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准备。”笙歌一听心中一喜，白如烟总算是有想要吃的东西了，尽管只是些清粥小菜。

白如烟只是想一个人清净一下，短短几日她身边的人和事物变化太多，总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上官闳在旁的时候到还好，每每一个人清净下来，就不住的想到今玉在面前七窍流血的样子。

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屋子中没有其他人，所以她也不必伪装和掩饰，任由着泪水布满整张素白的脸。

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白如烟慌忙的擦掉脸上的泪水：“什么人？”

邱云天破窗而入，看着面前眼睛红肿的白如烟，心中没由来升起一阵心疼，这女人总是在逞强，一个人的时候又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女生一般。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白如烟略带尴尬的把脸别了过去，这么丢人的样子居然让邱云天看到了，指不定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可是这次邱云天却意外的没有出言嘲讽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一般。

白如烟奇怪的看向邱云天，这人今天是吃错药了么，不过还是让她有些欣慰：“我和你说，我似乎找到了杀害今玉的凶手。”

没有理会邱云天的反常，白如烟把她的发现告诉了他，她思及了所有人，发现唯一一个有理由加害与她只有上官澈。

而那碗参汤恰好她没有喝给了今玉，造成了现在的悲剧。

“我怀疑上官澈就是杀害今玉的凶手，上次就是他想要杀我灭口，但是没有得逞，所以这次他又在我的参汤里面下砒.霜，意图置我于死地。”

白如烟的话让邱云天挑了挑眉：“你需要让我帮你查他么？”

“被你看出来了，是的，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猫腻。”白如烟尴尬的笑了一下，她那点小心思压根就没有瞒过邱云天。

邱云天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如烟，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这样做是为了自己还是上官闳？”

白如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邱云天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调查上官澈确实是有上官闳一部分的原因。

作为太子的竞争对手，白如烟还是想要帮他分担一些，尽可能的了解上官澈这个人，为他铲除路上的障碍。

“我若说只是为了我自己，你定然是不信的，没错，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上官闳。”白如烟的心思是何等的玲珑，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她心系的一直都是上官闳，和邱云天半点可能都不会有。

邱云天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就连麻烦他的事情都有上官闳的份，看来白如烟还真是用情至深。

“我会帮你去调查的，不过我不是为了别人，只为了你。”邱云天自嘲的笑了笑，背后拿着东西的手收进了袖摆中，自顾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白如烟有些怔忪，那自嘲的笑容似乎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邱云天，那样遥远，触不可及。

“小姐，您让我准备的吃食奴婢都 给您准备好了。”笙歌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她的脚程还是颇快。

“进来吧。”白如烟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方才的事情让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只是她已经答应了上官闳的事情总不好出尔反尔。

笙歌把篮子中的清粥和小菜全部都放到了桌子上，为了让白如烟多吃一些，她特意买了一些开胃的红杏糕：“小姐，您尝尝，这家红杏糕颇为好吃，奴婢从前跟着太子妃的时候就经常偷跑出去买这红杏糕。”

白如烟看着笙歌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其实她是不喜食甜食的，对糕点这种吃食一概不碰。

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入口是杏子带着些许酸涩的清香，并没有寻常糕点吃着那般腻人，白如烟眼睛一亮，多吃了几口。

“不错，笙歌你算是有心了，这红杏糕确实是上品。”听到白如烟的夸赞笙歌笑开了花，她这个小婢女倒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没有半分的防备。

说不定以后真的可以成为她的心腹，也不求她能够出谋划策，只需要在闭嘴的时候闭严实自己的嘴巴就好。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她得失心疯了，您快去看看吧，平日里只有您和大小姐最为要好，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找您。”

白如烟不过是吃了两口粥食，就被门外翠柳的声音打断了。

从前家中从来都不宠爱她，所以婢女也只有今玉一个人，如今今玉也去了，便只剩下笙歌一人，门外也没有个人把守，翠柳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白如烟的门前。

白如烟一听从凳子上一下站了起来，白如善一向对她都是掏心窝子的好，她若是生了失心疯她是断然不会放手不管的。

“小姐，你今日的晚膳还没用完，就莫要管这些事情了。”笙歌只恨她没有在门外守着，她们家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还要被这些事打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跟着万紫宁的时候就有了解过白家大小姐的性子，这二小姐丫鬟的死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打心底她是不想让白如烟去管白如善的事情。

“无妨，你先帮我收着，我去看看姐姐。”白如烟却没有把笙歌的话听进去，换了身轻便的衣裙就和翠柳一起去了白如善的房中。

只见白如善躺在床上，额头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汗珠，最终还不停呢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

像是在梦呓，可是她的眼睛却睁得很大，全然看不到白如烟和翠柳两个人。

“姐姐，姐姐，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白如烟把手放在白如善的眼前摇了摇，轻轻唤着她，去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依旧是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姐姐最近有见到什么人，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吗？”白如烟皱着眉头退了出来，现在来看白如善倒像是被什么冲撞才变成了这样。

翠柳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她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但面对着白如烟她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回二小姐，小姐这些日都在给二小姐准备大婚时候的礼物，并没有出门，想来也不会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白如烟心中一痛，自家的姐姐为人虽高傲，对她却是顶好，今玉走了，白如善也变成了这样，她觉得这一切绝对和上官澈的到来有关。

“今日这般晚是请不到大夫了，明日一早你就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看看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白如烟从怀中拿出来了一锭银子，递给翠柳，白如善生病总归是她连累的。

“谢谢二小姐，如果不是有二小姐在，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翠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白如善的小金库平时都是自己收着，她作为丫鬟的也不知道在哪里，白如烟这银子是解了燃眉之急。

白如烟拿过手帕替床上的人择去额头的汗珠，上官澈这个人她算是盯上了，可别让她抓住把柄，一连害了她两个最亲近的人。

“你今夜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先回房了，明早再来看她。”白如烟吩咐完就离开了，她现在要保持自己的体力，才能有精力去应付上官澈抛来的各种阴谋诡计。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这吃食奴婢都帮您热了两趟，快趁热吃了吧。”白如烟早早就在门外看到了笙歌的影子，心里一暖，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似乎从前今玉也是这般等她回来用膳的，这笙歌的脾气秉性倒是和今玉颇为相像，万紫宁当真是有心。

许是脆香居的小菜很是爽口，白如烟把一碗粥食都吃的精光，甚至还添了第二碗，笙歌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次日清晨白如烟很早便醒了过来，心中惦念着白如善，用了早膳就去了她的房中，笙歌虽不高兴，却也没有僭越，她本就是丫鬟，干扰不了主子的决定。

翠柳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见白如烟也过来了身子有些僵硬，她害怕大夫诊断出来什么，让白如烟觉察到今玉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大夫怎么样？我姐姐这是怎么了？”白胡子老头刚从床前走出来，白如烟就拉着他，翠柳的一双眼睛也放在大夫身上，生怕他说出不当的言论。

“这位小姐乃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并无大碍，老夫给她开几幅汤药喝下去就会好起来。”大夫的话让白如烟定了定神，看来白如善只是因为给自己做礼物才病倒，并不是因为上官澈，也不是不治之症。

“那就好，翠柳，你且好生按照大夫的药方抓药，服侍姐姐，莫要错过了我大婚的日子。”

白如烟送走了大夫，吩咐着翠柳，想必白如善是十分期待她的婚礼，而她的婚礼已经没有今玉了，她不想再没有白如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