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源!我张三寿和你不共戴天!!”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街头,还有不断的木棍敲打在人的身上,发出着“嘭、嘭”的闷声。
大街上,一群倚靠在一起的街头小贩们躲在自己的摊位后,静静的看着这一街头惨案。
有人在幸灾乐祸,暗自窃喜,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幸,看到别人同样不幸时便能有一丝喜意。
也有些善良的妇人,带着不忍的神色望了两眼,却又急忙收回目光,似乎是因为画面实在太过惨不忍睹。
她们的目光在地上那人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又投向了一个英姿勃勃的短发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眼中的冷意却让他们这些成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尽管她们眼中有着不忍,却也不敢站出来向这人求情,实在是这人太过权力滔天,在这北岭州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绝对的土霸王!
齐源,北岭齐家的族长之子,一个绝对的纨绔子弟,不修武,不经商,整天带着同样是纨绔的其他族人行走闹市,打压其他小族的公子哥。
尽管整天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但他老爹却是十分疼爱这个孩子。因为齐源自幼丧母,所以他几乎是一个人扮演着两个角色,既要严厉也会温柔。
“停下吧。”齐源慵懒的喊了一嗓子,也没再看他,迈着步子就朝别处走去。
随意走到一个摊贩前,拿起桌子上的冰饮,扔下两枚铜币后又离去了,身后一干族弟连忙跟随其后。
一个和齐源关系还算亲密的族人凑上前去,谄媚笑道:“源哥,接下来咱又去干谁?术家那对兄弟,还是米家那小丫头。”
两口喝下冰饮,齐源四处望了望,随手将盛器扔到路边,又在身上这华贵的服饰上肆意的擦了擦,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今天就到这吧,过两天再来收拾他们。”
那人一脸谄笑,连忙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一行人便往府中走去。
在路上,齐源突然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那少年埋头想了想,片刻后才答道:“源哥,这北岭州大大小小的城镇咱们几乎都去过,有意思的事咱也都干过,要真论有意思的事,恐怕还是咱府中的那盛事……”
“行了,不用说了,我对那个没兴趣。”少年还没说完,齐源就不耐的挥挥手打断他,双手轻柔眉心,一副头疼的样子。
齐家大少爷不修武不经商的事可谓整个北岭州都清楚,就连隔壁的几个州府也都有所流传。
可或许也就是他这不争不抢的性格才让其他人能够安心,尽管他屡屡惹出祸事,可大多数时候族中都没有责罚他,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了。
“哦。”少年低声顺应一声,知道齐源不想听,也就知趣的不再提起。
……
回到府中后,一行少年各自回屋,在前院分散后,齐源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随意的在府中散着步。
齐家族人少说也有三四百,还有着数百的仆役和侍卫,所以院落宅府自然也是相当广袤,也算得上小半个城镇了。
府中时常有些其他脉系的少爷小姐在散步,远远的看见了齐源后却总是如临大敌,眼中虽有嫌恶之色闪过,却也不得不前来打招呼。
“齐源大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对他喊了一声,浑身绷紧,一副胆怯的样子。
齐源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挥挥手就走了。
看见齐源逐渐走远,孩童那逐渐僵硬的身子才慢慢瘫软下来,拍了拍胸脯,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小跳着步子就跑远了。
齐源一人来到了一处后山上,这里早就被齐家清除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齐源自然也是敢一人前来。
找到自己经常躺着的一块巨石上,他的思绪不免逐渐放空,想到了自己经历,不对,应该是上一世的记忆。
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并不是这奇异世界的原住民,用最通俗的话来说,他穿越了!
