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渣男，他是禽兽，这下舒服一点了吗？

木业建筑事务所，赵祚业的助理Cindy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敲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

“赵总，这是你要的资料。”Cindy将档案袋放在了办公桌前，赵祚业取出了里面的资料，这是李柔让调查的周梓瑞的感情史。

赵祚业翻看的同时，Cindy站在他面前开始简述，“周梓瑞，28岁，是瑞安建筑董事长的独子，同时也是公司的总经理。没有实权，也没有经商天赋。好吃懒做，私生活不检点，女伴无数，但没有一个是公开承认的女友。有一个四岁半的儿子，叫周安安，生母不详。后面几页是他部分女性友人的信息以及亲密合照。”

“好的，辛苦你了。”

“赵总如果没有别的安排，那我就先走了。”Cindy刚转身，就被赵祚业叫住了。

“我发了一张照片到你邮箱，尽快帮我打印出来，放在桌上。”

“好的赵总。”

赵祚业看着这份资料，白纸黑字地写得很明白。当看见附录上郑倩和小孩子的照片，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到差不多了。正在思考如何跟李柔说的时候，孙怡然进来了。

“哥，我刚刚看见Cindy在整理周梓瑞的资料，你不会是在调查他吧？”孙怡然进门看见他手里的文档，便确信无疑了。

“有什么问题吗？”

“周梓瑞可是瑞安建筑的少爷，我们这样调查他不太好吧？”

“商场上肯定是知己知彼最好，我当然需要调查他。”赵祚业没说出调查的真实原因。

“可如果被他知道了的话，我们就树敌了呀。而且他本来就是我们格鲁项目的负责人，修建格鲁度假山庄的过程可不能出错。这是我们发展的关键一步，如果他使绊子的话，木业会受很大影响的。”

“他不过是个纸老虎，他能使什么绊子？他如果乱来的话，第一个不饶他的就是瑞安董事长！”

“虎毒不食子啊！万一他爸私心偏袒，那么木业在苏州就很难立足了。哥，如果我们还是在H省，我肯定不劝你，毕竟那里还有干爹和我爸帮衬着。可是在苏州我们孤立无援呐！”

“怡然，周梓瑞没你想的那么纨绔。格鲁项目是他接手的最大的案子，他如果不好好表现，那他以后就没得玩了。他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报复的，即便要报复，那也得等他有那个能力才行。”

“哥，你明知道他可能会报复，还要去调查吗？这对你有很大好处吗？”

“怡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木业好。但是你得相信我处理这件事的能力，不是吗？赵祚业回避了这个问题。早说过，赵祚业为了他的柔柔，即便是马上破产都愿意，更别说略微树一个敌了。

“哥，我不是为了木业，是为了你！我不希望你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局面被破坏掉。”孙怡然自认为自己已经表达得很露骨了，但赵祚业其实就把她当作妹妹，也只以为这些话是她担心哥哥才说的肺腑之言，谁让她是自己亲大伯的干女儿呢？从小也算是自己的干妹妹吧。

“好了，怡然。我反正已经调查到手了。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帮我多去盯一盯格鲁的施工，免得周梓瑞动手脚。”

“好吧，你决定好的事，我一向劝不动。”孙怡然说了半天，果然还是毫无成效，只能悻悻然离开了。

孙怡然一走，赵祚业就拨通了李柔的电话。

“柔柔，你现在有空吗？我和你聊一下周梓瑞的事情。”

“等一下，”李柔正在公司工作呢，听到这句话赶紧走到了消防楼梯那边，“好了，你说吧。周梓瑞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渣男这两个字吧？”

“为什么？”就这一瞬间，李柔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周梓瑞，其实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渣？

“你不是也叫我渣男来着吗？可是我和他区别还是很大的。”赵祚业明明是打电话说正事的吧？为什么关注重点永远这么奇怪呢？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是渣男，他是禽兽，这下舒服一点了吗？”李柔迫切想知道周梓瑞的情感史，所以难得一遇地向赵祚业服了软。

“柔柔，你居然跟我道歉了？”

“你有完没完！不说挂了啊！”李柔还是那个李柔，果然没变。在赵祚业面前，连求人这件事都是居高临下呀。

“周梓瑞的确是个禽兽，他的确在外面招惹了很多桃花，而那个周安安就是他欠下的风流债。他至今没有公开承认过女朋友，包括郑倩，都只属于他的女性友人之一。”

