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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试炼(上)
作者:战国策本章字数:6547更新时间:2022-02-10 11:28:36

二十几个生龙活虎的大汉,刹那间全数倒地不起,便算事前商量好了、怕也没有这般整齐划一。变故来得太过匪夷所思,刘庄主瘫在地上愣了好久,才察觉左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颤巍巍摸向脚踝,那里已然肿如猪蹄,一碰之下、肿痛更甚,慌得他连忙缩回手去。

凡人四十五岁往上、筋骨便会日益衰弱,瞧这刘庄主少说也年过花甲,方才从轿上狠摔一跤,没把老腿跌断已算养生有方,眼下只是崴了脚脖,说来真是侥幸了。

刘庄主家底颇厚,否则也养不起这样一批精壮打手,若在平时不小心跌伤扭伤,搞些名贵药膏涂抹、只消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这当口却容不得他瞎讲究。眼见陈花姐还没从变故中回过神来,他连滚带爬的拱到一个汉子身边,颤抖着把手指伸向那人鼻端,却连一丝热气儿也感觉不到。

“混蛋……你敢装死作弄老夫,回头我雇人杀你全家!”

刘庄主嘿嘿冷笑,又把手探向其他人鼻孔,连摸了三四只鼻子后,脸上笑容越来越苦,终于捶地大哭起来,“你们……你们这帮骗徒,全在合伙整我!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畜生!呜呜呜……老夫的钱全白花了……”

“媳妇儿?”

“当家的!”

陈花姐与胡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爆炸般的惊喜。胡丰四肢残废,但嘴巴还能用,急道:“快过来,我帮你解开绳子!”

陈花姐连忙在他旁边躺下,胡丰侧过头、拼命用牙齿撕咬她背后绳结,麻绳结实粗糙,当他最终把绳头从扣眼儿里拽出来时、已是磨得满口鲜血。陈花姐甩掉绳索,扑在丈夫胸前痛哭道:“当家的,咱们得救了!”

“是啊,得救了!”

胡丰声音里透着欢喜,表情却显得格外迷惑,“真怪啊,这些人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成了?”

“谁知道呀!也许……”

陈花姐捧着他的脸,含泪笑道:“……也许是神仙显灵吧,咱们夫妻恩爱,便连上天也不忍拆散呢!”

世间取人性命的法子数不胜数,或刀砍斧砸、或下药毒杀,不管怎样,总会有些征兆可见。眼前这些打手身无外伤,面皮肤色也没什么变化,若说不是神仙相助、岂能同时毙命于此?

“前辈,你……你这也太狠了吧!”

山谷上方,李醒狮万没料到武思空下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这样不好么,”

武思空负手而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闲适的微笑,“这些人各个身强体壮,却不愿安安分分的打猎务农、反而专去做那欺辱良善之事,死了原本干净。”

“他们纵然无耻,其实也不过是下人身份,说来全靠恶主撑腰才敢如此猖狂。便算有罪,却也罪不至死吧!”

“孩子,我是为了救人。”

“那你可以打断他们的腿啊,未必非得杀人不可!”

李醒狮先前还恨得咬牙,此时望着满谷尸首、却起了恻隐之心。

“是么?”

武思空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醒狮,“若我没有记错,方才你曾斩钉截铁的说这些人‘各个该死、死有余辜’,言犹在耳,难道你却不记得了?”

“我那是气话而已!”

直娘贼,我让你杀你便杀,我是你老子不成?!“前辈,你身为神武宗掌门,怎能如此而胡乱取人性命!你……你到底是不是修道之人!”

“孩子,我应你所求,杀该死之徒、救可怜之人,你现下说他们罪不至死,却要置我于何地?”

武思空收起笑容,肃然说道:“记住,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二十多条人命只能算在你的头上,气急败坏也是没有用的。”

李醒狮又羞又恼,忽听下方传来那刘庄主的咒骂声:“神仙显灵?狗屁的神仙显灵!这世间若真有神灵,也定是一群有眼无珠的杂毛神、畜生神!否则你们这对狗男女岂能活到现在,你们早该被下油锅了才对!”

