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哒……
林湛被吵醒,睁开眼,一个陌生的房间。
墙上贴着大红喜字,桌上摆着一双红烛,红木大床上鸳鸯锦被和一只鸡。
他揉了揉脑袋,一段记忆涌入。
昨天晚上他拜天地,入洞房,做了新郎。
但他新娘子是一只鸡。
别误会,字面意思,一只真正的鸡。
丛冠、缨头、绿耳、白丝毛的乌鸡。
正歪着脖子,瞪着小眼睛打量他,眼神充满了疑问。
“你愁啥,再瞅我,就把你吃掉!”
“咯咯哒……”
不对啊!
林湛记得,他刚被任命为大区经理,接风宴结束,去酒吧庆祝第二场。
公主们刚进屋,他就眼前一黑。
一睁眼,不但人在这里。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不断在他脑子里出现。
很快他明白了。
灵魂穿越了!
他正融合前身记忆,嘎吱一声,屋门被推开。
一个婆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抻着脖子朝着床上探看,跟林湛四目相对。
“你……
婆子惊的神情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你……你,怎么没死?”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林湛瞳孔微缩,她为什么认为,我应该是死的?
除非她是杀人者!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
直挺挺的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婆子,双手张开仿佛要抓她的脖子。
同时压着嗓子发出无比怨毒的声音。
“还我命来!”
婆子吓得浑身一僵,张大嘴巴,勉强从喉咙挤出三个字,
“鬼…鬼啊……”
捂着胸口,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看婆子这个反应,林湛明白了,前身怕是死的蹊跷。
“此地不宜久留,鸡兄,我们走!”
“咯咯哒……”
林湛当它同意了,披上衣服,抱着乌鸡往外走。
融合的记忆还有些错乱,但是关键信息清晰。
前身也叫林湛,缠绵病榻多年,家里收了四十两,把他送到苏家当赘婿。
新婚之夜,苏家用乌鸡代替女儿拜堂成亲,然后他的灵魂就来了。
他的妻子苏隐隐,苏家嫡长女,不但才貌双绝冠姑苏,还极具经商之才。
苏家的所有商业运作,都是她一手操持。
“奇怪了,如此优秀的白富美,为何找一个病秧子当上门女婿?”
院子里,空气新鲜,晨光刺眼。
一群丫鬟和小厮,忙着拆卸大红灯笼,搬走昨天办喜事留下的东西。
看到他出来,神情都很冷漠。
一个服饰更高档一点的丫鬟,板着脸走过来。
“既然你醒了,那就跟我来吧!”
丫鬟说着前面带路,让林湛在后面跟着。
他观察这些人,神情和眼神,没有意外和恐惧。
更加证明那个婆子有猫腻。
“你们把屋子收拾干净,尤其是那床,直接拆了扔掉。”
丫鬟一边走,一边吩咐其他人。
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林湛的嫌弃,连睡过的床都要扔了。
“你把我床拆了,晚上我睡在那?”林湛问道。
丫鬟瞟了他一眼。
“你一个下流胚子,享一宿上等人的福还嫌不够,还想回来睡?做什么梦那?”
林湛没生气。
典型的小人嘴脸,通过凌虐比自己更弱的人,获得存在感。
上辈子见太多了。
你若得势,他们跪的比谁都快。
情况不明,林湛不动声色,打算看看再说。
刚出院门。
迎面碰上一个锦绣华服的青年,相貌英俊,脚步踉跄,醉态熏然。
酒气和脂粉气直冲鼻孔。
林湛判断,这家伙昨晚上也去商k了,而且还点了不少公主。
不对,这个世界应该叫青楼,公主还在皇宫里。
“站住,他是谁?怎么出现在内宅?”
青年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林湛问带路的丫鬟。
“回大少爷,是新姑爷!”丫鬟赶紧低头,恭敬的回话。
大少爷,苏隐隐的兄长,苏家长房嫡子苏瑞。
“怎么还活着?”
苏瑞一听立即皱眉怒道,“没用的老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
小厮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他说多了,苏瑞却满脸无所谓。
“一个病痨鬼,还能逃出我的手心?识相的早点死,还能给你口棺材,否则……”
说到这里,觉得林湛不配听自己说话,一转身,晃晃悠悠走了。
当着我的面想弄死我,还真是瞧不起我啊!看来是他和那个婆子合谋?
林湛没捋清楚问题,就被带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门前,丫鬟指了指。
“这才是你的住处,没事不要出来。吃的用的有人给你送。”
说话时眼神躲避,说完急匆匆跑了,好像怕院子里冲出什么东西追她一样。
既来之,先安之。
林湛推开大门,进院溜达了一圈。
虽然跟昨晚住的地没法比,但院子大小适中,两间房子也算敞亮。
院中一棵歪脖子榆树,看到上面挂着的半截绳子,林湛明白了。
难怪丫鬟眼神躲闪,跑的飞快。
原来曾经有位仁兄,在此地飞升啊!
穿来之前,他是一个没钱、没靠山、学历一般的农村娃,却干成集团最年轻的大区经理。
早就养成了遇事不要慌的习惯。
放下怀里的乌鸡,任它满院溜达,林湛背着手继续琢磨眼前的状况。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路,开门之后,却没看到人,只一个破旧食盒在门口。
看来这个院子,是个凶宅无疑,送饭的都不愿意久留。
把食盒拎进来,打开一看,只有一碗白米饭,和一碟咸菜。
应该是早饭!
他是真饿了,但不敢吃,万一被下毒怎么办?
把食盒放在树荫下,继续融合前身的记忆,寻找前因后果和破局方法。
“咯咯哒……”
思考差不多,回头却发现,乌鸡正一口米饭,一口咸菜,啄食的开心。
糟了!
林湛赶紧把乌鸡抱起来。
“鸡兄,你嘴怎么这么馋?万一被下毒怎么办?”
“咯咯哒……”乌鸡对他的话很不屑,别耽误老子吃饭。
“放心,你若死了,我必以孜然配十三香,为你火葬,绝不让白来一趟……”
林湛沉痛的捏了捏乌鸡的冠子说道。
“咯咯哒……”
乌鸡歪着脖子,用小眼睛瞪着他,好像在说,我拿你当兄弟,你却馋我的身子?
就在这时。
“林湛,你个杀千刀的病痨鬼,竟敢戏耍老娘,看我不撕了你……”
人未到,尖酸刻薄的怒骂先冲进来。
“又是这个老妖婆,怎么就一点不长教训?”
林湛说着,做了个扩胸运动。
高婆子气急了,在苏家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自己泼辣不好惹。
竟被一个病痨鬼给耍了,成了全府的笑柄。
今天非撕了这狗赘婿的脸。
咣当一声,踹开大门,高婆子气鼓鼓的冲进了院子。
“林湛,你个杀千刀的,真把自己当姑爷了,你给我……”
神情一楞。
剩下的话猛地堵在喉咙里,憋得她张口结舌,差点背过去。
只见歪脖子树上,林湛挂在那里,舌头伸的老长,双眼圆整,死死的看着她。
“啊!吊死鬼啊……”
高婆子发出尖叫,转头就跑,咣当一声,撞在了大门上,又晕过去了。
林湛松开绳子,轻松落地。
他只是拽住绳子,让自己的身体悬空,绳子断掉的地方正好到脖子的位置。
同时吐舌头,瞪眼。
远远的看去,就跟吊死了一样。
“教员告诉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林湛搜了一下高婆子,找出些许碎银子和一把铜钱,然后抱起乌鸡。
“鸡兄,帮我破个局,可否?我当你答应了!”
“咯咯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