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政殿外的台阶又长又远,叶轻轻爬的实在是累了,怎么曹公公看着年纪这么大,比她还走的快?
“曹、曹公公,你等等我。”
叶轻轻扯着嗓子喊,健步如飞的曹公公停下了脚步,没想到六王妃竟然这虚弱?
“老奴该死,竟然没注意到王妃的情况。”
曹公公也就是说了句客气话,他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后宫总管,就是六王爷看见他,也是要问候一声的。
叶轻轻突然有些后悔把香巧留在六王府了,若是香巧在这儿,还可以扶她一下。
“您快些吧,皇上还在等着呢。”
曹公公催促着她,叶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快步赶上了曹公公的步伐。
以后要加强锻炼!每天早上起来跑五圈!
好不容易走到言政殿外,她在曹公公谴责的目光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
这不怪她呀,实在是天气太炎热了!
叶轻轻简单打理了一下,曹公公推开了言政殿的大门,叶轻轻一眼望过去,和墨言澈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殿上坐着皇帝,旁边站着墨言澈和九公主。
她转眼朝旁边望过去,台阶下还跪着一个头戴官帽的男人,还有两个被捆着的男子。
她走进去朝皇上行了一礼,叶轻轻有些忐忑,不知道皇上叫她来做什么?
“六王妃,可是经常去一个戏园子,叫做沉香园?”
皇上好好的,怎么会提到沉香园,叶轻轻低着头,脑内飞速的运转,她也不敢看墨言澈。
“父皇问话,你照实回答便可以了。”
墨言澈的声音沉稳没有波澜,让叶轻轻吊着的一颗心回到了原位。
“回皇上,儿媳的确经常去沉香园看戏,尤其是最近,沉香园排了一出新戏,叫做《人间难》,儿媳看后,很受震动。”
跪在地上的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很不满。
叶轻轻没我快察觉到他的目光,回答了之后,皇上就让她起来了。
“到我这儿来。”
墨言澈朝她招手,叶轻轻便乖乖的走到了他身边,虽说墨言澈平时挺讨厌的,不过这种时候,站在他身边,有安全感多了。
她朝着墨寒珊使眼色,到底怎么回事啊?
两个人隔着一个墨言澈不好交流,叶轻轻只好作罢。
“贺常山,你听见了。”
皇帝扔掉了手中的奏折,叶轻轻收敛了心神。
贺常山?她听管嬷嬷提过这个名字,好像是……
皇后的哥哥!
又是戏园子,又是皇后的哥哥,这怎么会扯到一起嘛?
跪在地上的贺常山面色不改,挺直了腰背回话。
“回禀皇上,王忠冒犯九公主,的确该罚,至于九公主指认的,他是仗着微臣才作威作福,这一点微臣是万万不敢认的。”
叶轻轻还有点没理清其中的关系,这个王忠是谁?怎么冒犯小九了?又关贺常山这个户部尚书什么事?
墨寒珊正准备说话,墨言澈便先一步开口了:
“父皇,贺尚书说的也有道理,这事的确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只是,”
墨言澈话锋一转,跪在地上的贺常山便知道,这个六王爷没这么好心。
“这个王忠的父亲,不过是七品的户部司库,如何就大摇大摆,也不问九妹的身份,张口就要明抢,还扬言能穿身穿蜀锦,头带金冠?”
蜀锦可是上贡给皇宫的贡品,王飞风一个七品官,竟然如此豪富。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不明白,我原本是去沉香园听戏,谁料竟撞见了这两个人飞扬跋扈,要求戏园子不能演新排的戏。”
墨寒珊走到王忠面前,语气探究:“王忠,你倒是说说,沉香园的新戏,怎么就惹到你了?”
叶轻轻这下知道了,怪不得她听着王忠这个名字熟悉呢,不就是墨言澈给她看的资料里的人名嘛!
皇帝的神色不明,贺常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王忠没事儿,跑到一个戏园子闹什么闹呢?
叶轻轻眼睛一转,站出来说话。
“皇上,这沉香园的新戏,就是《人间难》,讲的是一个书生被当官的看上了,强抢回家,这个县太爷用书生妻子的性命相威胁,还让自己的儿子诱骗书生之妻,最后,这对夫妻双双投井。”
叶轻轻上前,扯掉了王忠嘴里的棉布,挑眉看着他。
“莫非王公子觉得这出戏,碍了你的眼?”
王忠瑟瑟发抖,说不出话,他之前竟然还对着九公主说,带她去见皇后、太后?
这下完了!
王忠和管家对视一眼,恨不得再昏过去。
贺常山听见叶轻轻的话,心里也是一噔,这个戏,难怪王忠要去闹事了。
这分明就是王忠家里的事情!
可他这会儿不能说话,王飞风是他的部下,更何况他本来就被九公主指责和王飞风蛇鼠一窝,这时候更不能和这事儿沾边了。
皇帝的目光晦暗不明,也没人敢去直视他的眼神。
他坐在龙椅上,高高的看着底下众人的表情。
贺常山惊疑不定,六王妃目光审视的看着王忠,而墨言澈,他最疼爱的儿子,仍然是面无表情。
他不确定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至于这个色胆包天的王忠,皇帝不能以这件事的名义处理他,这关系到墨寒珊的名声。
“拟旨,王忠冲撞圣驾,杖责五十。”
至于那个管家,自然是要一起受罚的。
曹公公带上人,把王忠和管家拖了下去,这五十大板,一定是要打到实处的。
殿外渐渐传来王忠和管家的惨叫声,叶轻轻听着这凄惨的声音,肩膀抖动了一下。
墨言澈瞥了她一眼,真是个胆小的女人。
殿内没有人说话,墨寒珊看着贺尚书,憋着一汪眼泪,可怜巴巴的看向皇帝。
“父皇,王忠如此嚣张,还不是靠着他的父亲,他今日那副模样,恐怕从前是不少做这样的事情的,还请父皇严查!”
“扑通”一声,
贺常山刚刚送了一口气,就被墨寒珊这一跪,又提起了气。
“贺尚书,实在不是本公主针对你,这王飞风不过七品官员,说白了,就是一个管理户部仓库的,他家中如此豪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