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轻在两个人的双重提醒下,终于明白了归宁将军的喜好:他喜欢舞刀弄枪啊!
归元将军擅使锤,当年双手握锤,挡下来边关来犯的异族,传闻有一次,他双手使锤御敌,恰逢天气阴沉,狂风大作,归元将军骑在马背上,一马当先,双手击锤竟然引来了天雷,击中了敌方将领!
敌军军心涣散,溃不成军,归宁将军一战成名。
墨寒珊激动的讲述着归元将军的光辉历史,叶轻轻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这个归元将军太幸运了吧,拿着锤子竟然没被雷劈,反而劈中了敌军。
“莫非这个归元将军是古代版的雷神?”
叶轻轻小声的嘟囔着,不敢大声吐槽,因为墨寒珊告诉她,这个归元将军,是墨言澈的师傅。
有赖于墨寒珊和管嬷嬷的补课和指点,叶轻轻最后终于选好了一把震山锤。
整体锤身由精钢和玄铁铸造,锤身沉重,状如斗大,浑体漆黑,所击之物无不粉碎。
管嬷嬷让人抬来震山锤给她看,叶轻轻看着被四个小厮抬着的锤子,想象了一下这斗大的锤子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抖了一下,心生一股寒意。
管嬷嬷又跟她交代府中的情况,这一交代就到了晚饭时分,叶轻轻有些过意不去。
虽说她有点怕管嬷嬷,不过管嬷嬷的确是尽职尽责,整个下午水都没喝一口,也不坐下,板板正正的站在她面前。
“今日就讲到这里,明日老奴再来给王妃讲讲这京中的情况。”
管嬷嬷拒绝了叶轻轻让她留下用膳的好意,径直走到了前院的书房。
墨言澈今日下午一直待在书房,他有点好奇,不知道叶轻轻今天学习管家的成果。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墨言澈饶有兴趣的询问管嬷嬷。
“王妃表现如何?”
管嬷嬷斟酌了一下,听王爷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在意王妃学习的如何。
联想到王爷成亲以来的态度,管嬷嬷斟酌了的开口:
“王妃聪敏好学,一点即透,老奴看,不出一个月,王妃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妇女主人。”
她这一个月一定要好好调教王妃!
墨言澈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把纸递给管嬷嬷:
“奶娘这是在说王妃现在还不能入你的眼了。”
管嬷嬷看着画纸上扑蝶的女子,墨言澈的六艺都是皇帝找最好的当代大师教授,落笔流畅,短短几笔便勾勒出了画中女子的欢快和无羁。
“王妃生性活泼,管家之事可以慢慢教她,不必操之过急,反正这王府,奶娘与何之谦一向管理的很好。”
墨言澈又铺上了一张画纸,挽起袖子准备磨墨,管嬷嬷放下画纸,上前拿起墨条,试探的问道:
“可王妃始终要出去应酬,若是现在这个样子,如何……”
墨言澈轻笑一声,管嬷嬷立刻闭嘴了,想通了墨言澈刚刚的意思。
墨言澈是六王爷,是令敌军胆寒的杀神,难道六王府的女主人还需要去迎合别人吗?只有别人恭维她的份儿。
管嬷嬷行了一礼,默默的退下,等她回到房间,何之谦那个老家伙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爷的意思了?怎么不提醒我!”
何之谦与她都是跟在墨言澈身边最久的那批人,她更是六王爷的奶娘,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在这王府里,也就何之谦敢和她争执。
何之谦佝着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管嬷嬷莫名其妙。
“为何你没有第一时间把库房钥匙去交给王妃?”
管嬷嬷与何之谦也是老交情了,他可不想看到这个老朋友越来越飘,王爷虽然念旧情,可有些事情是不能犯忌讳的。
管嬷嬷心下一惊,给自己找借口:
“是王妃一直没有传召我啊,再说了,你是没看见她今天那一窍不通的样子,幸好之前没有交给她……”
何之谦摇了摇头,管嬷嬷心虚的闭上了嘴。
她已经年逾半百,也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墨言澈将王府交由她跟何之谦管,是信任。
何之谦不想让六王爷对管嬷嬷失掉这份信任,所以今晚才特意等候来提醒她。
“这里是六王府,六王妃是这里的女主人,哪有女主人不掌管家财的道理?”
管嬷嬷平时在府中威严深重,丫鬟们都怕她,可这会儿被何之谦这么数落,她一言不发。
“当初我就让你和我一起去请示王爷的意思,可你端坐在屋内,不听我的,今日还借着教导之名在王妃那里耍威风。”
管嬷嬷这才品出六王爷刚刚对她说的话。
“反正这王府,奶娘与何之谦一向管的很好。”
这是王爷在敲打她啊!
管嬷嬷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对着何之谦郑重的一拜:“多谢你教我!”
幸好还能迷途知返,何公公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不枉费他特意来点醒她。
这管家管久了,不免就有人将自己当成了主人,这可要不得。
何公公吸了一口鼻烟,清醒了一下头脑,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本分。
“何公公与管嬷嬷长谈了一会儿便走了。”
忆之拿着张二指宽的纸条,墨言澈看完就烧毁了。
墨言澈似乎并不意外,从喉间发出一个音节,专心致志的作画。
“王爷,太子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派人截杀周易槐。”
忆之忍不住愤然,墨言澈挑眉,吹干了墨迹。
“太子嚣张跋扈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这杀周易槐的罪名,可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一向瞧不起墨傲风伪善的做派,周易槐表面上是户部尚书的人,而户部尚书是坚定的太子党,周易槐死在流放的路上,肯定会有人怀疑是太子杀人灭口。
但太子还是派人买凶,杀人了,似乎并不怕别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书房的蜡烛烧的太亮,偶尔会发出“噼啪”的爆声,烛火的光芒在墨言澈的脸庞上跳动,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如果我们把证据交出去,太子还能置身事外吗?”
忆之难得有些情绪的波动。
“忆之,你太冲动了,下去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