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丰从苦涩的茶水中品出了一丝甜味，没有饮料茶那么重的甜腻，而是一种荡气悠长的回味感在舌根处徘徊。

“苦尽甘来呀！”沈爸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口饮尽。

沈情画与冯丰而言，与其他交往过的漂亮女生不同的是，沈情画干净单纯，在感情上更是懵懂无知。这也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从中学时期到现在，他交往过三位女友，都是上一秒说爱你，下一秒给他找绿帽子。心里装的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女人与他勾心斗角，生怕对方发现点什么。

每次谈恋爱，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做着别人眼里的男友，对她们可谓是百依百顺。可是她们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影子，只有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男闺蜜。

原以为他遇见的最后一位女友可以伴他一生左右，可是没想到她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等待她喜欢的那个人。当她真的等到那一天，满心欢喜的跑到车站抱着心爱的人，冯丰只感觉自己是一条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第一次见到何欣雨，他就被她强大的气场所吸引。辩论赛上，她作为年级代表的二辩与对方辩手，你来我往，据理力争，丝毫互不相让。冯丰作为主持人在一旁推动着比赛的进行。终于在自由辩的时候，何欣雨摆事实充分有力，讲道理精辟透彻。对方辩手明显没有何欣雨准备的那么充分，几番过后，便败下阵来。最后何欣雨代表着他们的年纪赢得了最后的奖杯。而那一天也是冯丰再一次心动的时刻。比赛结束后，冯丰向何欣雨要了联系方式，两人在之后的相处中大部时间，是用来靠发信息来传达内容的。

随着冯丰与她相处逐步深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所以，他在问清楚女孩周围人她的生日实在什么时间后，在那天他约她出来，表白。

那天放学，何欣雨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教学楼下一直等着他下课。那天刚好有测验，老师拖堂不放学。何欣雨单薄的身影，倒映在红砖上逐渐拉长。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回家。

之后他们上了大学，冯丰和何欣雨报了不同的城市。两人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异地恋。

刚开始，冯丰还很新鲜这种相处方式：比如说，每天睡觉前互道晚安，在闲余时刻互相发信息关心，等等。像他们刚开始相遇的一样，通过一条条没有画面的信息。

八个月以后，冯丰察觉了何欣雨的异常。他发的短信她再不回复。甚至有时候，冯丰想要发一句早安，却发现聊天界面里，他上一条发送成功的信息是前一天的早安。冯丰开始频繁和她视频聊天，但是每次冯丰发出申请视频的时候何欣雨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

第十个月，冯丰因为接受不了何欣雨突如其来的冷落，决定趁着假期的时间去她所在的学校一探究竟。

那天他刚下火车，看见了四处张望的何欣雨。顿时间，这几个月种种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他满心欢喜跑向何欣雨。

但是何欣雨自始自终，她的目光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那天火车站的人很多，有送别的，有上车旅行的，有借着假期和他一样来这个陌生的城市，见相爱的人的。但是恐怕没有任何他一样，在车站的某一节车厢附近，他看见了自己的女朋友前来接人，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

那天在车站发生了一场斗殴，男人被冯丰一顿胖揍送进了医院，女人把冯丰的脸挖出了好几根血痕。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事后，冯丰和何欣雨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和他你选择谁？

何欣雨说他无聊，说他不值得。殊不知在之后近一月的时间，她一直被关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小旅馆内。

那几天，冯丰好像一个木头人。除了每天去宾馆看他的女朋友，就是打点每日来找何欣雨的人，包括那个男的。

后来，冯丰从男人的口中得知。他和何欣雨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的男女朋友，而是一起长大的普通朋友，两人的相处十分纯洁。但是何欣雨就不是这样和冯丰说的，她说：他们在一起十几年，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没有互通情愫，但是两人早已有感情，是他冯丰这种变态比不了的。

冯丰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他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因为他只看到，两人亲昵的拥抱，和爱恋般的亲吻。

