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响,书房之门被人打开。
那人一袭红衣,风姿卓越,长发半披于肩上,墨色的双眸浩如烟波,似是蕴了天地万物,
可又透了丝丝微冷。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正是刚刚离开的摄政王蓝浅。
她内心一惊,暗叫不好,立即打出一记掌风,将迷幻香熄去。
她本以为今日大婚,蓝浅必定会去陪云舒,未曾想他竟折了回来。
“何人在此?”
蓝浅不紧不慢地开口,语罢,还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凤歌索性不再隐藏,从书架之后走了出来,开口道:
“摄政王是如何发现我的?”
他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开口道:
“你无须知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凤歌的人,亦或本就是她”
他冷笑一声,一动不动地看向她。
凤歌大惊,但表面上依旧镇定如常,她缓缓开口道:
“蓝相觉得呢?”
蓝浅不语,只是把玩着茶杯,目光投向了远方。
片刻之间,他的手便已伸至她的脸旁。凤歌用力一挥,随即将他的手打落到了她的肩上。
蓝浅似乎也未曾料到,大手顺力一扯,便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而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她肩上长为一指的伤疤后,便忽得一愣,顿时失去了所有力量。
他的目光涣散,眼底深处中透着浓浓的执念。
“启明”他低喃道。
凤歌有些疑惑,却不敢多做停留。
像他这般人,世间少有,她并不知道迷幻香的功效可以持续多长时间,所以她的动作便越发迅速起来。
迷幻香只能侵入人的心智,执念越深,则昏迷时间就越长。
但见他迟迟未曾有苏醒的迹象,于是凤歌便决定在此搜寻一会儿。
书房很大,单她一个人搜寻起来确实十分麻烦。
但是她也不急,依旧一本一本的顾自寻找。
可是寻了半天,全无一丝有用的价值。她不禁多了些怒气,一脚踢向了倒在了一旁的蓝浅。
力气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她没那么冒失,还是斟酌了几分力度的。
再加上迷幻香不会因为外力作用醒来,除非是本人自愿,
但是既是执念的梦境,便是心底最渴望的东西,逃之夭夭,又有谁能够例外呢。
此时他仍在沉睡,相较于白日,此刻的他少了分深沉,多了些清冷的平和。
可是按照时间上来讲,他此时也应该清楚了。
可他依旧昏迷不醒,只能说明他的执念已经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让他甘愿沉迷其中,放弃所有。
凤歌有些发愣,鬼使神差般的将耳朵贴近了他的嘴唇。只听他喃喃道:
“明儿,明儿........”
语气急促,呼吸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辞去人间,驾鹤西游般。
凤歌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自己害了他吧。
蓝浅,凤歌,与西凉王是相互牵制的关系。
西凉王的身上被下了只有她才能解的咒,云舒却中了西凉王的毒。
而她想要报仇,又要利用于他,来来回回,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凤歌抬手,轻轻拂掉了他头上细密的汗珠。她没有心,没有情,但她知道,一切皆因她而起,但是她却别无选择。
忽然身上一紧,她已被他紧紧抱住。
凤歌有些抵触这样亲密的接触,在掌中蓄了力,一掌将他震开。蓝浅顿时摔倒在地,但是依旧未曾醒来。
她察觉出来事情似乎是有些异常,便再次俯身上前,想要查看一下情况,却是被他又一次搂入怀中。
她用力压下内心的厌恶,轻轻地应和着他:
“蓝相,云儿在这里,你醒来看看云儿好不好?”
明明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云舒,却含糊不清的一声一声的唤着明儿,倒真是令人奇怪得很。
不过凤歌也多想,权当他被迷晕了脑子,口齿混乱罢。
蓝浅只觉恍惚之间,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青峰山,眼前满是刺目的鲜红,刀光剑影交错,一袭鹅黄衣衫的少女浅浅的笑着,肩上插了一把短剑,鲜血滴滴答答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