“当家的,你四肢的骨头全碎啦,便算找来十个八个接骨师父,只怕也没法子复原了……真可怜……”

陈花姐好似没听到旁人的咒骂,只是温柔抚摸着丈夫的脸庞,“你别担心,残废了也没什么打紧,留得命在就好。只要你还活着、能每天跟俺说说话,俺就算一辈子伺候你吃喝拉撒,心里也是甜的。”

“媳妇儿,你瞅瞅我现在的样子,”

胡丰目光扫过自己扭曲变形的四肢,涩声道:“咱们日子本就难捱,如今我又成了废物,唉,还不如死了呐!”

“傻子,你别说丧气话,”

陈花姐低头亲了亲丈夫的脸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咱们的小宝宝长大以后,那就要什么有什么啦!你瞧,姓刘的去哪里都坐轿子、干什么都有人伺候,咱们以后也可以这般做派。当家的,你喜不喜欢坐轿子?”

宝宝?原来这两人已然有了孩子么……

母凭子贵,陈花姐语中透着自豪,显然对自家孩儿抱有极大期望,若此番他们夫妇当真遇难,却要家中幼子如何生活?李醒狮一念及此,心中多少感到些欣慰。

“等宝宝长大……”

胡丰眼神蓦然有了光彩,却很快又暗淡下去,“媳妇儿,你往后既要照顾我这个废物、又要想法子养育宝宝,这些担子全压你一个女人肩上,你……你怎么扛得住啊!你走吧,别管我了!”

“真没出息,俺怎么嫁了你这样一个男人?”

陈花姐轻轻啐了一口,接着又在他嘴唇深深一吻,“当家的,姓刘的老贼又恶又毒,这帮狗腿子全死了,偏偏他一人还活着,你知道因为啥么?”

胡丰呆滞的看着妻子、缓缓摇了摇头,陈花姐冷笑道:“因为神仙发善心呐!他把你害得这样惨,若就那么不声不响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么!”说完,她拾起掉在地上的绳索,站起身朝刘庄主走去。

似刘庄主这般年纪,平日里腿脚完好时、跑起来也不见得比王八快上多少,如今他崴了脚,连疼带惊之下、便连站也站不稳了。风水轮流转,先前的恶狼被拔光了爪牙,陈花姐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反而成了山大王,眼看她提着绳索越走越近,刘庄主心知命不久矣,索性坐在地上破口大骂,言语肮脏无比。

陈花姐与丈夫死里逃生、心中实在愉悦至极,听到辱骂,脸上却始终笑盈盈的。刘庄主越骂越是沮丧,终于仰天大哭起来:“老天爷!老天爷啊!你这王八蛋若还有半点良知,便该叫他们两人天打雷劈才对!求你睁眼瞧瞧吧,这世上已经没有好人的活路了!”

“好人?呸!”

陈花姐冷笑说道:“你先是把俺夫妇关在庄子里变着法儿折磨,现下又害俺男人成了残废,你若是好人,俺男人明天就当皇帝啦!”

“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杀子之仇、岂能不报!我拼着散尽家财也要赶在官府前头抓到你们,就是为了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怪老天瞎眼,竟给你们逮到机会逃出庄子……王八蛋……”

老泪如雨、滴落泥土,刘庄主悲怆之下,好似一眨眼又老了十岁。陈花姐轻轻一叹,摇头道:“想开些吧,你有仨儿子呢,死了一个小的、还剩两个大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放你娘的骚屁!蛇蝎毒妇、生孩子没腚眼的贱人,怎不见你生几个儿子出来给人杀着玩!”

“老东西,你说话可真是难听的紧,难道不怕俺把你舌头割下来吗?”

“无所谓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什么都无所谓了!”

