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苏小津很少出现在凌泽楷这边,甚至都减少了在学院里的闲逛,他甚至萌生出要出门去远山采药的想法。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长郁曦的纠缠。
林关乎之这几日在思考,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来控住住自己这未知的局面,然而却无处下手。
这一天,林关乎站在学舍外面,和画壁待在一起等待自家师兄和他家少爷出来。
没有想到长郁曦先出来了。
长郁曦看起来很郁闷,她刚走出学舍就看见了蹲在一旁的林关乎。
她认得林关乎,在学院也待了许多天了,长郁曦也知道了林关乎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她看着蹲在一旁的女生,走了过去,拿脚提了提她:
“哎!你知道苏哥哥在哪里么?”
“……”
你特么踢狗呢!
林关乎不爽的抬头看向长郁曦:
“干啥!”
“我问你最近见过苏小津了么——”
长郁曦故意拉长了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看出来林关乎的不爽了,但是她就是喜欢看着别人不舒服但就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有病啊!”
林关乎还未发作,画壁站在一旁忍不住了,猛的站起一把推了长郁曦。
画壁虽然今年也只有十四岁,且生的瘦弱,但是赢在干的活多,手上的力道也大,一下就给毫无防备的长郁曦给推到了。
林关乎原本还很气愤,但是一看见画壁这么为自己挺身而出,愤怒顿时化为了感动:
果然是一个小天使啊!
长郁曦摔在地上都摔懵了,她根本没有想到旁边那个丝毫不起眼的人敢动自己!
“呵!两个奴婢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长郁曦从地上爬起,愤愤的看着二人,回手间已经将毒针藏在了指缝处。
虽然自己答应过师傅不能在学院里伤害他人,但是只是两个奴婢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长郁曦一挥手,却突然被另一个人截住了。
是凌泽楷,他也出来了。他才看见关乎的身影,便看见一个面生的女子,站在一旁欲下毒手!
“你是什么人!”
凌泽楷厉声质问道。
“你……放手!”
长郁曦一惊,急忙用力想争开被束缚住的右手,却发现这个突然冒出的男子力气特别大!
长郁曦恼了,破罐子破摔的一回手,想将毒针扎入凌泽楷手掌心内,却被他反手躲过毒针。
“敢在学院里用这种歹毒的招数!你不是学院里的学子吧!”
凌泽楷眯着眼看着这几根毒针,转手收了起来,盯着长郁曦,再次发出质问:
“是谁派你来的!”
“下作!”
长郁曦不屑的骂道:
“我当然是学院的学子,你又是什么人!”
“学院里可没有你身手这么好的人!”
最近学院里多出了许多面生的学子和暗探,凌泽楷猜到皇室可能已经得知了一些消息了,所以才派人来调查。
因为发生了矛盾,门口本应该散去的学子都围在了一起,凌泽楷知道此时目睹了此事的学子有很多,便举起了手中的毒针,高声道:
“学院禁止私斗,可是这位学子却用了如此歹毒的暗器想暗算他人!”
凌泽楷指向一脸无所谓的长郁曦:
“你既然说你是学院的学子,那你敢不敢和我去执礼夫子面前对峙!”
学院学子入院名册都在执礼夫子的书房,前去一对名册便知她是不是学院的人了。而且长郁曦在这么多人面前暗害他人,学院有很多规定,不允许私斗,不允许用歪门邪道,禁止偷盗偷学歹恶之术,心存歹毒之策伤害其他学子,立即逐出学院!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凌泽楷既有了人证也有物证,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长郁曦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见这么多人围观脸上反而挂上了骄傲的表情,听见凌泽楷说去找执礼夫子对峙时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又是一个有眼无珠,自寻死路的人!
她坦然答应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关乎和画壁站在一旁都惊呆了。
林关乎没有想到师兄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去劝一下,圣母的表示这事要不就算了。
但是林关乎不想圣母,她要不是看在周围的人太多,都想为师兄的行为加油呐喊摇旗,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太特么解气了!
“小林,真的要让凌少爷和那名奇怪的女子上公室对峙么?”
画壁小声的问道。
“那是自然的了!怎么能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员呢!”
学院公室内,执礼夫子第一感觉如此的头疼!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不得不按着规矩办事,便问道:
“台下学子争执,所为何事!”
“学生最近发现学院里出现了许多眼生的人,怕有外面的歹人伪装入院,残害学院他人之性命!”
凌泽楷对着夫子行了一礼:
“不知夫子是否有这位学子的入院记录?”
凌泽楷此话一出,执礼夫子旁边的侍童立马跑了出去,不到一会儿便捧着一本名册回来了。
执礼夫子接过名册,翻开最近的一页入学记录,略微看了一眼,道:
“此女名为长郁曦,年芳一十六,五日前入院,父亲是帝都甲商长山,此人的确是学院的学子。”
长郁曦得意的看着凌泽楷,挑衅道:
“怎么?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么?”
“既然是学院的学子,那就好办了。”
凌泽楷拿出毒针交于一旁的侍童,侍童呈给执礼夫子:
“此学子不学无术,心怀鬼胎,想用此歹毒暗器谋害他人!请夫子明断此事!”
