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阳升,明月退隐。
迎来黎明的洛阳城,再次迎来了一日喧嚣的开始。
张府外的房檐上,一双眼睛将张府的情况,一览无余!
张百通按照计划,给众人准备了盘缠,与众人告别一番后,对车夫一番打点和叮嘱后,便目送众人离开。
年纪相差不大的张丹参、伍康、司马梦芹三人,经过几日相处下来,早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见伍康与司马梦芹二人要走,小丹参自是依依不舍,连忙告别父亲,想要送二人一程。
张百通耐不住儿子的哀求,只得答应让张丹参随马车到城门后再返回家中,张丹参得到父亲同意,自然一蹦一跳的跟在马车后方。
然而,父子二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别便是父子二人的永别!
张丹参走后,张子仁也借口有事外出,随即离开张府。张百通也不知道多想,径直走入府中,开始研究医药。
然而,没有多久,便只闻外面掀起一阵喧闹。张百通正迟疑时,小厮却飞奔入书房中,气喘吁吁,焦急无比道:“家主,不,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官兵,将张府团团围住了!”
张百通闻言一惊,即刻奔至府门前。来到府门前,只见满副武装的士卒,以及剑拔弩张的弓箭手,正林立在府门及四周,将自己的府邸围的水泄不通。
张百通见此道:“尔等为何围我宅邸?”
“哈哈哈,张太医,别来无恙啊!”
正在此时,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士卒身后而出,此人正是楚王司马玮,许明、张虓二人则立侍左右。
张百通见来人是司马玮,拱手行礼:“见过王爷!不知楚王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哼!张太医就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司马玮冷哼一声。
张百通闻言,心中暗叫糟糕,但一思众人才走不远,连忙打定主意,要拖住司马玮,为几人争取出城的时间。
思罢,张百通打着笑脸道:“老生愚钝,不知王爷话中意思,还请王爷明示,不如请王爷暂入寒舍饮茶,慢慢明示?”
许明与张虓闻言,正要发作,却被司马玮的眼神示意,随后司马玮便带着士卒涌入张府。
府内下人见凶神恶煞的官兵冲入府中,脸上俱都变了颜色,张百通面不改色,引着司马玮入堂坐下。
“给本王搜!”
“来人,上茶!”
张百通带着司马玮刚一踏入堂中,司马玮便下令搜查。许明与张虓随即带兵到府中各屋搜查,将整个张府弄得鸡飞狗跳。
张百通却一如既往,平静无比的命下人准备茶水。
而许明与张虓二人带队,将张府搜了底朝天,但并未见到人和书籍,只得回到堂中向司马玮禀报情况。
司马玮闻言,不由面色铁青。府内仆人此时也端着备好的茶水,畏畏缩缩的步入堂内。
张百通取过茶水,抬起朝司马玮道:“张府中的人,胆小如鼠,让王爷见笑了!”随即一饮而下。
司马玮看着桌上的茶水,顿时火冒三丈,拔剑而出,架在了张百通脖颈上道:“本王连皇亲国戚都敢杀,还怕你一个老东西吗?
实话告诉你,本王早已知道你将逆贼送出城区,之所以陪你玩这么久,只不过是为了你手中的《伤寒论》而已!
识相的,速速说出《伤寒论》的下落,否则本王让你死无全尸!”
张百通却是冷笑一声,随即自顾抬起茶水一饮而尽,双目斜视司马玮道:“小子只敢家中斗,老翁何惧刀斧器?!就凭你这样的宵小之辈,也敢宵想我张家之绝学《伤寒论》?”
张百通此话一出,顿时激怒司马玮,司马玮大怒,手上一用力,那长剑顿时刺入张百通咽喉。顷刻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阴阳神医便命丧黄泉!
张府的仆人见主人被司马玮刺死,也大惊失色,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老管家,老管家跟了张百通十余载,此刻见家主死去,老管家自然是怒上心头,抄起一旁凳子便朝司马玮砸去。
奈何,还未冲至面前,一旁的许明刀锋一转,便将老管家毙命!
“爹!我杀了你!”
此时,一早便偷出府外游玩的张家二子,张常山闻讯回府,见到张百通与老管家被杀,抢了一旁士卒佩戴的短刀,怒喝一声便执刀直奔司马玮刺来。
奈何,张京墨不及弱冠,被一旁的士卒一脚踹翻在地,手中的短刀也飞落一旁,随即张京墨便被人架了起来。
“斩草除根!全部杀光!”司马玮看着张京墨,以及张府的下人,缓缓冷冷启齿道。
正当士卒要动手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冷笑。
“哼哼!我以为楚王有厉害,原来也只是辱老欺少的宵小之辈!”