刘庄主痛哭道:“我那可怜的孩儿去江州办事,城里那么多客栈,他却偏偏鬼迷心窍住进了你们那间黑店……你们……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

恶狼与绵羊,孰善孰恶往往一瞧便知。可谁又能想到,原来这匹痛失幼崽的老狼才是真正苦主,而那看似弱小无辜的两只羊儿、其实竟是披着羊皮的凶豺。眼见场面黑白逆转、强弱互换,李醒狮心头巨震,早被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武思空从袖中取出一封纸筒,递给了身边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后者接过展开,最上方赫然写着‘江州缉拿’四个大字,中间绘有一对男女的画影图形,瞧那五官面貌,正是胡丰夫妇无疑。

两副人像下方写有案情通述,李醒狮强打精神逐字去读,见是:‘……男犯胡丰,原为江州城郊开源客栈掌柜;女犯陈花姐,系胡丰发妻。男女案犯假借客栈营生、劫杀往来旅人,迄今查明遇难者已达十三人。其罪孽之深重,国法不赦、天理难容,现悬赏白银五百两通缉,尔等百姓奔走相告,知情不报者斩。’

“你……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李醒狮紧紧攥着那张粗糙黄纸,双拳微颤、指节泛白,“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偏偏不告诉我,是不是!”

自从他昨日在那山涧与武思空相遇,两人期间一直结伴而行,这份江州府衙签发的缉拿令、定然在那之前便已在武思空手中。由此可见,今日发生之事或许也在这位神武宗掌门的预料之内。

果然,武思空额首道:“是,我比你知道的略早一些。”

“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醒狮面露痛苦之色,“你明知那对夫妇本是十恶不赦的重犯,却依旧出手帮他们杀人……二十多条人命,你连眼也不眨,竟比杀掉几只鸡几条狗还来得轻松!你……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孩子,那些人的死与我无关。”

武思空眼神平静的令人窒息,“记得么,是你不愿探究真相,是你只肯依照心中尺度行事,凡使你愤怒的便是‘坏’、凡使你怜悯的便是‘好’,而我只是帮你兑现心中所想罢了。孩子,那些人……实则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不对,才不是这样,我可没那个本事!”

李醒狮绝望的瞪着武思空,“是你,这全要怪你,只有疯子才会把别人的一时气话当真,什么神武宗、什么白衣剑仙,我早把你们看透了!连带你那个宝贝徒弟也是一样的,你们全都不可理喻!”

“孩子,你自然可以把这一切怪在我的头上。”

武思空轻声说道:“只是我仍想问问你,假使方才我不在场、而你恰好又有一身高深本领,那么……当你独自面对先前的情况时,你又会怎么做呢?”

“……”

李醒狮面色剧变,半晌,咬牙切齿道:“反正……反正他们本就是坏种,全死光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不是也说了么?你说‘这些人各个身强体壮,却不愿安安分分的打猎务农、反而专去做那欺辱良善之事,死了原本干净’!”

“你记性很好,我是这样说过没错。只不过……”

武思空笑了笑,淡淡道:“……只不过,他们确实‘罪不至死’。”

先前李醒狮心有恻隐,认为那些打手虽然无耻、却毕竟只是家仆身份,说来罪不至死;眼下真相大白,这四个字从武思空口中说出,更如同一记带刺的耳光抽在了脸上,不止剌掉了皮、尚且带掉了肉。

“你……你……”

李醒狮双眼通红,颤声道:“前辈,你要我扫地也好、要我下山也好,我全都一一照做,你为何还要这般逼我,为何还要我经历这些?你说,我究竟欠着你们神武宗什么了!”

“孩子,请你小声一些,不要打扰到山谷里的人。”

武思空淡淡一笑,重新把目光投向谷中,“他们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们不妨继续往下瞧,看看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但凡野兽入笼,若侥幸不死、必然暴起反击。刘庄主年老体衰、一众手下又指望不上,无异于猎人断了弓空了箭,陈花姐只消将手中绳索勒在他脖间,无需太多力气,他便得去黄泉与儿子会合。

结局已然注定,还有什么可瞧的呢!李醒狮暗暗苦笑,难道还要再求这白衣剑仙一次、求他出手救下刘庄主不成?

