,你信吗?”
林美人神色一僵,旋即笑道:“我自然信你了。”
姚暮染低眸看向了茶水:“那你还要让我喝这茶吗?”
“姚美人,信不信你与这茶水有什么干系呢?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快喝吧。”
“是吗?”姚暮染抬头,冷冷一笑:“我也很想喝,只可惜这茶里被你下了毒。”
林美人的面色骤然僵了。
姚暮染接着道:“昨夜你关紧窗户溜了出去,想用碳气打死我,直到今早你回来后又发现房中没有我的尸体,你便又想用这毒茶毒死我,我没说错吧?”
林美人一听,美眸里闪过了一抹惊愕,结巴道:“没……没有,姚美人,你说的哪里话。”
姚暮染冷笑着晃了晃杯中的茶水,为难道:“这可怎么办?我本就无意告发你,可你心里恐惧太甚,就是不肯信我,一心想要我死你才安心,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也很怕随时都丢了命呢。”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林美人气弱道。
姚暮染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她,一边道:“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喝了这杯茶水。要么,我马上去皇后娘娘宫中告发你。怎么样?”
林美人一听,眼里露出了惊恐:“姚美人……你……”
“不错,今日这房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么样?选好了吗?你是要喝茶,还是要我去告发你?”姚暮染俏脸冷漠,眸中一片肃杀。
林美人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心里不禁一颤。看来,她是真的不给她活路了。
“噗通”一声,林美人跪在了她的脚下:“姚美人!我错了,求你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这样对你了!皇后娘娘的人都说了,谁要是吐了就跟叶佳人同刑,我不想被煮啊!求你饶了我,看在我们都是从东靖一起远道而来的份上。”
她的一双眼紧紧盯着姚暮染:“饶了我……我错了,饶了我……”
正说着时,她的眸光忽然一凛,竟然快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就对准姚暮染刺了过去。
姚暮染一直警惕着她,此刻自然有所防备,只听“哗啦”一声,她已扔了手中的茶杯,腾出双手迎上去,狠狠捏住了她拿着簪子的手,同时抬脚在她腹部用力一踹,她整个人已向后倒去。
姚暮染马上扑过去夺了她手中的簪子,继而狠狠插进了她的脖颈里,整个动作凌厉而笃定,没有半分迟疑。
气氛一下子凝滞了。汩汩鲜血渗了出来,腥味弥漫。林美人说不出话,圆瞪着赤红的眼,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姚暮染马上起身清理自己手上的血迹,等一切妥了,她才看了一眼打翻在地上的那滩茶水,此时茶水已经起了许多白沫,果然是有毒的。姚暮染冷冷地想,做贼心虚果然不假,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林美人正在看着茶壶发呆,听到动静后,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茶壶一下,姚暮染看在眼里,就已心觉异常。再一想她关紧窗户偷溜出去的动机,她的心里自然就有了数。
想罢,姚暮染这才慢条斯理越过林美人的尸体往外走去。
在她途径虞妃宫前时,见皇后身边的那位总管太监正指挥着几位内侍更换宫门上方的匾额,卸下了旧的,挂上了新的。姚暮染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那新匾上竟然写着“淫妇宫”三个烫金大字。
她正疑惑时,只听总管太监又吩咐道:“好了,今日起,这淫妇宫就可以接客了,去,马上调来十个侍卫给这淫妇宫开开张。”
姚暮染一听,顷刻明白了。回过神后,她向着那总管太监走了过去,到了跟前还屈膝作了一礼:“奴婢见过总管。”
那总管太监一打量她,道:“咱家若没记错,你应该是姚美人吧?怎么自称上奴婢了?”
姚暮染这一抬眸,才发现眼前这位总管太监不仅身形修长,面容还生的白皙俊美,看上去二十出几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美男子,言行举止间还没有阉人的谄媚秀弱,倒十分有男子之气。
姚暮染意外过后也想通了。话说,皇后好男色,这不,就连身边鞍前马后的太监都如此赏心悦目。
想通后,姚暮染冲他清浅一笑,那总管太监迎上她的笑愣了愣,旋即眼底也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