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和我套近乎,你什么目的我还不知道呢。你说的话就充满了漏洞,你说你来认我,我想问问你究竟是从谁的口中得知,我就在同泽学院内的。”
从刚才王周氏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林关乎就看出来这个人不可能是她母亲了。
电视剧里面没有哪个母亲认亲是这么一副样子,起码还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这强取豪夺的样子,活像是来讨债的 !
王周氏此时脸色变了,立马转为哭腔:
“是你的哥哥,在学院里读书,偶然间看见了你,觉得你和当时走失的妹妹好像,才将此事告知了我。”
“……敢问是那位哥哥,何方神圣啊?”
林关乎不屑道。
不到一会儿,执礼夫子传来一人。
看着站在面前,面带不羁,衣冠不整的学子,林关乎震惊了。
这位大妈还真特么有儿子在这里读书啊!
而且怎么还那么眼熟?
林关乎想起来了,之前雪地里打架的二人,其中有一位就是这个学子 !
“哎呀,娘,我都说了,没事不要来学院里找我,我最近有没有犯事儿,你嚷嚷什么 ! ”
这位学子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发生,满脸的不耐烦,带着不高兴嚷嚷着:
“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去行不行?”
“哎!儿子,怎么和你娘说话的呢 ! ”
王周氏嗔怪道,然后拉住学子的衣服,将他拖到一边耳语了一阵,然后大声道:
“儿子,你看她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是的,像极了。”
“是不是你告诉阿娘她像你妹妹,我才过来寻她的。”
“是的,是我告诉……”
学子话说一半忽的愣住了,此时苏小津在门口高声道:
“学子在学院内,无故不得外出,更不能私自与外界家人联系,一切得上报夫子,由夫子定夺 ! ”
道完规矩后,苏小津坏坏的笑着:
“你刚才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你私自联系家人,这可是犯了学院的规矩 ! ”
学子涨红了脸,辩解道:
“我才没有,刚才我娘告诉我,说她说什么话我就应着,我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而已,我没有违反学院的规矩 ! ”
“哎呀,你这孩子尽胡说些话 ! ”
王周氏见事情败露,急急的想捂住儿子的嘴,奈何晚了一步,她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昂起那一张充满皱纹的脸:
“行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之前我进来给我儿子送饭,路上看见这位姑娘了,长得是很像我丢失小桂,我便跟着她走了一段路,这次忍耐不过,才来学苑里面寻人的。”
“……大妈,你撒个谎,能不能走心一点呀?”
林关乎这下彻底明白了,这货肯定是凌泽楷的哪个仇人找来报仇的 ! 这么拙劣的演技和谎言,这反派的脑子是有多弱呀?
不过自己也是闲的,好不容易有一点戏彪到自己身上,自己怎么能推脱呢?
林关乎咳了咳,开始了质问三连:
“你说你想认我,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认你呢!”
“人伦道德,你敢不认你亲妈?”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妈?我若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那我真悔不得从投一次胎。”
林关乎话说得很难听,成功的气到了王周氏。
王周氏气的连话都说不稳了,只拿手指着林关乎,手一直在抖:
“你,你,你,你,你——你说的是什么话?此等倒反天罡的话都说的出来 ! 你一个女孩子家是要被浸猪笼的 ! ”
“吓唬谁呢你 ! ”
林关乎更加不屑了,当我没学过历史还是咋滴,浸猪笼那是通奸的刑罚,虽然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时代,但是话可不能乱说的 !
“就你这智商,回家养猪去吧。”
林关乎说完便冲到门外,不给王周氏回辩的时机,迅速冲到凌泽楷身后:
“师兄,保护我 ! ”
师兄,快点保护我方队友 !
凌泽楷看着前一秒还趾高气昂的林关乎后一秒可怜兮兮的躲在自己身后,内心惊讶无比。
他刚才是打算质问王周氏话中的疑点,然后指出她是受人指控来闹事的。
但是林关乎先行一步提出了质问,这有点震惊到凌泽楷。
在他印象中,关乎一直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话少,不喜欢争论,但是内心却如明镜般,什么事都明白。有些话你不必和她讲清楚,她都会知道。
这一世,他决心护好林关乎之后,发现林关乎身上有许多另他惊喜的地方,性格变得活泼了,爱笑,爱玩,虽然还是不谙世事,但是凌泽楷很放心。
这才是少年人的模样。
王周氏气的不行,急急指着跑出公室的林关乎:
“你这个不贤不孝的子孙,你连你母亲都不认,你丧尽天良,罔顾人伦啊!”
