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川紧闭双眼,似乎是不太好受的样子,眉头皱在一起,脸上有酒色染出来的红晕。
徐嫣然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东川,一双动人的眼眸里满是痴迷。
想当初,她们一起进入帝都集团实习的时候,第一次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就是因为秦东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面容。
想到此处,徐嫣然有几分黯然。
他一点也没变,还是像从前一样,也一样眼里只有燕莞莞,本以为燕莞莞在她的人生中消失,她最终就会等来一个圆满,虽然过程是苦的,可只要拥有了他,再苦又怎么样呢?
徐嫣然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燕莞莞一回来,她又什么也不是了,秦东川没变,可她时日越久就被时间腐蚀得越面目全非。
这些本就拥有金钱与权势的,高高在上惯了,怎么会懂像她这样的人对钱与权的渴望呢?
没有才会追逐,不是么?
燕莞莞已经一朝从云端跌落进泥里了,她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秦东川还是喜欢她?
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即使都这样了还是这么惹人嫌,端着架子、故作姿态给谁看呢!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她就不打算回头,也不想要谁的谅解和同情,只要她爬得越靠上,拥有的就会越多。
到那个时候,就轮到她来可怜他们了!
徐嫣然用指尖轻轻地抚平了秦东川的眉头,神色越发疯狂。
不想看见她又怎么样,过了今晚,就由不得他了!
她说过了,最后赢的,只会是她。
指尖一路往下,抚摸过秦东川的眼睫、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停在了他的唇瓣上。
徐嫣然不紧不慢地挑开秦东川的领带,俯下身来用贝齿一个个咬开西服外套的扣子。
现在是她享受的时候了。
徐嫣然抬手拨下自己睡衣的吊带,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东方致彻底断了线索,站在巷口外。
他感觉很不好,事情超脱了他的掌控,第六感也在无时无刻提醒他危险。
回到车上,靠在座椅上闭了眼睛,东方致思忖片刻。
有关的人事物一一找过去范围太大,这次突发事件还没有定论,是为钱?还是为势?
不知道究竟是绑匪还是有人想要打击帝都集团的势力,但不管是哪种,秦东川可能都有性命之危。
该死的!
东方致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也顾不得现在是深夜,立刻给景行打了电话。
一直无人应答的忙音让东方致更为烦躁,摁断了通话,低头在手机通讯录上找了找,又拨给手下。
他如果亲自去找景行,一来一回势必要耗费更多时间,不如让手下赶过去,自己再想办法联系他。
同时又联系了数人,深夜紧急出动,让他的人把上城围得密不透风。
距离他跟丢时间过得不是很久,如果绑秦东川的人还没离开上城,那事态会好一点。
大约过了几分钟,东方致感觉度秒如年,时间十分漫长。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了。
东方致秒接:“喂!”
“找我有什么事?”景行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疏离。
东方致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有设备吗?帮我查查秦东川的位置。”
景行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边东方致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原委噼里啪啦地全部说了出来。
“好,等我连接一下。”
事出紧急,景行也不拖泥带水,把电脑打开,输入密码。
像他们这种身份,手机或者随身带着的电子设备、物件之类里都会嵌入定位或者别的,甚至于某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也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嵌些东西用以关键时刻保命。
“我先查一下他的手机定位。”景行把通话的手机放在一旁,打开了扬声器。
“麻烦你了!”东方致凝重道。
数据流在景行的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刷新着,他的电脑此刻开了数个软件,都在跳动着不同的报告。
为防心术不正的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定位数据或多或少都会设置障碍,秦东川的数据更是严密,他不是秦东川信任的用户,没有办法轻松破解。
“好了没啊!”东方致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景行压根没时间回他,先是破解了层层防护,接着又接入秦东川的数据端口。
一个大大的密码指令框弹了出来,背景闪动着红光。
脾气即使好如景行这时候也忍不住用力地锤了一下桌子。
“怎么了?”