好似在验证他的想法,那陈花姐果真绷直了麻绳,绕着刘庄主脖子转了一圈儿。李醒狮心中一紧,正欲出声喝止,却见她手腕转了转,并未做出勒人的动作,而是左缠右绕的把刘庄主捆了个结实。

“下贱婊子,你把老夫绑起来,是想讹诈钱财吗?!”

刘庄主怒目而视,大声骂道:“杀了我吧!我父子一齐死在你们手里、一齐化做恶鬼,日夜纠缠,叫你们夫妇二人永世不得安宁!”

“别再说啦,你要怪,就怪刘三公子命不好吧。他若在平时投店、保证安安稳稳睡到天亮,谁要那晚偏偏是月圆之夜呢?”

陈花姐用力拽了拽绳结,绑的结实无比,“你知道么,每当到了月亮最圆的时候,俺的宝宝就要出来吃饭啦!那晚留宿的客人中,只有刘三公子是个年轻体壮的,俺不选他、却要选谁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庄主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们害死我儿子,难道不是为了谋夺他身上银两?”

“呸,瞧不起谁呐!几个臭钱而已,真当俺夫妇是乞丐吗?”

陈花姐轻蔑一笑,冷冷说道:“罢啦,瞧你这死了儿子的老家伙这么可怜,俺就告诉你刘三公子究竟为啥而死好了。”

“媳妇儿,别!别给外人知道……”

胡丰挺起脖子焦急大喊,陈花姐则温柔的看他了一眼,安慰道:“没事的,姓刘的活不长啦,咱们叫他死的清楚明白些,好不好?省的他跟官府里那些没见识的笨蛋一样,老以为咱们杀人只是为了那点儿散碎银两。”

说完,她突然张圆嘴巴,双手平放唇前、似乎为了接住什么似得,喉间更是发出阵阵干呕之声。没过多久,竟有一个花花绿绿的事物从她口中钻出、慢慢爬进了她的手心。

陈花姐手里捧着的,赫然是一条拇指粗细的五彩毛虫。

那虫子进了她的手心便不再蠕动,只是安安静静的蛰伏在那里。陈花姐轻轻把手凑近刘庄主,后者顿时闻到一股铁锈腥臭,再想到她手里的东西竟是从活人喉咙里钻出来的,立时吓得寒毛倒竖。

“拿开!快拿开!”

世间昆虫众多,百足的是蜈蚣、八脚的称蜘蛛,若给妇孺少女瞧见,必然失声尖叫。刘庄主活到这般岁数,从没见过有人把虫子养在身体里,不禁又是恶心、又是惊恐。

“你别嚷!”

陈花姐皱着眉头,轻轻用手指抚摸那五彩毛虫身上的纤毛,好似生怕它受了惊吓,“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胆子却这般小,竟连俺这可爱的小宝宝也害怕么?”

凡人喝了脏水、吃了生食,肚中往往会生出小虫,此乃司空见惯之事,说来确实不足为奇。只不知这陈花姐平日里啃了多少手脚指甲,才能在体内养出这么大一条毛虫。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庄主满腹恶心,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老天,你还管它叫宝宝,你这个疯婆子!”

“告诉你也不打紧,它啊,它的名字叫做……”

陈花姐既兴奋又得意,同一时刻、山谷上方,武思空低声道:“……夺心蛊。”

养蛊放蛊、均为南荒巫族异术,李醒狮听他如此说,立时惊道:“陈花姐竟是巫族余孽?!”

“那妇人并非出身巫族,不过,她的某位祖辈却曾在巫人手下为奴。”

武思空淡淡说道:“巫族覆灭时,那人趁乱偷出一枚蛊种,自己不敢使用、又不舍得丢弃,于是便作为身后物传给了后人。那蛊种所孵化出的,便是这夺心蛊了。”

“这种蛊……很厉害么?”

