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烟猛地一怔，简简单单四个字，他竟听出了莫名的心酸。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张了张口，许久，才问道：“你说你不是坏人，证据呢？你落草为寇，烧杀抢掠什么没有做过？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是坏人？”白如烟摇了摇头：“我不信。”

肖羽铭又是一声冷笑，这句话，说的极轻：“呵，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落草为寇？”

“你说什么？”白如烟没听清楚，如此问他。

肖羽铭却摇了摇头，脸色又苍白了不少：“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女人真啰嗦。”

白如烟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啰嗦？来你告诉我，我跟你说什么了你觉得我啰嗦？嗯？我哪里啰嗦了？哪里啰嗦了？”

说着，竟还动起手来，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遍又一遍的质问。

肖羽铭一皱眉，连忙打开了她的手掌：“你能不能注意着点，碰到我伤口了？”

白如烟一愣，连忙收回了手。

可是看着他吃痛的样子，白如烟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愧疚感，就感觉原本好了的伤口，因为自己又重新裂开了一样。

她将眉头重新皱紧，思来想去，伸手探进了他的胸膛。

因为她记得，昨日用的白瓷药瓶好像就是在他胸膛处的衣襟里摸到的。

可手掌还未探进半分，肖羽铭就一把抓住了白如烟的手腕，嘴角勾起了一丝戏谑的弧度：“怎么？看我受伤了无力反驳，想趁机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白如烟皱眉反问，用力甩开了肖羽铭的手：“你也不看看就你那点货色，谁会……”

可话还没说完，肖羽铭就反手翻身将白如烟压在了身下，一只手便轻松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扣在了她的头顶。

白如烟兀地慌了一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如此动作，她倒还老脸一红，眼神都不自在了。

肖羽铭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怎么？就我这点货色，还不够白小姐好好享受一番？”

白如烟脸更红了，看着肖羽铭近在咫尺的脸蛋，连忙发力推开了他，一步两步往后退去，管不了肖羽铭因惯性倒在地上的身形。

“肖羽铭！你轻薄我！”白如烟气急败坏的说道。

肖羽铭浅浅笑着，眼中有情，似是正经：“谁轻薄谁还不知道呢？”顿了一下，他又说：“况且昨晚，可是你趴在我身上睡着的，我还是个病人。”

白如烟本想反驳，奈何张口，竟觉得他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肖羽铭更加放肆了，放声笑了出来，只是伤的太重，笑中有些心力不足。

然，许是玩闹够了，笑着笑着。肖羽铭便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身侧的白如烟，眸中流转着，不知是何的情愫，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如烟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她揉了揉已经饿平的小腹，蹦跳着跑出了山洞。

不一会儿，白如烟提着两条鲤鱼回了山洞，肖羽铭还在沉睡，只是额角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口中呢喃的喊着爹娘。

白如烟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她看着卷缩在角落的男人，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做个梦竟成了这般模样，她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有鱼肉裹腹，白如烟也有了些力气，挥舞着拳脚，不知是动静大了还是如何？竟吵醒了一旁熟睡的人儿。

白如烟有些尴尬，收了手脚，不自在的问道：“你醒了？我这里还有刚烤好的鱼，我没吃留给你的。”

肖羽铭看着石头上被木棍刺穿身体的烤鱼，样子虽然糊了一点，闻着竟还有几分香气。

可他却摇了摇头，白如烟想着，应该是不饿吧？

鬼使神差的，白如烟突兀兀的开口问道：“肖羽铭，你说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肖羽铭一怔：“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说完噗嗤一下笑了一声，眼里有些伤神：“对啊，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白如烟皱起了眉：“提起以前，你便很伤感，为什么？以前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肖羽铭听着，不愿多说，可看着白如烟的眼神，他竟开了口：“也罢，说与你听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又怎么会理解我呢？”

“你不说，如何知道我不会理解你？”白如烟皱起了眉。

肖羽铭又是一笑，这才告诉他，曾经，他也算是个官家子弟，可一家人被宰相陷害，株连九族，他若不是命大逃过一劫，如今，怕也不会在这里。

白如烟听着，官场官官相护，有些时候，只要有钱，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更何况黑的还是当朝宰相。

可宰相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者说，那只是区区宰相。

“嘭！”

“不行！”

白如烟一拳砸在了身侧的石壁上，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道：“官官相护，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替你伸冤，就这么决定了。”

肖羽铭被她这一拳吓了一跳，还有些怔怔的，故意略过了白如烟说的话，看着她很是无辜的问道：“你的手……不疼吗？”

白如烟这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拳头，眼眶都快红了的样子：“血肉之躯与坚石相碰，嘶！倒是疼得厉害。”

肖羽铭耸了耸肩：“那不就对了。你还你很厉害似的一拳打下去？我以为你真的不怕疼呢。”

白如烟瞬间无奈，心里想着：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故意避开她的话题，避开对她的感谢！

可他到底是个伤员，白如烟也不好拿他怎么样，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两人便这般斗嘴，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肖羽铭重伤行动不得，所以就算要申冤，也得等他伤好了再说。

这倒是废了白如烟不少功夫，又是采药又是磨药的，几天下来，身子都软了一截。

……

再说这边府衙。

白如善一大早起来便听着外边值守的下人议论纷纷，她听着，微微皱起了眉。

“翠柳，他们在议论什么？”

翠柳帮她穿衣的动作不曾停顿，嘴角倒是多出了不少笑意：“小姐有所不知，有人传来消息，那白如烟追缴土匪失踪数日，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