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镇妖司的驻地？”
李牧觉得意外。
一直以为镇妖司作为大夏威震一方的部门，会是多么高端大气。
谁知竟然这么陈旧普通的房子。
尤其是这个名称，妖妖灵？有点滑稽啊。
“不然呢？”
顾菲甜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我们镇妖司对付的是妖，又不是人，不讲究迎来送往的那一套，只要有个地方办公，就够了。”
李牧想想，也是。毕竟杀妖的，杀妖之后，顶多就是把妖怪的魂魄收进些瓶瓶罐罐的容器之类，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在这里，人们面对的是妖怪，在浔城这样的后方，一年也碰不上几只，业务量不大，人手不多。一栋小楼应该也够用了。
进了大门，正中是一张服务台，台后一个女子正在刷手机。
看到罗子枫几个进来，站起身招呼道：
“罗队！”
“顾菲姐！”
然后一双眼睛就停在李牧的身上，露出惊奇的表情。
直到李牧走上楼梯，才羡慕地说：“好帅气的小哥！”
走上三楼，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是间墙隔开的办公室，关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一直走到尽头，是一扇门。
“你可以进去了。头在里面等你！”
罗子枫和顾菲说完就走了。
李牧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正面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挂钟，粗大的指针正滴答、滴答地走着。
下面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男子，背朝着门口坐着椅子上，看不到面孔。一圈一圈白色的烟雾从其头顶袅袅升起，显然是在抽烟。
前面有一张转椅，就是给客人的座位了。
“来了？坐吧！”
男人并没有转身，淡淡地说道。从声音听，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
“邓主管好！”李牧说了一句，直接在椅子上坐下。
路上，他已经从罗子枫和顾菲口中得知，这个男子就是镇妖司驻浔城的负责人，邓子辉。
男子没有回答，继续抽着他的烟。
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很有规律地往上升腾，每一次是三个圆圈，每个圆圈之间的间隔距离几乎相等，只有几公分。
然后，隔了几秒，在三个烟圈变淡了的时候，又有三个烟圈升腾山来，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间隔距离，袅袅娜娜，填补了刚才三个烟圈的位置。
似乎是刻意控制的结果，男人的头顶上，始终保持着三个烟圈，袅袅娜娜，优美、缥缈，让人浮想联翩。
男子没有出声，李牧也没有再问，室内陷入了沉默。
自己是被罗子枫请回来配合调查的，既然对方不问，自己也没有必要出声。
室内的布置很简洁，除了挂钟、这两张桌椅，空荡荡的。四周是雪白的墙壁，门窗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
唯一有点活动的，是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沙漏，就在李牧的面前。此刻正在无声地往下流着细沙。
滴答、滴答！
挂钟在跳动，指针的跳动产生的声音有规律地敲击着李牧的耳鼓。
李牧听着钟声，偶尔看看沙漏，看看一圈一圈有规律地上升的烟圈，心中十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牧已经昏昏欲睡了。
“听说你们在河边和巨蜥进行了战斗？”
终于，男子说话了，紧不慢，带有一种磁性。
“嗯！”
李牧懒洋洋地回答，他觉得眼皮很重。
“你杀了它？”
“嗯！”李牧眯着眼睛。
“蜥蜴可是只妖，你不怕吗？”男子不紧不慢地问着，继续有规律地吐着白色的烟圈。
“怕，可是不杀它我更怕！”
“如果，现在有一条蛇，要咬你，你会杀了它吗？”男子转过头来，盯着李牧的眼睛。
“会，当然会！”李牧回答的很干脆。
“嗯，很好！”
邓子辉邓子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向前吐出。“你现在就把蛇它给我杀了！”
李牧睁大了眼睛。
只见邓子辉吐出的烟圈缓缓上升，凝实，慢慢地竟然变成了一条白蛇。
躯体上覆盖着白色的鳞片，盘在空中，对着李牧虎视眈眈。
随着白蛇的出现，房中的光线昏暗起来，白蛇成了眼前唯一的活物。
“玛德，怎么又有蛇！”李牧心中一惊，暗骂了一句。
白蛇张着大口，露出两排森然的牙齿，红色的蛇信子朝着李牧吞吐，充满了威胁。
随着烟雾的补充，白蛇在慢慢变大，由个拇指大小，变成了手腕粗。
接着又变成碗口粗……
看着越来越大的白蛇，李牧不淡定了，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光完全熄灭。
邓子辉不知去了哪里，办公桌不见了，电脑不见了，什么都不见了，除了凶狠的大蛇。
白蛇在黑暗中分外显眼，扭动着硕大的身躯，沙沙地向李牧游来。
李牧本能地后退。
然而，白蛇似乎认准了他，步步紧逼，昂首张嘴，嘶嘶地叫着，甚是恐怖。
逃！
李牧顶不住了，终于转身夺路而逃。
冲出房门，跑上大路，一路狂奔！
“逃？你逃得了吗？我会追上你把你吃得渣都不剩！”背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妖？！
白蛇会说话，这是成精了！
李牧更加害怕了，狂奔！
很快就出了城市，跑到了旷野之中。
道路原来越小，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大山，高耸入云，挡住了去路。
呼！一阵狂风卷起，巨大的白蛇已经冲到了前面。
巨大头颅高昂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瘆人，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类，猩红的蛇信子一吞一吐，几乎要舔到李牧的脸上。
就在这，无垠的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你不是要杀了它吗？来啊，杀了它！
声音绵延悠长，仿佛天外来音。
李牧心中一惊，记忆的潮水缺堤般涌入脑海。
似曾相识，以前自己可是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事，多次斩杀过拦路的大蛇巨蟒！
对，自己还曾经化身魏征，站杀过泾河龙王。
还杀过巨蜥！
于是，一道神秘的声音再次从心底传出：
“不怕！越怕越死！”
“打！干它！”
“打死它！干它才可能活着！”
“不过是一场梦，打它就对了！”
李牧瞬时勇气大增，一个跳跃，直接跳上了前面的高山，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大刀，一挥，手起刀落，毫无悬念地砍掉了白蛇的头颅！……
办公室中，邓子辉眼睁睁地看着，白蛇忽然从脖子处断开，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牧仍然躺在椅子上，还没有睡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