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两千两银票,知县当然偏向了张员外一方,他开堂审案,提审陆朝飞,最后,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陆朝飞死刑。
这可急坏了在门口观望的罗崇放,他在心里不断骂道:“狗官!狗官!那一千两银票白白喂狗了!”
散堂后,罗崇放找知县责问道:“大人,不是说好了,绝不冤枉好人的吗?!”
知县回道:“陆朝飞确确实实杀了人,本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罗崇放辩道:“他是一时失手,误杀了人,无心之举,罪不至死,望大人明断啊!”
知县点拨道:“你们不服,可以上诉啊,不是还有二审吗?!不过,我明倒跟你说,张员外出钱比你多,他比你有钱!你可要小心啊!”
“对啊,还有二审,我怎么忘记了。”想到此,罗崇放舒心了不少,道:“哦,知道了,多谢知县提醒。”他于是花钱给陆朝飞找了个讼师,准备到柳州府上诉。
这天,罗崇放买了好酒好肉,到监狱里看望陆朝飞。
“罗寨主,我是不是完了?真倒霉!”陆朝飞略微激动道。
“来,来,来,先喝酒吃肉,吃饱喝足了我们再谈,不急。”罗崇放劝道。
陆朝飞长叹一声,道:“也罢!吃,吃,吃,喝,喝,喝,今朝有酒今朝醉!”说完,他抓起一个香喷喷的大鸡腿,咬了起来。
“罗寨主,你也吃啊!”陆朝飞劝道。
“吃,吃,吃,”罗崇放抓起一块熟牛肉,也咬了起来。
两人吃了一会之后,罗崇放才慢慢道:“还有二审,你别怕!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厉害的讼师帮你打官司,到时,我去跟知府大人通通气。”
“多谢罗寨主了!”陆朝飞深情道:“能结交到罗寨主这样的朋友,我陆朝飞今生无悔!”
罗崇放道:“陆老弟客气了。”
陆朝飞道:“只是,前次罗寨主也给知县送了一千两银子,似乎,没什么卵用啊。知府那里,送钱有用吗?”
罗崇放叹道:“他张员外也给知县送了不少银子.......放心,这次,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真是麻烦罗寨主了。”陆朝飞道。
罗崇放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客气什么?你救我朝贝一命,此时,正当还时。”
陆朝飞沉默了会,后突然叹道:“倒霉!真是倒霉!”
罗崇放问道:“你后悔吗?”
陆朝飞摇头道:“后悔倒没有,只是觉得太倒霉!摔一下就死了,那胖子,嗨!这么不经摔。”
罗崇放微微笑道:“那短命鬼命到了,有什么办法?!”
陆朝飞哈哈笑了声,没有说话。
罗崇放道:“放心,我定会千方百计把你弄出去的,你放心好了!我罗崇放说到做到。”
“来,喝酒!”陆朝飞拿起酒杯,与罗崇放碰了碰酒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和前一次一样,罗崇放提钱跑到柳州,请柳州府知府上当地最大、最好的酒楼吃饭喝酒,知府知道有利可图,当然不会拒绝,欣然赴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罗崇放直奔主题,问道:“知府大人,张员外给你多少银两?小的愿意出双倍价钱,只要别判陆朝飞死刑!”
知府哈哈笑道:“张员外也这么说了,他愿意出双倍价钱!他在等你出钱呢。”
罗崇放在心里骂道:“这只老狐狸,真是够精的!不论我出多少,他都出双倍,我没他有钱,这样,自己是必输无疑!该如何是好?”
知府道:“那你能出多少呢?”
“三千两!”罗崇放道。
知府道:“他张员外估计要出六千两了!你能出双倍价钱一万二千两吗?呵呵!给不给,你自己看着办吧!”
罗崇放犹豫了,这样的话,这三千两不是白给了?!他也没有一万二千两银子可给!于是道:“容小的想想。”
知府道:“那好,本官等着你的好消息。”
宴席结束后,罗崇放跟知府告辞,他垂头丧气的走出酒楼,准备回自己住的客栈,但他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于是大声说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别鬼鬼祟祟的。”
“好眼力!”只听一个男子说道,“不愧是南越一剑!”他从一屋顶上跳了下来,站在罗崇放身后。
罗崇放转身一望,只见来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极为魁梧,脸上满是胡子,腰间佩有官刀,于是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跟踪在下?”
该男子向罗崇放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南宁府捕头苏图,想把你南越一剑抓捕归案。”
“哦?!”罗崇放道:“不知在下犯了何罪?捕头要抓我?”