后来，何欣雨从宾馆里走了，冯丰也放下了这段不值得付出的感情。临走前何欣雨和他说：打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做他的替代品。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是，冯丰你不要想着把我和他的关系说的那么不堪。因为从开始就是我一个人的付出，现在因为有你的关心，我才学会了如何去照顾感情。所以我现在确信，我可以成为他心中最完美的那个女朋友。

你也不用在说什么值得还是不值得，我的路我想自己走。这段时间谢谢你，冯丰。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去爱，怎么被爱。同样的，冯丰，我欠你一个对不起。

后来冯丰在实习的学校里见到了长得十分漂亮的沈情画。她的气质与何欣雨，像极了。

何欣雨和沈情画究竟谁长的更像谁，冯丰评价不出来。如果真要说她们之间的相貌是冯丰怎么选出来的，不如说冯丰从一开始，身边出现第一位女友，就像是一个模子，成为他之后的择偶标准。

他选中的人里，她们长得都很漂亮。但是沈情画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也是心思最单纯，最喜欢她用奶生奶气的声音叫他老师的女生，也是在这个学校里，他想要他保护的一个女生。

可能是人长得漂亮，周围总有人嫉妒她，背地里欺负她。这些他都知道，因为何欣雨包括前面的两位，都是因为这原因，他才有机会，能够在她们原本牢固的恋爱中插足，得逞一段时间。

但是冯丰在之后明确心意，再对待沈情画的时候。心里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反而觉得很刺激。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把一个女孩一直放在他身边养成她的女人。

但只要他每天晚上想到这一层，他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

沈情画可谓是他的白月光，让他在一段段心累的感情里，重新找到了一种新的交往方式。

一段段的感情真的让他感到疲倦，不想再继续另一段感情，也不愿意再接受下一场情事。所以这几年里，除了罗斌见过他第三任女友外，别人都只知道他相处过恋爱，但具体是谁相处过几个，冯丰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冯丰不准备再有女朋友，他只要沈情画一个人。

但是沈爸刚才泡茶时说的话，像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段时间里，他只沉浸在自己每日整夜的幻想中，从来没有想过要是真的这样做了，沈情画该怎么办？她的父母亲又该怎么办？如果真是要把她一步一步的吃抹干净，这些层面他都要想到。

沈情画的音容笑貌，已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现在要把它连根拔起，恐怕是难以接受。只能依靠着出国留学的时间，慢慢打消自己对沈情画不切实际的念想。

“吃饭了！”沈妈端着炒好的菜放在了餐桌上。

“走吧。”沈爸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了厨房。

“老婆，炒了几个菜？”

“你们看着吃，如果不够我再炒点。家里的足够，别怕没有了！”

厨房里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吵得沈妈不知道沈爸刚才说了什么，反倒是看见他进厨房不帮她打下手，而是在那里不知道有说些什么。不免得牢骚满腹。

“你干啥呢？在那儿！洗洗菜不会呀！？我在厨房里面累死累活的，你就不懂的心疼心疼我。倒是一个人逍遥自在，不知道在外面又偷什么懒。”

“是是是，我这就帮你。”沈爸早已经把泡在水槽里的蔬菜洗干净放了出来。先下正在切菜。

“你干什么呢？把菜切得这么碎，一会儿吃的时候还能看见菜叶子吗？真是的，就跑来添乱！快快快！”沈妈推搡着沈爸，把他推出了厨房，“出去吧，别在这里捣乱。”

沈爸挠了挠头，看着冯丰笑了。

“哎，老了，不中用了。老婆也嫌的不行。”

冯丰跟着沈爸一起笑。

不一会儿，沈妈从厨房里又出来，向外面喊到，“沈情画！吃饭了！”

“哎！”这回沈情画把自己毛毛躁躁的头发梳好了，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还有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之后才从自己的卧室里跑了出来。

“老师好。”沈情画向冯丰打了一声招呼。

“哎？叫老师多见外，”沈爸在一旁笑着说，“以后再见叫哥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