“厉害谈不上,效用却着实神奇。这夺心蛊幼时寄居饲主心窍,天生便与主人心意相通,待长成后,便可将之移种至他人体内。从此那人一切喜怒哀乐、全凭夺心蛊主人做主,便是要他杀母弑父、奉妻送子,他也会心甘情愿照做,绝不会生出半点忤逆之心。”

“难怪……难怪陈花姐方才说,等她那‘宝宝’长大以后、便可要什么有什么了……”

听闻夺心蛊竟有如此神通,李醒狮不禁暗暗心惊。武思空笑了笑,又道:“说来简单,要将此蛊饲养成熟却绝非易事。孩子,你可知道为什么?”

李醒狮沉默片刻,低声道:“因为这虫子要吃人才能长大,是么?”

“若说吃人,倒也相去不远。夺心蛊日常蛰伏于主人心窍之中,逢月圆则苏醒,此时便要用活人心头精血供养。倘若月隐日出之时、饲主仍未将它喂饱,便会遭到夺心蛊穿心反噬,最终落个苦不堪言的下场。”

武思空轻声叹道:“自打那妇人吞下夺心蛊种的那一刻起,她夫妇二人,便已然将身家性命全押在了这小小蛊虫身上,若成了,此生便有受用不尽的好处;若不成,则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啪嗒……

啪嗒……

大片冷汗从李醒狮额头渗出,顺着下巴一颗颗砸在山石上。头顶分明挂着一轮艳艳骄阳,他却仍觉得浑身发冷,这股恶寒从心底泛起、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纵然此时正值青天白日,却仍叫人感到毛骨悚然。

“……姓刘的,你该知道俺为啥不着急弄死你了吧?”

山谷下方,陈花姐缓缓将那五彩毛虫送回口中,得意笑道:“眼下官府追查的紧,下次月圆时,还不知去哪里弄到活人呐!你这老家伙虽然不中用,总归也能对付一段日子。”

“你们这两只怪物,当真禽兽不如!”

刘庄主老泪纵横、悲痛欲绝,“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怨!”

“媳妇儿,便算你带上这姓刘的,也至多再撑一月而已,往后可咋办呢?”

胡丰如同死蟹般躺在地上,愁眉苦脸道:“往常办事,都是咱们夫妻合力才成,以后你便只能自己动手了。我……我真的担心……”

“当家的,你别发愁,”

陈花姐柔声说道:“咱们今后暂且躲在山窝窝里,到了月圆时,俺就自己出去想法子。你说,俺这模样在城里算不得什么,勾搭些个没钱没见识的穷哈哈、总不成问题吧?”

“……”

胡丰面色发绿,一时默然不语。陈花姐见状,又娇声道:“你干什么生气?难道俺会等人家得手了才动手么?你只不过是四肢残了,中间那个宝贝又没损伤,往后照样能让俺快活呢!”

“那我可不知道了!”

胡丰正自闷闷不乐,背部却突然传来一股绵密震动,登时惊道:“糟了!媳妇儿!你快逃!快逃!”

陈花姐奇道:“你胡说什么呐?”

“有人骑马往这里来了!你快跑啊,别管我、也别管姓刘的老家伙了!”

“什么人骑马啊,俺怎么没听到?”

“他妈的傻娘们,你废什么话,赶紧找地方藏起来!”

“莫名其妙……”

陈花姐仍有些将信将疑,突然,却听山谷出口方向蹄声大作,数十名公人陡然绕过山壁、出现在他们眼前。

“头儿,消息无误,此处当真有人!”

“怎么回事,地上为何会有这许多尸首?!”

“别管了!无论死活、全拉回衙门里去,审完再说!”

策马而来之人,平日唤作‘捕快’,今日则称‘报应’。

山谷上方,武思空微笑着对李醒狮说道:“孩子,咱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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