“明知故问!”苏图笑道,“假传公文,从监狱提走钱申,还杀伤十多名狱卒,你还不知罪?”
“有何凭据?捕头认定是我所为?”罗崇放抵赖道。
苏图道:“除了你,谁有这么好的剑法?以刀代剑,杀伤十多名狱卒,你想抵赖?”
罗崇放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捕头仅仅据此就推测是我,恐怕有点不妥吧!”
“真是巧舌如簧!”苏图略气道,“不管如何,今日抓你定了。”说着,他拔出了官刀,冲向了罗崇放。
罗崇放这次出来营救陆朝飞,并未带剑前来,此时是空着双手,但他并未害怕,赤手空拳与苏图大战起来。
苏图刀法一般,难以杀伤身手敏捷的罗崇放。
两人大战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苏图见难以抓住罗崇放,于是道:“算你狠!我们后会有期。”说着,跳出战圈,收刀入鞘。
罗崇放哼笑道:“苏捕头别抓错人啊!在下冤枉啊!”
苏图哼了声,没有说话,转头走了。
罗崇放认为苏图有可能是搬救兵去了。
罗崇放想,幸亏苏图武功一般,要不然,赤手空拳的自己定会被他抓住了,还是有剑在身安全些,加上自己出来已经有十天半个月了,于是,他想回老家古蓬寨一趟,好取剑在身,防患未然。
于是,罗崇放在柳州府花钱买了匹马,骑着回家。
当他快要到家、路过韦六的百户所时,被总旗黄涛发现,黄涛于是率十名狼兵把他给拦住了。
只见黄涛站在路中央,伸开双臂,拦住了罗崇放的去路,且大声道:“罗寨主,你们杀了韦百户还有十名狼兵,我劝你赶快束手就擒吧!”
罗崇放勒住马匹停下,道:“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抓我?”
黄涛道:“我们已经在野猪槽挖出了韦百户他们的骨灰和佩刀,你想抵赖吗?”
罗崇放微微笑道:“何以见得是我罗崇放所为?你别冤枉好人啊!”
黄涛道:“不跟你废话了,抓起来再说!”说着,他拔出佩刀,示意身后狼兵抓捕罗崇放。
罗崇放驱赶坐骑,硬冲了过去。
一名狼兵挥刀把罗崇放的坐骑的前脚给斩断了,那马儿嘶鸣一声,摔倒路上,罗崇放也摔下了马来,只见他顺势一滚,很快便站了起来,他冲向一名狼兵,夺取了他的佩刀,然后挥舞着冲出重围。
十名狼兵在背后追赶着,罗崇放加快了脚步,拼命往家里奔去。
“来人啊!快出来,狼兵杀人了!”罗崇放边跑边喊道,他很快便冲进了家里。
十名狼兵一直追他到家门口,此时见到手持长刀的家丁出来助阵后,这才停下。
听到罗寨主的喊声,附近寨民们也手持刀剑,出来助阵。
黄涛见对方一下子就聚集了数十人,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下令收兵了。
撤走时,黄涛丢下了一句狠话:罗崇放,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迟早会抓到你!
罗崇放虽然逃脱了狼兵的抓捕,但他高兴不起来,假传公文提走钱申那事,他算是已经暴露了身份,南宁府捕头苏图要抓他!现在,伏杀韦六及其十名狼兵这事,也已经被狼兵总旗黄涛发现了骨灰和烧不掉的狼兵佩刀,他现在可以说是危险万分!随时都有可能被抓进监狱!甚至有性命之忧!他已经不能再以公开的身份去拯救身陷囹圄的陆朝飞了。想到此,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坐在客厅椅子上的他闭上了双眼,仔细思考起来。
想了很久,他终于想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杀了黄涛,杀了韦金,杀了苏图,把那些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全都杀了,自己也就安全了。还有,杀了张员外,杀了那些贪官污吏,自己的好朋友陆朝飞才不被杀头。
想到此,他离开椅子,站了起来,握紧双拳,自言自语道:“与其拿银两去喂狗官,不如拿去招兵买马,劫狱救出陆朝飞。我罗崇放他娘的反了!”
也是,上次花了一千两银票,也没有能让陆朝飞免去死刑之灾,这次若是再花个几千两,也未必能救得了陆朝飞,这不是白花冤枉钱吗?!文的方法不行,就得来武的!此时的罗崇放是这样想的,他也打算这样做,他也不得不这样做,这是他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