“再等一下。”景行耐着性子回应。
又过了五分钟,他终于接入了秦东川的数据,成功接管并且刷新。
看了一眼秦东川的定位,他不解道:“他还在上城,位置没有移动。”
“太好了!”东方致振奋不已,既然位置还在上城,那这些人就没有可能从他手底下溜出去。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位置我发给你,你现在过去找,我会随时监控他的动向,有变化了就通知你。”
“好兄弟!过几天哥们请你吃饭!”东方致说完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他把位置发了下去,按照景行提供的情报,无数人倾巢而动,向那个位置快速汇聚。
东方致顺着地点找到了一片公寓区,他心里的狐疑更重了。
哪个绑匪会把人绑在自己家的?
但秦东川确实不是自己回去的啊!
目标最终锁定了一栋公寓楼,东方致站在楼底仰头朝上望去,一脸菜色。
这公寓楼二十多层啊!挨家挨户的敲,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会把他给淹死吧!
没办法了,东方致只好视死如归地朝身后一挥手,“给爷搜!”
“是!”
霎时间,东方致的手下如同蝗虫过境,风卷残云般地涌入了这栋公寓楼。
秦东川感觉有火烧般的灼痛顺着胃一路蔓延上大脑,他迷迷糊糊间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身体只感觉冷,思维混沌时胃里不停地翻涌起来,强烈的恶心感让他的胃猛地一收缩,秦东川下意识地就想要起身呕吐。
“东川,怎么了?”
燕莞莞?
秦东川勉强睁开双眼,眼前是模糊的重影,一个女人影影绰绰地靠近,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恶心的感觉越发强烈,秦东川勉强起身,扶着墙踉跄地找卫生间。
“不要走!”女人喊道。
秦东川本想安抚她,但实在是过于难受,女人还犹不知情,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么一勒,秦东川终于忍不住了。
徐嫣然连忙松手,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发青。
秦东川吐完感觉好受多了,但思维还是麻的,又下意识地找起卫生间来。
拧开水龙头,秦东川双手扶着水池边沿,把脸埋了进去。
冷水一激,他清醒了几分,思维渐渐回笼,他抬起头来,水珠顺着下颌滴答地往下落。
看着眼前的镜子,镜子中的他从两个影子逐渐合成一个。
徐嫣然跟了上来,拿着一条毛巾为他擦脸,擦着擦着又埋头依偎进他怀里,露出一片春光。
秦东川抿着唇,神色淡淡,感受到“燕莞莞”的投怀送抱,本想狠狠地吻上去,却回忆起燕莞莞那天离去时说的那番话。
“对不起。”秦东川慢慢地推开她,手扶着头感觉有些晕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喝了酒神志不清醒,做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如果自己又在醉酒的时候强迫了燕莞莞,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秦东川的心头满是茫然。
而徐嫣然全然不知秦东川的内心想法,一听到秦东川亲口说自己记忆不清,喜不自胜,不动声色地褪下某些衣物,又贴了过去,柔声道:“没关系,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
“不过……”徐嫣然话风一转,脚尖抬起,紧贴着秦东川的小腿上磨蹭,“你这么对人家,要负责哦。”
秦东川疑惑燕莞莞的反复不定,正下意识准备一口答应,女人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颈,想要抬头亲他,就在这时,秦东川看清了女人的脸。
根本不是燕莞莞!
残余在秦东川脑中的醉意顿时散了干净,他黑着脸低头一看,自己就只剩一件贴身衣物了!
秦东川的怒火顿时升腾了起来,他猛地推开了徐嫣然,举起拳头,但拳头顿在了半空。
“徐嫣然!”秦东川咬牙切齿,眸中的盛怒几乎要溢了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徐嫣然一怔,又露出那副楚楚可怜的神色,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问道:“东川,你都不记得了吗?”
她身上大片嫩白的光景刺痛了秦东川的眼,徐嫣然瑟缩在角落里,努力用刚才给秦东川擦拭用的毛巾遮住自己的身体,秦东川扭过头去不看她。
“我对你做了什么?呵,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才对吧?”徐嫣然抽了一下鼻子,再开口时已经是哭腔了,“我原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才这么对我,没想到你只是酒后……”
秦东川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明明记得自己在今夕开了包厢,怎么会跑到这个女人家里?
徐嫣然见他沉默,缓缓逼问道:“你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你又在耍什么诡计?”秦东川看着水池,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反问回去,“明的不行,就玩阴的?”
徐嫣然刚准备开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