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星辰走后,沈子悠也不只提篮观看了,同子静一起摘起了花。子静好笑道:“你啊,也就六叔能治得了你这小懒虫的病。”
沈子悠吐吐舌头,尽心尽力的开始了摧花过程,不多时折好了花,而细雪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几人回了墨渊居。
回了墨渊居,将腊梅经过简单的修剪,准备插瓶。又念好花需好瓶,子悠叫人去找管家寻两个梅瓶。
子悠拿起腊梅摆弄,心里略略有了大概的轮廓,待如兰来后,按着心中勾勒的样子摆弄。插花之道,她并不精通,个人兴趣,她谈不上什么好坏,她爱拣自己喜欢的学,琴艺颇精通。
梅瓶拿来后,她只是将三四枝梅一起插如瓶中,高着略高一尺,低着只比瓶口多一寸,另有斜出者,不成章法,但也颇有几分趣味,只是无法与子静的相比。在墨渊居待到下午,子悠抱着花瓶高高兴兴回了墨轩居,想着晚膳后再送去。
晚些时候用过晚膳,子悠便抱着今日弄的腊梅去找沈辰星,沈辰星的院子离墨轩居若是走正路是有些远的,他住的是原沈府后面那户人家,从沈府的后院开了一个小门,沈辰星喜静,又是同一辈中最小的,住的院子离其他几处有些远,隔了戏台,花园,沧浪亭等。
待子悠到墨梅轩,上了台阶,蓝心上前敲门,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人快步而来。
开门的是柔嘉,提着一盏明亮的四角灯,透过梅林,可以看见深处隐约的光晕,院子里除了两个打杂的,再无其他人。
满园的红梅,清新淡雅,四下一片寂静,虽有人,却不听声响。中间有一直通屋舍的长廊,柔嘉领着她直接去了书房找沈星辰,书房分上下两层,二楼主要藏书,一楼墙壁挂着几幅书画笔墨,设一琴案,上面摆了一把古色古香的琴,再有一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书房后面有一窗,外面景物一览无余,没有过多的陈设。
沈辰星正拿着一本书看,另一只端起一浅绿玉茶盏饮茶。
子悠一入门便眉开眼笑的说:“六叔,我来了。”
沈辰星放下书,莞尔看着她,早有知道她要来:“小悠来了,过来。”他声音从容,似乎什么时候沈辰星都是这样安之若素的样子。
靠近沈辰星她便闻到一股香味:“六叔你这屋里熏的是什么香?这么香?”她仿佛忘记了是来送花的,明明手里就抱着花。
沈辰星伸手将她手里的花接过来,她下意识的递过去,沈辰星将花放在书案的东边,然后解答她的问题。
不疾不徐的答:“我这屋里并没有什么香,你闻到的是我喝的暗香汤。”
又看了看那没有什么章法的花,哑然一笑,继续说:“再有,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子悠挠挠头,嘿嘿一笑。然后彻底对那香气产生了兴趣:“暗香汤是什么汤?我怎的从未听过。”
沈辰星用玉杯给她到了一杯,“这是古时广陵地带的人家用的法子,并未流传,我在一本书上所见,便试一试。不曾想,味道竟这般好。”
子悠双手端着,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回味,淡淡的梅花香,加丝丝蜂蜜的清甜,沁人心房。
“这么好。那六叔可否将方子告予我,赶明儿我也弄。”
沈辰星见她对吃的上心,沈辰星刮刮她的鼻子:“你啊,你若是喜欢,我送一些给你,这可不是一日便能弄好的。”
说完又将做法告诉了她。
暗香汤,出自《遵生八笺·饮馔服食笺》,梅花将开时,清旦摘取半开花头,连蒂放入瓷瓶内,每一两重,用炒盐一两洒之,不可用手漉坏,以厚纸数重,密封置阴处。
次年取开,先置蜜少许于盏内,花二三朵置于中,滚汤一泡,花头自开,如生可爱,充茶香甚。
又聊了一些闲话,天色已晚,沈辰星亲自将她送回了墨轩居,一连好几日,沈子悠时而逗逗子英,时而去子静处,时而去墨梅居,倒也过得惬意。
那日沈三爷与袁秀娥闹了,第二日便向个没事人一样去了怡红院后面那个小院,他知道沈老爷的性子,也不敢弄得太张扬,每次来直接叫老鸨把人带到后院去选,近日得了一个柳姑娘,那生的真真是体态风流,媚眼如丝,绰约多姿,尤其是一双眼睛,只把人勾了去。
这柳姑娘原是怡红院一个ji女的女儿,从小就生在这种淫靡之地,那些个淫词艳曲,那些个房中秘术,打小见的,耳濡目染,打小学的,样样精通。长到十四岁,出落得越发标志,被逼着接客,先时她母亲护着,求着老鸨,不要让她早早接客,为人母亲,实在见不得如此,宁愿自己全担了,也不愿如此。
老鸨也应了,当然这必是有一定代价的。没两年,那母亲就因身体承受不住,撒手人寰了。
柳姑娘第一个接待的人就是沈三爷,见过她的人也不多,一夜之后,就把沈三爷迷的乐不思蜀,索性包下了她。
这柳姑娘也是怪人,虽从小出生青楼,琴棋书画皆通,当然只是皆通,却不是精通,但也不差了,她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打扮,作风,姿态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她的出生,谁也不会把她与青楼女子结合在一起。
只是一旦到了床上,那浑身解数,搔首弄姿的样子,令人有难以联想到她平日人前的样子。这样的反差端的是令人着迷,欲罢不能。
这就好像一个从来都是良家妇女,被人下了春药后的差别,突然卖弄风情一样。沈三爷进了屋,见柳姑娘坐在桌前发呆,上去一把从背后搂住了她,房里熏着这淡淡的香,不似前院那般到处充斥着一股脂粉气。
沈三爷将头靠在她身上,也不言语,似有不快。柳姑娘回身抱着他,问他怎么了,沈三爷将与袁秀娥的拣好听的说了,说什么他做生意拮据,原想求助贱内,没曾想被一顿侮辱,柳姑娘用手抚他的背,安慰道:“夫人必不是真心与你怄气,想是哪里误会了,可惜我身处青楼,无父无母,什么也不能为你做。”语气听来就好像被侮辱的人是她,她能感受到沈三爷“壮志”不能抒的感觉。
沈三爷听了心中大为感动:“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又狠狠的说:“哪里有什么误会,分明就是她看不起我。若是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就好了,也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沈三爷将脸埋在她胸上,手也渐渐不老实。柳姑娘口里却仍道:“奴家也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深陷此处,身不由己。”
说着呼气渐渐又了些急促。
“没事,过几日我便将你赎出来。”
“可是…….可是........我定是进…….”不了你家的门的。
还未说完,嘴便被沈三爷qin住,房间渐渐滋生了一股淫靡之气。
一番云雨之后,两人皆额头皆有虚汗,气喘吁吁,沈三爷将柳姑娘抱回床上,躺了休息,又提起方才那事;
柳姑娘柔柔的说:“三爷,自从遇到了你,奴家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奴家希望,奴家的第一个男人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也是你。”
沈三爷听了这话,竟生出感动,生出将她带回家的想法,揽着她说:“放心,为你赎身的钱爷还是有的。”两人歇了一回儿,房中又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