上一世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十几年的打拼让他混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之后却因为别人的陷害一步步跌落,直到成为最底层的员工。
他自认为是还算有骨气的,于是在被彻底降职的那一晚,他辞职了。
深夜里他一个人在街边买醉,痛斥那些陷害他的人和无良上司,可不管他再怎么骂也没有意义了,他已经失业了。
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一辆同样酒驾的车朝着路边的他撞了过来,他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最后就懵懵懂懂的来到了这里。
不过他的双亲早年也因为重症离世,他也再没有别的亲人,也就不用担心善后的事情了,这或许算是唯一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吧。
“总记得穿过来的时候有一道白光跟着我一起的……”齐源喃喃低语。
“盛事……又是什么狗屁修炼。”齐源低声骂了一句,因为上辈子的艰难,这一世他好不容易成为了一个富二代,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打拼什么。
“我宁愿当个纨绔子弟也不想再去累死累活的给别人卖命了,狗屁的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齐源再骂了两声,后来不知怎么困意袭人,竟睡了过去。
……
就在他睡着没过多久,他的心脏部位剧烈的跳动了几下,猛然袭来的阵痛令他眉头紧皱,额头上的冷汗也滑落下来。
可是即便如此齐源也没有醒来,那剧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了。
一抹温润的白光透过他的衣服闪耀着,睡梦中的齐源只能模糊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流从他的小腹中朝着全身流淌。
浑身暖洋洋的,就像躺在温热的被窝里,这股舒适感令他更加深入的沉睡着,只是呼吸声更响亮了。
入夜时分,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了,一阵冷风刮过,熟睡的齐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直至此时他才醒来。
恍惚的从石床上爬起,齐源惺忪的揉了揉眼角后又使出了十分力气活动着筋骨。
“啊~~”齐源以一个十分夸张的姿势伸了个懒腰,他几乎快要呈九十度弯腰躺下去了。
以齐源的身体素质是断然做不到这样的,可惜他并未发觉自己的动作夸张的足以让自己的下巴掉下来,只是觉得睡了一觉后浑身充满了力气,身体里暖洋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活动完身体后他才睁眼打量了天色,发觉天色已经彻底暗下,随即才打算回府。
虽然这山上已经清理过一次又一次,可是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昏暗的树林里也难免会感到有些害怕。
认准了回去的方向,他迈开步子大步奔跑,下山的道路还算平整,柔和的月光照耀下能够勉强看清道路,他不敢急急忙忙的直冲,双眼也一直紧盯着脚下的路。
让人有些惊讶的是,齐源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出现别的变化,他的速度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像小说中那样洗筋伐髓,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不止是速度,他的眼力,身手的敏捷程度,甚至是体力也都没有什么变化。
那一场强烈的白光就像是跟人开了个玩笑,只出来露了个面就溜走了。
齐源赶回府中的时候恰好碰见值守的侍卫换班,一个清秀靓丽的少女亭亭玉立,她的脸色冷若寒霜,俏丽的眉目只冷丁丁的看了他一眼,便又接着执行自己的任务。
齐源也不恼,他知道这女的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满是厌恶。他也知道这女人有多疯,所以根本不想搭理她,直直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侍女早已在门外等待,见到齐源回来后立即往浴盆里倒好热水,侍候他沐浴。
齐源也乐得如此,享受着年轻侍女为他揉肩搓背,好不惬意,只是每每总会恶趣味发作,出言调戏。
侍女听的面红耳赤,不敢顶嘴,只好在按摩的时候稍微大力一些,以此来小小报复的一下这位小少爷。
待一切事情都处理完后,齐源躺在房里,侍女则早早就被她忽悠走了。
不知怎的,这两天总有些心神不宁,困倦不堪,就连白天教训那张家的小子也没有多大兴趣。
此时泡完热水澡后竟又有倦意袭上来,躺在床上,齐源只觉得耳边空灵一片,万籁俱寂,就连虫鸣蛙叫声也听不见了。
这困意竟让他无法抵挡,眼皮死死掩上,他连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于此同时,早前在后山时,那从齐源身体里散发的白光竟再次流出,莹润温和,只在昏暗的房间里照亮了小小的一角。
就在齐源彻底昏睡过去时,这抹微光也突然强盛爆发,像是月亮落在了地表上,霎时便充满了整个房间,强烈的光线透过窗户撒向外面,只一瞬,这光芒却又消失了,只剩下惊慌的侍卫在整队搜查,势要查清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的齐源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了,眼前有着一道华丽的器物,他完全无法形容这器物的美丽,只是目光被其深深吸引着,不愿移开。
这器物上有着九个精妙的孔洞,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齐源看得久了,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他感觉这器物好像有些缺失……生气?
可器物本就不应该有生气,这感觉也不知怎么冒出来的,他觉得这东西就应该有生气才显得完整。
心中冒出这一感觉后,他只觉得眼前这器物似乎也没有那么瑰丽了。
然而事实上他此时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这是个什么破地方!
他并没发现的是,在他背后,一道略显透明的影子忽然出现,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像是好多年没有说过话,已经忘了该怎么说。
他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略带沙哑的发出了声音:“这是璇玑九灵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