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朝飞从梦中惊醒,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生怕是在做梦,在确定不是做梦后,他喜出望外道:“哥哥!多谢你啦!”
“哈哈哈!”罗崇放大笑了起来,他从墙上取来钥匙,打开牢门后,走进牢里给陆朝飞打开手铐和脚镣。
其他的村民也取来钥匙,给其他的囚犯打开手铐和脚镣,释放了他们,他们纷纷跪地磕头谢恩。
“我们走!”罗崇放拉着陆朝飞的左手,往监狱外冲去。
“嗯!”陆朝飞点了点头,跟着罗崇放出了监狱,然后直冲向县城南门。
半路上,有官兵从宿舍里冲出来拦截村民,他们看着同样穿着官兵服装的村民们发呆,不敢动手,生怕伤的是自己人。而村民们此时按照罗崇放的指示,都脱掉了帽子,他们当然能分辨出谁是友军谁是敌人了,他们毫不客气的出手袭杀官兵,官兵匆忙应战,不敌村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向南撤去。
罗崇放率领村民来到了县城南门,他们没费多少劲,就杀死了守卫南门的官兵,轻松出了县城,与等候在此的覃明部汇合,他们的目标,是官府建造在县城南门外的粮仓。
覃明此时穿着御史官服,率领穿着官兵服装的两百多名村民,往粮仓赶来。
守卫粮仓的几名官兵,见到如此多的“官兵”赶来,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覃明装模作样的大声叫道:“见了御史大人,还不下跪?”
几名官兵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跪下了,嘴里说道:“卑职见过御史大人!”
“免礼!”覃明暗笑道。
几名官兵起来之后,战战兢兢道:“御史大人有何贵干?”
“视察仓库!”覃明边走进去边道。
官兵跟在他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村民们拔出佩刀,直捅向几名官兵后心处,官兵一一倒下了,他们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解决几名官兵后,两百多名村民们一涌而入,急忙搬运仓库里的粮食,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然后统统运走。
有宿舍里的几个官兵被惊醒,他们想爬起来看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被赶来的陆朝飞和罗崇放他们用弓箭射死了。
没多久,偌大的仓库便被村民们洗劫一空。
罗崇放他们运着官府的数千石粮食,往西北方向奔去拉雷山。
拉雷山在迁江县西北方向四十里处,这里四面环山,是座天然城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兰沙看中了拉雷山的优越条件,聚集了一百多名喽啰,据此称王,他们以抢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财主为生,劫富济贫,从不动普通百姓,算是远近闻名的义盗。
罗崇放认为兰沙与他志同道合,于是有意结交,曾三次提着礼物上拉雷山拜访兰沙。
兰沙感动于罗崇放的真诚,佩服他高超的剑术,有意拉拢他上山聚义,罗崇放以时候未到为由,婉言拒绝了。
如今,时候已到,罗崇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拉雷山。
兰沙自是开心得不得了。
再来说说官军百户唐高,他率领百多名官兵往东一直追了十多里,也未见贼寇们的身影,知道上当了,于是快速返回县城。
当他到达县城时,罗崇放他们早就洗劫粮仓逃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千户陶钢正在组织人马,准备追杀罗崇放的农民军,好抢回粮食。他见到唐高灰头土脸的回来,非常气愤,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让他戴罪立功,前去追捕罗崇放的农民军。
唐高只得领命而去,他率领一百名骑兵作先锋,驰往西北方向,追赶远去的农民军。
他们只顾着奔跑,没想到农民军会在路上设置绊马索,跑在前面的骑兵们纷纷中招,一时人仰马翻,有的摔破了鼻梁,有的摔断了胳膊,有的摔伤了大腿,个个“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唐高骑马跑在最前面,他摔晕了头,良久,才醒过来,马上骂道:“这些该死的贼寇,真是阴险狡猾,别让老子抓到你们,否则,把你们个个剥皮抽筋!”
骂了一阵之后,他才匆忙整理行装,爬了起来,重新骑上马背,高声道:“大家小心行路,注意陷阱,继续前进!”
骑兵们不敢再纵马快跑,只是慢慢的行走着,生怕前方有陷阱,不小心掉下去让竹签穿肠插肚,夺了性命。
骑兵们只注意看路,忘记了看山谷两边,当他们经过一处山谷时,受到了农民军的伏击,顿时,箭如雨下,羽箭纷纷向他们身上射来,没多少防备的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唐高肩头也中了陆朝飞的一箭,他捂着伤口,往后拼命逃去,撤出了山谷,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他步履蹒跚,慢慢往后移去,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坐在路边,等待后面的大部队。
官军大部队由千户陶钢率领,当他们进入那山谷时,一样受到了农民军的箭袭,官兵伤亡惨重。陶钢大腿中了陆朝飞的一箭,慌忙下令撤军,返回县城,再作计议。
追赶的官兵一撤退,罗崇放的农民军再无后顾之忧!只是,前方有一巡检司,叫平阳圩巡检司,他们要到达拉雷山,必经此巡检司,不过,好在这巡检司也只有弓兵三十名,不足为虑。
陆朝飞提弓搭箭赶在前头,一见到巡检司弓兵,马上开弓放箭,在连续射死了几名弓兵后,其他的弓兵吓得掉头便跑。
农民军得以安全通过该巡检司,最终到达拉雷山。
“欢迎!欢迎!”兰沙早在拉雷山下等候多时,一见到罗崇放领着农民军到来,马上热情的打了招呼。
罗崇放客气道:“来麻烦兰大王了。”
“哪里,哪里!”兰沙摆手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说那些两家话!”