“谁?!可敢出来说话?!”
“有何不敢?!”
话音落下,找人只闻头顶“嘭”的一声,随后数块碎瓦飞石坠入堂中,而一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落在堂中站定!
“你是何人?!”司马玮出声问道。
“取你狗命的人!”蓝衣男子,不紧不慢的从嘴中吐出几字。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男子将剑抛起,长剑从剑鞘中出,男子一把抓住长剑,飞身直指司马玮而去。
这一切的动作,是在顷刻间完成的,在场众人只看到男子抛剑,却无一人看到,长剑是如何出鞘的!
好在许明与张虓反应迅速,男子剑锋距离司马玮仅有三尺之时,被二人挡开。
男子剑锋一转,凌空斩出数道剑气,将堂内数名士卒击倒,剑气在大堂的柱梁上入木三分,留下一道道长痕!
许明与张虓见男子武艺如此高强,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护住司马玮,堂外士卒闻讯也赶入堂来。
男子的剑意犹如云海一般连绵不绝,看似缥缈无力,但却充满杀机,光是剑气便能在士卒的盔甲上留下深痕。
顷刻间,便有数名士卒被其剑气所伤,张府内的下人见此,也纷纷拿起堂内的桌椅板凳,朝士卒砸去。
一时间,堂内乱成一片。司马玮趁机出堂,许明与张虓则挥刀直取男子而来,男子面不改色,手中长剑轻触二人手中重刃,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而人兵器格开。
随后扬长避短,借着二人力沉势大,大开大合的招式,手中长剑直取两人空档而去。
两人看着那缥缈无力的剑锋,心生一股巨大的恐惧。好在二人平日默契,迅速转变刀势,欲合力将长剑困住。
二人人的兵器“呯!”的碰在一处,发出一声脆响。男子手中长剑此刻仿佛空灵一般,从二人的夹击下撤出,速度快的可怕。
“嗖嗖嗖!”
外面的弓箭手赶到院内,对着大堂便是一顿攒射。
由于弓箭手故意收力,射出的羽箭对身着铠甲的士卒毫无伤害,但对于张府的下人来说,可谓是致命的伤害。
很快,张府的下人尽皆死于箭雨之下,男子连忙摆脱许明与张虓二人,一手将张京墨一把携起,一手挥舞长剑抵挡羽箭冲出堂外。
男子带着张京墨冲出堂外后,借院中树木,飞身直上屋顶,远遁而去。
司马玮看着逃走的二人,只得愤愤作罢,下令追击出城的车辆。
…………
另一边,老乞丐一行人躲藏的车辆,也来到距离城门不远的街道内。
一路上走来,跟在马车后方的张丹参可谓是心惊胆战。这一路上,入目的皆是官兵冲入各个官员的府中抓人。其中几家,还是自己老爹交清甚深,这使得张丹参有些不安起来。
车轮滚滚,很快便来到城门前,张丹参以及车夫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心中不由一惊。
只见城门口,伫立着数百甲士,正对来往的百姓以及车辆进行严格的检查。车夫见此,只得硬着头皮,架着马车上前。
然而,车夫和张丹参不知道的是,伫立在城楼上的贾西杰与老者正观察的马车的一举一动。
由于马车散发着极大的异味,使得路边百姓不由的躲的远远的。
上前检查的士卒,也被巨大的味道熏的难受不已,只能紧紧捏着鼻子。
“给我拿下!”
城楼上的贾西杰大喝一声,随即与老者从城墙上飞身而下。
士卒闻言,随即拉起吊桥关闭城门,两旁的甲士手持兵器,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周围的百姓见此情况,犹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
张丹参见此情况,心中大惊。而躲在车中的老乞丐与关寿亭听闻外面的动静,也知东窗事发,无法再避。
老乞丐遂催动功力,将木箱击的粉碎,遂二人从箱中跃出。
“放箭!”
贾西杰一声令下,羽箭犹如雨点一般,朝几人袭来。
老乞丐与关寿亭连忙护住伍康与司马梦芹,而张丹参则跑到一个较为完整的木箱后方,将身体蜷缩起来,紧紧的躲着。
车夫以及马匹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人一畜很快便身中数箭,车夫抽搐着,用尽最后一口气朝老乞丐吐出最后三个字:“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