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宛全身的汗毛直立,缓缓抬头,上官禹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而上官禹死死地盯着小玄子拉住苏宛的手,恨不得上前把那只手给剁下来。
三人对视,僵持不下。
直到上官禹再次开口:“朕问你,你要去去哪?”
苏宛不语。
上官禹忍无可忍,冲上去把小玄子的手扳开,重重的拳头落在他俊俏的脸颊之上。
眼见上官禹又要一拳打下去,苏宛吓坏了,紧紧抱住他,“你别打了!”
上官禹跟发疯了一样,甩开苏宛,指着她怒吼:“朕让你不要出来,你又跑出来做什么,你不听话,是不是他怂恿你,是不是!”
“不是!”苏宛破罐子破摔,冲着上官禹喊,“跟他没有关系,我就是想看看丽美人。”
话说出口,苏宛就后悔了。
敢对着皇上吼,她果然是活腻了。
李文站在一旁不敢靠近,紧张地盯着他们,见苏宛到现在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上官禹刚发完火,脸上的赤红尚未褪去,语气差到极致,“这事你不应该掺和,滚回你宫里!”
“为什么,丽美人她是无辜的。”
“你回去!”
苏宛不说话了,眼神坚定地望着上官禹,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
上官禹怒极,“来人,把璟淑仪送回碧霄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苏宛慌了,直接跪在上官禹跟前,带着哭腔解释道:“皇上,丽美人有疯症,她根本不是正常人,没有正常人的辨别能力,当初她和林渺是我在中间撮合,她是被我怂恿的。”
“把她带回去!”
“皇上,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我死我都不会多说一句,可丽美人真是无辜的,你们走开别拉我!”
小玄子莽足了劲推开拉扯苏宛的太监,握着苏宛的手关心道:“你没事吧?”
这一幕刺痛了上官禹的眼,此时他的怒意已到了顶峰。
“谁让你碰她的?”
苏宛还没意识到上官禹生气的原因,她害怕上官禹迁怒小玄子,把他推开说道:“皇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因我而起,我……”
“闭嘴,苏宛,从现在开始,你多说一个字,朕就杀你身边一个人,你是要朕亲自送你回去,还是你现在自己走回去?”
苏宛一怔,不敢相信这话是上官禹说出来的。
她看着上官禹,希望能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她看半天,才发现上官禹脸上全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
那一刻,苏宛的心彻底冷了。
她以为他跟其他人口里说的不一样,但她忘了,他是能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昨晚可以和她小心翼翼地相处,今日,也可以拿她身边所有人威胁她。
苏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纵使心有不甘,可她不能拿身边人冒险,声线沙哑,毫无感情,“是,臣妾遵旨。”
苏宛起身,小玄子赶紧去扶她。
上官禹骂道:“谁许你碰她,放手!”
小玄子没搭理他,我行我素,扶着苏宛转身离开,连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上官禹在后面气得跳脚,“反了,全反了,一个个都要翻了天不成!”
李文看着捉急,询问道:“皇上,那咱们还要去刑宫吗?”
“去什么去,不去了!”上官禹气得甩袖大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朕不管了,朕这个皇帝也不干了!”
面对上官禹惊天骇俗的言论,李文表示习惯就好。
他颔首答:“是,奴才立刻去办!”
苏宛被上官禹的话唬住,乖乖回到自己的寝宫,表面上看没有再作幺蛾子。
但如果苏宛真的被吓唬住,那她就不叫苏宛。
苏宛原先一直犹豫不决,但就在刚才,她做好了决定。
“小玄子,我要出宫。”
小玄子欣喜不已,“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出宫?”
苏宛点头,当初不想出宫,是对上官禹给她的温暖还有那么一丝留恋,可刚刚上官禹的一句话,彻底打破她的幻想。
好在,她能守住自己的心,这份特殊的情愫才刚萌芽就被掐死在土里。
“可我们要想办法把小丽也带出宫,小玄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机会把小丽救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活路,我没有办法出去,但你可以,你快去养心殿打听打听,看小丽之后会被关在哪里,皇上到底想怎么处置她,这样一来,我们也好找漏洞救人。”
“苏宛,你现在自身难保。”
苏宛拼命摇头,红眼哀求:“她是因为我才犯下大错,我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小玄子,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求求你……”
闻言,小玄子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头,眼含笑意,说:“傻瓜,你说什么傻话,不用你求我,我也会帮你,哪怕是拼上我这一条命。”
“不,你也要好好的,小玄子,你不要离开我。”
小玄子点头,抱了抱她,“我现在就出去打探消息,你等我。”
小玄子这一走,就是一天。
到了晚上,苏宛在碧霄宫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小玄子,心里慌乱不已,直到坐不住,正要闯出去找小玄子,却在院子里看到刚回来的他。
“小玄子!”苏宛喊道,朝他招手。
小玄子抬头,眉目满是哀伤,快步走了过去。
还不等苏宛说话,小玄子便抓住她胳膊,急忙说:“我都打点好了,让今天给御膳房送菜的马车找理由逗留在宫内,我们要收拾东西,赶紧上车离开皇宫。”
苏宛一喜,“这么快,你救出小丽了?”
小玄子眼神飘忽,“你别问了,我们先离开再说。”
见他吞吞吐吐,苏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你什么意思?小丽呢,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啊。”
小玄子低着头不说话。
“我问你呢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我……我去晚了。”
苏宛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刚到养心殿,就听他们说,丽美人和那林侍卫,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