“禽兽不如！”

“你说得对，所以他还不配当渣男。”

“那他所有的女性友人之中，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吧？”

“当然，他还是有点小钱的。一些模特、很多线小明星都和他有过关系。”

“他明明有那么多愿意送上门去的选择，为什么要骗倩倩呢？”李柔现在恨不得把周梓瑞暴打一顿，然后扔进不可回收垃圾桶，进行分类处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太了解郑倩，我只了解你，柔柔。”

“你把你查到的资料发给我吧！我要让倩倩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让她早日脱离苦海、回头是岸。”李柔感觉赵祚业又要开始说酸话了，为了避免把午饭吐出来，还是早点结束话题吧。

“资料我不会发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同意你直接告诉郑倩这个事情。”

“什么意思？”

“你如果直接把查到的资料告诉郑倩的话，郑倩绝对会生你的气。而且！稍有不注意周梓瑞就可能来找你的麻烦！”

“你说的什么话！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被人骗！”

“柔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露声色地引导郑倩发现事实，而不是你直接告诉她。这样于你于她都好。”

“怎么引导？”

“比如，创造一个机会，让她撞破周梓瑞和别的女人约会。当然，这种事情你没有办法，但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可是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可以很容易就创造这个机会啊！”赵祚业当然不会允许李柔去铤而走险。周梓瑞没办法动他，但不代表不能动李柔。

“可是你们是同一个行业，他不会对付木业吧？”

“那如果他把木业整垮了的话，你能养我吗？”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李柔突然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没她想得那么简单，正担心呢，赵祚业却还漫不经心地打趣她。

“你放心，我肯定有办法处理的！你难道不记得吗？高中三年，只要我说我可以，那就没有解不了的数学应用题。你不还听我讲过很多题吗？把那个时候对我的崇拜和信任拿出来好吗？”

赵祚业一直以来数学都惊人的好。别人花一两个小时都想不出来的数学题，他十几分钟就能解出来；考试时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他经常是那个全年级唯一一个全对的人。高中那三年，赵祚业给李柔讲解数学题，李柔给赵祚业讲解英语语法，这对同桌就是班上同学眼中的郎才女貌、郎情妾意。虽然夸张了些，但那样的时光温暖美好，再也回不去了。

赵祚业那么随意一说，便触动到了李柔内心柔软的地方，只能乖乖听话，轻轻地应了一句好，“但是，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先商量，不能瞒着我！”

“好！柔柔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没有听过呢？”赵祚业的声音很宠，若不是隔着手机，早就该摸摸李柔的头了。

李柔那头沉默了，赵祚业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便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柔柔，如果我帮你办成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

“天下终归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约会一天，可以吗？”

“呵！”李柔冷笑一声，“你配吗？渣男！”

果然，只有赵祚业假装不正经的时候，李柔才会像条件反射一样冷漠绝情起来。这种类似于刺猬的行为，也是一种自保吧。背上的刺一竖起来，内心的柔软才能被保护好。

“那好歹和我吃一顿饭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啊？”

“我考虑考虑再说！”

赵祚业当然知道考虑考虑就是遥遥无期，所以趁热打铁，必须把事情定下来，“柔柔，你这是念完了经就不要和尚啊！”

“是的，又称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东西还没磨好，桥也还没过，经也没念完，你是不是要想清楚呀！”赵祚业步步紧逼，“柔柔，你这样很影响我帮忙的质量。”

“行吧！但是地点时间都得由我定！我可不像赵总那么有钱，太贵的地方我请不起！”

“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哪里都可以！”

“赵总不是很忙吗？天天加班还有空和我吃饭？”李柔忽然想起孙怡然说的那些话，便不由自主开始反击，也不知道反击的是谁，毕竟正主也不知道这回事。

“只要柔柔愿意请我吃饭，我哪怕天天加班都可以！”

“你可得了吧！天天加班也不怕猝死！”

“那你这是担心我了吗？”

“行了吧，我要工作了，先挂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听不了这些情话，那还是先走为快。

“最后一句话！”赵祚业赶忙叫住李柔，“千万不要和郑倩说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掺和他们的关系。”

李柔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赵祚业千叮咛万嘱咐，他可以为了媳妇儿赴汤蹈火，但他绝对不愿意他媳妇儿冒险，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也不可以让李柔掉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