“好!好!好!”罗崇放频频点头道,他紧紧握住兰沙的双手,久久不松开。
“山上请!”兰沙道。
这时,罗崇放才记得放开兰沙的双手,他笑道:“哎呀,失礼,失礼!”
兰沙笑道:“没关系!”他领在前头,往山上奔去。
罗崇放紧跟在他后面,领着农民军进了山寨。
没多久,农民军的家眷们也赶到了拉雷山,她们没有参加营救陆朝飞和洗劫粮仓的行动,直接从古蓬寨跑过来。
一切安顿好之后,兰沙命令山寨杀猪宰羊,大摆宴席,为农民军接风洗尘。
双方推杯换盏之时,突然有喽啰来报,只听他道:“大王,不好啦!牛不见了,不知跑去了哪里?!”
兰沙心头一震,略怒道:“怎么搞的?!一头牛都看不好,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喽啰道:“估计是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牛吓坏了,就拉断绳子跑掉了。”
“胡说八道!”兰沙怒道:“你不欢迎罗寨主吗?竟然说这样的话!明明是你们看守不好,却找这么多借口!”
“不敢,不敢!”喽啰赶忙向罗崇放鞠躬致歉道,“欢迎,欢迎。”
兰沙高声道:“还不快找去,错过了上贡,拿你是问!”
喽啰忙道:“是,是,小的这就找去。”
罗崇放闻此,忙问道:“什么上贡?”
兰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嗯,那个,那个,上贡给岜古山的,”
“为何要上贡给他们?!”罗崇放有点难以置信。
兰沙摇头道:“这个说来有点话长。”
“说啊!”罗崇放有点着急。
兰沙长叹一声,道:“岜古山在我们拉雷山西北方向十多里处,最近那里聚集了一伙强人,大小头领有数十人,加上喽啰,总共有五六百人。他们打家劫舍、间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们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他们大王看中了我们拉雷山优越的地理位置,想拉我们入伙,我当然是拒绝的,谁知,他们马上威胁我说要灭了我们,”
罗崇放插话道:“你们连官兵都不怕,还怕他们?他们大王叫什么名字?”
兰沙道:“他们大王叫莫天荡,呵呵!官兵来打我们一次,攻打不下,就撤走不来了,而他们不一样,他们比官兵更不怕死,攀越悬崖峭壁如履平地,他们真要攻打我们,我们是没有多少天险可守的,我没有信心能抵挡得住他们的进攻。”
罗崇放道:“就这样,你跟他们妥协了?愿意上贡?”
兰沙道:“还有,他莫天荡很会挖墙脚!”
罗崇放不解问道:“挖什么墙脚?”
兰沙道:“就是挖走我的喽啰!在我这里,我是严禁喽啰间淫妇女的,而他莫天荡,则允许甚至怂恿喽啰去间淫妇女,这样,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我的喽啰不少都跑他那里去了。”
“有这事?!”罗崇放略惊道。
兰沙叹道:“鼎盛时期,我拉雷山有喽啰一百五十名,现在嘛,只有不到一百名,都是被他莫天荡挖走了。”
罗崇放问道:“他要怎么个上贡法?”
“每月一头大水牛!”兰沙叹道。
“哈哈哈!”罗崇放笑道:“没想兰兄竟然受这个卵气!”
兰沙叹道:“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人少,斗不过人家。”
罗崇放正色道:“我罗崇放可不想受这个卵气!”
兰沙道:“罗兄的意思是?”
“不给!”罗崇放道,“不但不给,我还想灭了他们,为民除害!”
兰沙呵呵笑道:“谈何容易!”
罗崇放道:“兰兄你笑话我?”
“没有!”兰沙道,“我只是觉得有点难。”
“不难!”罗崇放道,“我们两家合伙,已经有四百多人马,我们再招集些人马,兵力就能超过他们了,怕什么?”
兰沙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道:“只是,招兵买马,需要大量的钱粮,我兰沙可没有这么多,”
罗崇放笑道:“哈哈!我有啊,兰兄不必担心这个。”
“哦!”兰沙道,“那,一切看罗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