“……话说你能说出我背上的胎记,只要是同我一起在学院女澡堂里洗过澡的,都能说的出来吧。”
林关乎心想你这个不怀好意的东西,还想拿道德来绑架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但是这口气我可不能忍:
“我告诉你,我可是西北大将军府三公子的青梅竹马 ! 你莫不是看上我这身份,想高攀我?我呸!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此时躲在凌泽楷身后,林关乎骂的贼有底气。
“你你你你你——你攀权附贵,你不认亲娘,这些事要是说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在这里嫁出去。”
王周氏气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嘴里急切的骂些不成规矩的话,或许是生性粗鄙,连骂人的话都说尽了,再说不出几句来。
林关乎心想这里的大妈还真弱唉!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胡言乱语的,竟然还敢拿我嫁不出去了威胁我,你当我是什么羞涩的那种思想老旧的姑娘,老娘我可是21世纪的先进女性 !
林关乎一手搭在凌泽楷肩膀上,另一只手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骄傲道:
“我告诉你,我不愁嫁人,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师兄去哪儿都带着我?因为我是他的童养媳,他以后是要娶我的 ! 师兄以后肯定会袭承将军府的位置,我以后就是将军夫人 ! 像你这种粗鄙的乡下妇人,我的高贵岂你可以高攀的起的 ! ”
在场的所有学子,包括侍童和执礼夫子都惊呆了。
凌泽楷也惊呆了,苏小津也惊……他只是象征性地张了张嘴巴,对于古灵精怪的林关乎,说什么话他都见怪不怪。
“……不知廉耻 ! ”
执礼夫子脸色愠怒,拿着戒尺的手微微发抖,此刻他很想给在场的学子一人一戒尺,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王周氏彻底呆掉了,那个人让她来闹事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她这些啊 !
林关乎还是不以为然:
“干什么呢?你们的笑什么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 ”
“对,是实话,关乎的确是我的童养媳。”
凌泽楷忍着笑,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波澜:
“而且关乎是父亲当年在江南一户穷苦人家买回来的,她的父母后来因闹饥荒远走他乡,现在找不知在何处了。”
“……”
这下轮到林关乎震惊了:真的假的?我竟然是买回去的 !
“……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以为你是将军府的少爷,我就会怕你 ! ”
王周氏还是不死心,还在继续嘴硬:
“那我说准了她背后的胎记,这事你怎么解释?”
“那个啊?”
凌泽楷忍不住笑了:
“那并不是胎记,那是被开水烫过之后留下的伤疤。去年冬天,关乎和苏小津半夜去厨房偷吃东西,不小心碰到了烧着开水的炉子,那热水洒在了关乎背上,才留下的疤。后来伤口好了疤脱落了,里面的新长出的皮肤是红色的。”
“……”
苏小津僵硬着回头,内心在咆哮:你丫的真的为了撇清关系,什么话都敢说啊!
这是真事,烧水的炉子还苏小摊子不小心碰倒的。当时烫的林关乎痛哭流涕,嗷嗷几嗓子差点把晚上巡逻的守卫给吸引过来。
学院内半夜有宵禁,偷偷去厨房找东西吃是要被罚的。
苏小津赶紧带着林关乎溜了,然后从韩悟休那里讨了许多烫伤药,还林关乎买了许多糕点,这才了事。
第二天学院伙夫发现厨房热水炉子倒了,还以为是什么野猫干的。
苏小津本以为这件事,这么瞒着就直接过去了。没有想到,被凌泽楷给说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烧水炉子倒塌这件事,执礼夫子也知道,当时他查看现场环境,猜到了,可能是学子干的。
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夫子便作罢了。
这下,又被凌泽楷说出来了。
执礼夫子看着人群中的苏小津,一戒尺打在旁边的桌子上。
苏小津本来打算溜走,被这一戒尺的声响吓得一抖,垂头丧气地走入了公室:
“夫子,念在事情过去了许久,少打几戒尺行不行?”
夫子并未回答,只是这每戒尺下去都卯足了力气。
苏小津咬牙切齿的,脸色十分难看。
林关乎这才意识到凌泽楷坑了苏小津。
王周氏见没有人理会她了,连忙大叫:
“怎么,你们都没有一个人来评评理吗?我可是来认亲的 ! ”
学子鸟作兽散,只留下捂着肿起来的手,欲哭无泪的苏小津。
还有站的笔挺的凌泽楷,和躲在他身后的林关乎。
执礼夫子彻底的怒了:
“尔等粗妇,今日大闹学院,目无法规,满口胡言 ! 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 ”
“我……我要告到公堂去,我要告你们学院如此待人。”
王周氏的气势若了下来,但还是唯唯诺诺的,嘴上不肯认输。
“今日在场所有人皆为人证,此等野妇胡言乱语,污蔑他人,你若敢告到公堂,我们自敢去对质。尔等子孙也不必在此学习,尔等家态,岂是好学之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