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没有到时候吗？”

菲特沏了一壶红茶，端到了正在书桌前潜心研究的老法师面前。

“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来。”

老法师头也不抬，在书桌上比划着，而在菲特的眼里，老法师只不过是在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好吧，幅度没有那么大。

但是，这种想要装作自己是一个疯子，还要憋着不让别人发现的行为，不是更好笑了吗？

当然，菲特没有笑出来，这毕竟是他的老师，而他已经在这位老法师门下，学习了十年了。

“许是您自己搞混了时间？”

菲特对老法师的责备不以为然，作为一个大法师的学徒，菲特是一个名人，但这个名人总是会被外界人士嘲讽鄙视，就连菲特去酒馆时，都会有不少不长眼的佣兵抬高音量宣传着菲特的事迹。

他当了十年的学徒，现在却一个魔法都用不了。

“等你能放出魔法的时候，再跟我说这句话吧。”

老法师依然在对着空气张牙舞爪，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平无奇，如果不是菲特曾经见识过这位法师掌握着多么强大的力量，他说不定就把这人当作是疯子了。

“您交给我的方法会不会是错的？”

菲特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推开窗户，让被老法师鄙夷的明媚阳光照进这间屋子。

阴暗的房间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而阴暗的房间里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疯子，菲特总是会担心角落里会不会冒出一只猎奇的怪物袭击他。

这是一座古堡，有多高？菲特不清楚，有多宽？菲特也不清楚。

他不止一次的尝试走到这古堡的边界，但除非是通过出口走出去，否则，向上的楼梯走不到尽头，向前的回廊找不到终点。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肯定是魔法。

“只是还没有到时候——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把窗户打开！”

老法师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张牙舞爪的动作停止，正试图用那手驱赶阳光……

没错，他做到了。

没有实体的阳光，在这位老法师手中，就好像是一层轻纱，只要老法师抓住了一点，就可以把其他的“轻纱”一并抓住。

他离开桌子，一边走，一边把阳光卷成球，扔出窗外，然后将窗户合上。

“已经一个月了，您这具老骨头该出去转转了。”

菲特不认为老法师会害怕阳光，因为阳光在老法师手中，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他人都是奈何不了阳光，而阳光偏偏奈何不了这位老法师。

窗户外也不存在什么危险的东西，这座古堡所在的地区，相当的平静，不远处的小村庄里，也就偶尔有几个佣兵路过，让村子多了几分热闹。

菲特想不通，这总不会是老法师不希望自己的头闪光吧？

“又一个月了？”

老法师突然将窗户打开，伸出头向天上望去，阳光照射在这位老法师的头上，瞬间整个阴暗的房间都被光辉铺满。

“有什么情况吗？”

菲特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法师主动推开窗户，这足以说明平平无奇的日常生活里，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走到老法师身后，眯着眼睛，总感觉这阳光经过一次反射之后，更刺眼了呢？

“还记得要怎么使用魔法吗？”

老法师没有回答菲特的问题，而是突然的来了一次“抽背课文”，这对大多数学生来说都不是很好的体验。

“将能量倾泻而出的就是魔法。”

菲特去村子里采购日常用品时，也曾遇到过有法师的佣兵队伍，并且和那人做了些交流。

那时，他才知道老法师交给他的方法，非常的与众不同，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他不由得怀疑老法师是不是在拿他做什么实验。

“魔法的强度等级如何划分？”

老法师继续提问。

“受到能量和能量利用效率的影响，一次性利用的能量越多，能量的利用效率越高，魔法的强度等级就越高。”

就算是这种对魔法的评级方法，菲特从其他法师那里听来的，也和老法师教给他的方法截然不同。

其他的法师告诉菲特，他的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想成为法师的疯贵族，如果他真的想要学习魔法，应该去寻找更好的老师。

关于这一点，菲特没有做什么反驳，因为那些法师说的话，只有一点点错误而已。

老法师有很大的概率是疯子，拥有这么一座古堡，爵位多半也不低，虽然这座古堡里只有菲特和老法师俩人，但菲特从来没有见过王国的征税官来过这里。

其他法师只说错了一点，老法师不是想成为法师，而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法师。其他法师能抓住阳光吗？他们要是也能办到的话，菲特早就跟他们走了，但很遗憾，他们不能。

“能量有多少种属性？”

老法师眼睛里散发着蓝色的光彩。

“能量就是能量，属性来源于个人。”

这一点上，菲特从老法师这里学到的知识，倒是与其他法师说的差不多了，其他法师也说，能掌握什么属性的能量要看法师自己有什么样的资质。

不过嘛，老法师说能量没有属性，个人的偏见和理解会固化或者改变能量的属性。

“把抽屉里的卷轴拿出来。”

老法师稍稍点了点头，眼中的光亮散去，随手在窗户上画了个圈。

“有客人吗？”

菲特很熟悉老法师的这个动作，那是传送魔法，通常而言，他没有机会在走廊和楼梯上遇到老法师，因为老法师画个圈就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还是说您要出远门了?”

菲特按照老法师的要求，将卷轴拿了出来，随随便便的递给了老法师，顺手把给老法师泡好的红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再将茶水添满。

“现在时候到了，你该出远门了。”

老法师忽视掉菲特的所作所为，趁着菲特递卷轴的时候，抓着菲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把菲特扔进了传送门。

而原本被菲特拿着的茶壶，在菲特另一只手从老法师面前经过的时候，被老法师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