执礼夫子看着带着毒的银针,心里突然多了几丝愤怒,他一巴掌将这些东西扫在地上,质问长郁曦:
“这些,都是尔等东西吗!”
“不,这不是我的。”
长郁曦看了一眼凌泽楷,信口胡说道: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学子罢了,怎么会有如此歹毒之物呢?”
“与我当堂的学子可都看见了,你现在在公室抵赖,是因为做贼心虚吗?”
公室外挤满了学子,都在探着头看热闹,听到了凌泽楷的话后,纷纷应和:
“对啊!我说最近怎么总是看见一个面生的女子在我们的学舍里!”
“我是第一个出来的,我亲眼看见那女子踢打了守在门外的小仆!”
“若不是凌师兄,我还真看不出来那女子用了暗器,我说那女子怎么突然收回了手,原来是打着如此歹毒的想法!”
公室外的学子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说道着,执礼夫子气得一戒尺拍在长桌之上:
“反了!反了!如此阔噪,像个什么样子!”
公室之外的学子赶忙安静了下来。
见场面稳住了,执礼夫子才咳了两声,指向长郁曦:
“你说这毒针不是你的,可是有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作为人证,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就算这是我的,那又怎么样?难道在学院里,我还不能带几件贴身的小物件了!”
长郁曦巧舌如簧,边说着边不屑的看向凌泽楷:
“我可没有打算拿这些东西来害人!这就是在污蔑我!”
现在两边各执一词,众口难调,执礼夫子无奈,只能将受害者带上公堂。
林关乎和画壁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南云川也在站在门外焦急的看着,下午散学一回舍院发现没有人,凌泽楷和画壁都没有回来,去隔壁敲门发现林关乎也不在,又听见有路过的学子说学院里有人告到执礼夫子那里去了,他便知道出事了。
“你们不要胡言乱语,要实事求是!若让我发现有半句虚假之言,必定严惩不贷!”
“……可是她的确是打了我的。还骂了我,语气非常不好,然后她就想着阴招想害我们。”
林关乎看见执礼夫子这模样,就不想进行过多的言语了,她无奈的说出实情。
“若无冤无仇,怎会找你们麻烦!说,因为什么事而起的争执!”
执礼夫子瞪着林关乎,似乎很不满她所说的话。
林关乎更加无语了,心想你这话和我们老师问“为什么她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一样无理!你想让我这么说?这分明就是在死缠烂打的为长郁曦找借口开脱啊!
“她问我知不知道苏小津去了哪里,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这副模样对我了!”
“那她为何要找你询问苏小津的下落!”
“???”
林关乎怒火中烧,没好气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能不问我为什么长郁曦一天吃三餐饭呢!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苏小津为什么要姓苏呢!莫名其妙的!”
“大胆!还敢顶撞师长!”
执礼夫子气得一戒尺抽在桌子角,然后指着林关乎怒道:
“巧言利辩,来人,掌嘴!”
林关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执礼,周围的仆人立马上前想抓住林关乎,画壁见状急忙道:
“夫子,是我,是我先推了她一下,她恼羞成怒出如此歹毒的招数的!”
执礼夫子这才一声呵退了仆人,冷冷道:
“那就是你们惹事在先了!”
“???明明是她先找我事的好不好?”
林关乎才解除危机,见执礼夫子那一副丑陋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
“你说来说去,绕来绕去,找一些借口,不就是想给长郁曦开脱么!”
执礼夫子见林关乎还敢辩嘴,拿起戒尺指着林关乎,发号施令:
“给我——”
“我给你大爷啊!”
林关乎知道肯定不是被打就是被罚,干脆一声大喊,声音盖过了执礼夫子的声音。林关乎知道凌泽楷会护着他的,更加肆无忌惮的开骂了:
“我原以为堂堂同泽学院的二把手执礼夫子,是一个严谨正直秉公办事的好夫子!今日一看,也不过就是如此!我告诉你,我知道长郁曦是什么……什么院的人,你惧怕朝廷监管……不对!你就是看着长郁曦背后是朝廷的势力,就在这里处处偏向她!她明明就是惹事在先,还用毒针,还撒慌,你眼睛真会挑选啊!全都视而不见!说白了,你不还是看人身份办事!你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在公室上的所有人,包括在公室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会有人敢当着这老夫子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居然敢说出这些话来,还敢把夫子比作贪官污吏!”
公室外有学子小声议论着。
画壁瞪着眼睛看着林关乎,连他都不敢在执礼夫子面前放肆,也只敢在背后骂几句。
画壁猛然钦佩起林关乎的勇气。
凌泽楷也震惊了,难道关乎已经知道次女子是什么身份了?
长郁曦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人还真的是有趣啊!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此不怕死的人——嫌死的不够快加速自己的死亡——啊哈哈哈哈——”
刚才骂的的确很爽,骂完之后林关乎开始心虚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啃有些高看凌泽楷的身份了,执礼夫子怎么说,也是名誉满门,教学半生的……老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