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看。莉刹的水袖缠住了竹嫣的脖子，而她的手扣着自己的手腕。
两人暂时没有办法回到地面，不过庆幸的是已经脱离了蝙蝠的攻击范围，远离了红浆。
脖子被锁住的竹嫣，没有丝毫恐惧，而是默默地垂头看向垂死挣扎的两人，还露出了一种冷笑般的眼神，让方宛极度不爽。
突然竹嫣发出尖锐的笑声，短刀已经按在水袖上了。“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莉刹无辜的眨眨眼，嗓音慵懒邪气。“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水袖快。”
竹嫣停下了笑声，满是兴味的望着莉刹，声音低沉。“你还能撑多久？灵气耗尽，天赋耗尽，体力耗尽，只凭意志，你能撑多久？”
莉刹一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突闪突灭。“嗯？在体力耗尽前杀掉你足够了。”
两人盯着对方，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见方宛还没有反应，莉刹用力捏了一下方宛的手腕。
方宛接到暗示，手开始用力开始，踩在莉刹身上往上爬。
竹嫣见状开始轻松的割着水袖，水袖一阵晃荡，好像两人随时都会掉下去，同时勒在她脖子上的水袖也越来越紧。
突然竹嫣眼睛往右后方撇了一下，原本轻松戏虐的神情突然变成狂怒。
拎着水袖，用力将两人甩了上来。“哈哈，这次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朋友。”
说完转身离去。
摸不着头脑的方宛看向莉刹眼神示意，这又是怎么了？
莉刹若有所思地表示，一定有人让她改变了主意。可是能让竹嫣这种彻底疯狂的家伙改变主意的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走。”莉刹一声令下，方宛自然没有反对，两人迅速跟上竹嫣的步伐。三人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实则伤势几乎遍布全身，没有什么战力了。
三人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确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发现，便盘坐，开始调息。
按照他们的性格，应该马不停蹄的寻找出路，但此时的伤势已经到了一种崩溃的边缘，如果不及时自救，只怕任何一个有点反击能力的对手出现，他们都熬不下去了。
再加上这破地方，危机重重，他们至少得恢复一点反抗逃跑的能力才行。
不好意思，他们是疯子，不是超人。追寻冰冷死亡的刺激是乐趣，但是真的死亡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竹嫣递给莉刹一个药瓶。莉刹毫不犹豫地将一半的药倒入口中，将剩下的递给了方宛。
方宛一脸震惊，疑惑的看向莉刹。
莉刹合目调息，微微勾唇，神情显得几分懒散。“在这方面我相信一个疯子。这也是我唯一相信疯子的一个方面。”
方宛收起愚蠢的表情，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一半一吞了下去。
他懂莉刹的意思，变态杀人前一定会享受独特的快感，绝对不会下药杀人，因为这是一种最无趣的死法。
恢复了一下，竹嫣看向莉刹，满脸的兴味。“哈哈哈。小姐姐，你的实力完全够了，却没有进入核心位置，莫非有叛逆之心。”
莉刹抿嘴一笑。“这么说，你是核心人物咯。”
竹嫣宛如黑宝石般晶莹光的眼睛落在莉刹脸上，兴致勃勃地说道：“的确是啊。哈哈哈。”
莉刹合上眼，遮住眼中的情绪，漫不经心地说道：“核心人物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吧。最后还是被派到这种地方来。”
这句话的潜意识就是核心人物，最后还不是被当炮灰用。知道这一切，你还愿意效忠那个破地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成为核心人物了。”竹嫣一双狭长妖治的桃花眼，斜睨了莉刹一眼。“我愿意效忠的是一个超越凡人的存在。”
莉刹歪了歪脑袋，无害一笑。“的确，随意掌握别人的生死。将你当棋子一样用，没用了就捏碎。”
竹嫣微微挑眉，血红色的唇畔噙着一抹凉凉的笑意，带着脸上的血迹，显得疯狂又诡异，“我们效忠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崇高的理念。”接着，她开始疯狂地哈哈大笑。“你一定会说，只不过是他编造出来控制我们的一个信仰罢了。让我告诉你，当需要的时候，仙君大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捏碎自己。
因为这就是这世间最伟大的正义，这个时代是腐朽的，而我们将要打碎这一切腐朽从造神魔时期的乌托邦。”
莉刹表情没有产生一丝变化，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哼，随意控制鬼才。”方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伪装成正义的邪恶！为了那不靠谱的理想，牺牲掉无数的人，无数的家庭。没有你们，或许这世界会安稳一点，说不定就是乌托邦呢！”
“那有什么鬼才。”竹嫣冷冷的微笑，语气中尽是嘲讽。接着她无视了方宛的话语，毕竟在她心中方宛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理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不知道这个时代限制了多少人，不知道这个时代让一切视灵气为尊残害了多少人，不知道这世间因为那腐朽的规则产生了多少的悲剧。
鬼才训练营，给他们这些被世间无法容忍的怪胎一个去处，给被限制的普通人一个发展的机会。让他们去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发展他们擅长的东西。让每个人有权利去追随他自己想追随的事情，这才叫自由，这才叫善！
可是只让一小部分人得到这种权力怎么够呢？真正的慈悲应该是让天下所有人都有这种权利！
这就是鬼才训练营中核心人物的动机，就连掌权者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信念。
他们彻底疯狂，做出的一切，都是出自于一种无私，无我的绝对正义。
自认为必须将当今已经腐朽的世道打碎，才能带来文明的平衡。为了这个信念，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自我毁灭，毕竟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这也是为什么这批人极其恐怖又危险的原因，因为为了他们的信念，他们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莉刹突然睁开眼睛，软糯甜美的嗓音传到了竹嫣的耳边。“那有什么鬼才？”
竹嫣伸出手指，按在莉刹的嘴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捏她的脸，在推了推她的肩膀。在整个过程中，竹嫣的手上都拿着一把刀。
“哈哈哈！我们都是普通人，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才，哈哈哈，我们不过是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好好想想吧，用用你的脑袋。哈哈哈！”说着便狂笑着，用刀拍了拍莉刹的脑袋。
过程中，莉刹一直保持着天真无辜的微笑，不过她越是这样维持着一个表情，脸部肌肉越是完美的，她的内心应该是越崩溃的。
“在没有，经过鬼才训练的鬼才就合常人一样。哈哈哈！没有经历过崩溃，就是一个稍微有点特长的普通人。哈哈哈！
鬼才训练营将我们的天赋，将我们的特长最大化。这就是鬼才！哈哈哈！将自己的特长发展到极致，哈哈哈，哦，都不需要到极致，发展到一定程度，这就是鬼才。可这世间哪有普通人没有一技之长，哪一个人没有特长呢。好好想想吧！哈哈哈！”
竹嫣坐在莉刹旁边，双手握住她的右手，拍了拍。“好好想想吧，普通人！”
说完看着方宛，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可是她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方宛身上，应该是聚焦在方宛周围，或者说是方宛身后的那团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