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岸市十八中,上不得台面的初级中学。
佯装着端正聆听讲台上老师墨迹教学,脑海里回放的却是昨天在小酒馆的种种。
那些故作漫不经心的打探,被开门见山的揭破后,凌婕微微耳热,半张着吐气的红唇娇艳欲滴,倒是诱人得紧。
猜测会是樱桃味的吧,真想尝一口啊。
“你发什么痴,注意形象。”同桌邹旭辉在旁边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猥琐气息,
乐遥瞄了一下时间,快要下课了,连老师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他低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个姑娘前天半夜专门跑我家来敲门,说要在我家睡一段时间,你说哪个干部经得起这种考验啊?”
“我趣,前天的春梦你记到今天,你还真对得起你的内裤。”
“什么春梦,我跟姑娘在家里面对面见着呢。”
邹旭辉觉得自己懂了,恳诚地渴望交流:“咳咳……好人一生平安,借一步说话看新番。”
“借、借、借你个麻爪。滚!”
没有借到新番让邹旭辉很不爽,等下课后转过背就散播谣言,说乐遥周末纵欲过度了,内裤都洗不过来,叽里呱啦的引来旁边一群同学的耻笑:“乐遥你发育还跟得上么?”
早习惯了这群货色,当下乐遥也嘻嘻哈哈跟着打成一片,什么每天一瓶营养快线,留下三分之二的贤者时间云云。
教室前排,一群安静看书、整理笔记的同学被影响到,污言秽语的聒噪不绝入耳。数学书中的公理定式奇形怪状了,语文书里的字词短句完全断离了,连笔记里自己写的文字都没有条理起来。
有人毫不掩饰将厌恶眼神瞟过去,压了声音骂道:“一群废物的低俗狂欢。”
“卢醒值别费口水了,值当耽误你的功夫?”前桌的晏殊玉同样心有不虞,从单薄的唇角里吐出嫌弃。
最生气的不该是卢醒值,作为班长的她无力管束后排的非分同学,让班级的氛围乌烟瘴气。
卢醒值叹了口气:“思路被打断了,生气!”
晏殊玉明白的,被打断思路的那种郁闷感。
就像电子文件写到一半突然断电,前一秒还思绪万千,后一秒连保存都来不及,何止思绪,情绪都衔接不上。
在她灵动的眼神里折射着不耐烦,玲珑的鼻子嫌弃地皱了起来,粉生生的脸颊上牵连着恼怒的红晕。
她扯着头发的时候站起来,掩耳的短发幽幽黑泽,从发丝里散发出洗发露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你们要说这些浑事滚出去说,不要玷污我们班的环境好不啦。”
班长的指责立即得到了声援。
“对,你们滚出去不要影响别人。”
卢醒值也跟着冲动地站起来:“晏殊玉说的好,简直玷污环境。”
可惜后排造作的非分同学们完全不当回事,甚至都不着恼。
类似的双方回怼或者骂战回合你来我往每天都会上演那么几次,除了当时的两看生厌,事后并不会多余计较。
莫非谁还能把这些莫名其妙的隔阂认真当回事情?
那初中三年就膈应够了。
邹旭辉怂恿乐遥怼回去。
乐遥欣然应允地感叹:“站起来一个晏殊玉,号召起一大群卢醒值,班长,是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他春天的梦么?”
诶,这个好,恶心人都还文绉绉的。邹旭辉赶紧记下来。
“乐遥,你就是我们班的污染源。”晏殊玉被恶心得咬牙切齿。
乐遥大手一挥得意洋洋:“听好了,班长赐我雅号污染源。传下去,以后我也是班长的人了。”
“吼——污染源,污染她、玷污……”
一群人哄然,乐遥不愧是猥琐大师。
啪——
卢醒值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要不要点脸,欺负女孩子很有成就感么?”
这种级别的对手,留给邹旭辉就能发挥:“是没大成就感,那你不蹦跶出来我们也没目标啊,来来来,再蹦跶两下。”
卢醒值怒极:“你们确定要挑事对吧,信不信我……”
晏殊玉打断他长年累月放过的重复狠话,记恨道:“乐遥,邹旭辉,等着我给你们记过吧。”
邹旭辉拍拍手:“传下去,班长要……”
“传什么传。”乐遥不爽应了:“班长这就过分了,我们课间玩闹也犯了过错?是不是以权压人,是不是公报私仇,是不是狐假虎威,是不是擅权作假?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被他几声是不是的质问气的耳红面赤,晏殊玉一屁股坐下来:“你们消停点,放过我好吧。”
卢醒值没有继续叫板了,赶紧去安慰晏殊玉。
哦嚯,班长生气了,大家也就没有跟着起哄的劲了。
……
热闹散去,邹旭辉手里摸出一把国际球星卡:“最近没什么好卡牌出来呀。”
乐遥捡了几张卡瞅瞅:“你这一手的稀有性很高了好吧,这卡都哪里淘换的?”
邹旭辉说:“一中、二中还有几个中学校的二道贩子那里。尤其是一中的,他们手上的资源多。据说还有几款很稀有的时尚维密卡。”
“卡牌风潮……似乎也不大行了呢。”乐遥撇撇嘴,他也拿了几张卡牌出来。
“哇,你这还真有维密卡,居然还有带邀请码的?”邹旭辉兴奋了,带邀请码的卡牌可是内部特制的,跟他手中的卡牌两码事,一个是街头小卖部的游戏道具而已,一个却是真的内部活动发放的有效卡牌。
邹旭辉一句话引发了围观热闹。
“啊?真有带邀请码的卡牌?我看看。”
“哇,还真是维密卡。乐遥你可以呀,怎么搞到手的。”
这一句话,连带着晏殊玉都有点心里痒痒,忍不住要撇过头去看了。
青岸市的卡牌风潮在各大校园之间刮了有一阵子了,两类卡牌,针对男生的球星卡和女生的维密卡,与街面商超的游戏卡牌不同,这些卡牌同时根据邀请码还是学生活动的邀请券。
卢醒值不免摇头嘀咕:“有邀请码又怎么样,活动早就偃旗息鼓了,在他手里也不过废纸一张。”
“你就酸吧,嘿嘿,指不定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呢。”
有人听见了他的嘀咕,回合口水战貌似又要展开。
卢醒值这次没有怼回去,他心里还真的有点酸,他转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一些好朋友,未必谁心里不酸,比如说晏殊玉。
不过乐遥这一次倒是不否认说:“撸大师这回还真没说错,活动偃旗息鼓后卡牌确实不过废纸一张。”
卢醒值心里一凉,去你的撸大师。
晏殊玉也微微心凉,丢失了对卡牌的期待。
偏偏邹旭辉说:“这可说不准,我觉得活动肯定还有机会。留着呗,兴许什么时候还能升值呢。”
卢醒值插嘴问一句:“乐遥你手里的邀请码卡牌出不出?你要出今天我就收了。”
邹旭辉问:“你什么价收啊?”
“三十一张……不对,现在说不准还有没机会,值不上这个价,最多我出十五收。”
“嘁,我还以为你多财大气粗呢。”邹旭辉奚落了一句,不过也知道他说得差不离是这个事实。
乐遥不免失笑,手中一沓卡牌甩过去全丢给他说:“别客气啦,送你了。”
“喂喂喂,你送他干么,你不要送给我呀。”邹旭辉气得原地跺脚:“你背叛了我们的阶级友谊,你背叛了我们传教的旨意,你个叛教徒。”
乐遥乐呵着说:“我打发要饭的。”
这一说卢醒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终只得骂一句小人得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