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白雾,依如两天之前。
泛水行舟欲百里,白起的孤舟骤然停了下来。
因为停立江面上的人,是名动七国的苏秦。
世人鲜知的秦国七宗房两大宗师之一。
“小师弟,师尊说了,不行就回鬼谷吧。”
十年不见,一剑劝慰。
“呛!”
苏秦叹语落,如箭一剑去。
好似巴雷特的狙击一枪射出。
“我擦!”
白起吓了一大跳。
这又是什么神奇的同门招呼方式?
花了10个声望点,才堪堪躲过苏秦的一击,白起有些心疼加火大。
要知道,点拨王翦的奖励只不过100点而已。
……
“不对劲!”
苏秦不由对着白起又是一剑袭去。
按理说,先天是将、天人为宗,废掉的白起是不可能躲过他大宗师的一击。
即便只是试探。
因为,天人之内称无敌、归真境界一换一说法,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大宗师。
“你过分了!”
见着苏秦仍是不依不饶的是剑袭而来,白起的狗脾气也上来了。
“系统,4990声望点兑换半刻无敌归真境。”
“汪汪!”
“好咧。
不需要那么多,给你4500点的实力,已足可虐杀他了。
再多你承受不了,剩下的90点给你备用!”
系统的回应很兴奋,也很人性,它又能墨了400点。
这是中介劳务费,系统可不是白白存在的。
“真狗!”
心里暗啐了一句的白起,没有时间怒骂。
此刻他长发飞扬,那威压随风而现,压散了江面白雾,压沉了江水一寸。
人屠的威势,显露无遗。
以为白起是秘法使出的苏秦,攻击一滞,心里不由一黯。
十年再见,只是技痒难耐,结果却坑了自己的小师弟。
“你不要走神,走神是对我的侮辱!”
白起的话语,把苏秦的心绪拉回了现实。
“轰!”
真气对撞,震起了冲天浪花无数。
苏秦被白起一巴掌轰飞了很远。
在他的远眺中,苏秦的人影慢慢变成了小数点。
……
“果然是归真境!”
暗处偷窥的项伯砸了砸舌头,心里惊惧到发寒。
如果不是偷摸尾随…
“师兄,好走不送。”
没有理会藏在一旁的项伯,白起看着消失的苏秦,默默地在心里送别。
鬼谷一门,苏秦、张仪、庞涓、孙膑、商鞅等,不过是明面上的人,他才是鬼谷希望。
这出戏,演得够可以了。
不过也演得心疼。
“如何?”
送别苏秦,白起只用去了不过几息。
无敌的半刻,还剩很多。
在项伯的震惊还未落下的时候,他鬼魅地飘到项伯的面前,像个天上的神祇一般,在俯视着他。
“殿主,座…座下惶恐!”
仰视的项伯,不出意外地结巴。
两天前的傍晚,白起和王翦那可以扔袜子的拙劣演技,让他对自己的谋划深信不疑。
而今日的偷窥,却是让自己幡然醒悟:
自己才是猴子。
秦王殿上,敢说自废就自废的人屠,岂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要再做二五仔了,还是乖乖地做个天字号打手吧。
如是想着,项伯的头嗑得更厉害了。
“别,你别嗑得那么厉害,我是尊老爱幼的。”
白起说道。
项伯心里不由感激。
“那边的石头,才能磕出声响。”
项伯:“…”
随后乖乖地照章办事,咚咚地磕出了愉悦的响声。
白起:
“看你态度那么诚恳,那么我就帮你犁一遍这八百里淮河。
省得某些杂碎还会来惊扰我下田干活!”
说完之后…
……
“当真归真境?”
听着赵高的奏报,秦王不由眉头一皱,准备朱批的红笔悬停在半空。
与鬼谷翻脸,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可曾是商鞅最得意的弟子。
“一百黑鸦死前的留讯,一模一样。”
“人屠犁了淮河八百里两趟,逼得淮河妖王逃走。
现在只知人屠栖身之地,在那淮河八百里方圆之内,但不知道多广。”
赵高肯定之后,继续回应。
“找到他,试一试。
真人请归,天人斩杀。
我赢室与他有杀兄之仇,他执念根深。
每次都是军功换凶,这次功劳太大,我如何能赏?”
秦王叹息,随后狠戾出言。
他为何要建立七宗房,与江湖纠葛?
除了要掌控江湖从内部瓦解各国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与鬼谷三千弟子,以江湖的方式了结恩怨。
与此同时,在项家村中,项伯又惊。
让他诚惶诚恐的殿主大人,说下田就真的下田,已经整整四天了。
“殿主。”
鼓足勇气要问个所以然的项伯来到田间,有些谄媚地笑道。
“不是跟你说了,人前要叫爷?”
“这么不长记性,那边正好有块石头。”
正在弯腰插着禾苗的白起,头也不抬地回到。
“…”
项伯心里发懵,这都能触了霉头?
“那块不好,位置太显眼了。”
项伯看了看劳作的族人偷来的目光,赶紧赔笑道。
“有屁就放,有话快说。
我还要赶着种田呢!”
看着他如此扭捏,白起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系统说三百担粮食不能买,必须要从地里收,才能收了项伯。
他思来想去,只能用完可怜的90点余额,在系统的商城里兑换了足够三十亩播种的先天灵米稻苗。
而这些稻苗也足够傲娇,需得用他的先天劲气去插才能成活,别人的就是不行。
早出晚归,连续插了四天,劲气不断地输送,累得他有些腰酸背痛。
现在这个冤家还来打扰,白起的脾气不由上来了。
“爷,三百人屠卫的训练和村子的斥候防御,王副都领了。
你新授功法予小羽他们,我又无从可教。
天天看爷自己插,我作为首座闲着,心有不安。
可否示下,我该做点什么?”
整了整思路,看着白起要爆发,项伯诚恳地问道。
淮河江上的两剑一巴掌,还有八百里的犁河之举,他已经完全相信白起是真人。
所以,因为冲撞之罪,他每日战战兢兢。
……
“既然你那么闲,我就觉得项山顶上的那块淮石,看着有些碍眼。”
把手中的那把秧苗插完的白起伸了伸腰,对着项家村祠堂所在的项山顶,努嘴说道。
“别!”
听了白起的话,项伯整个人头皮发麻,瞬间把戴的帽子顶起了一寸。
那可是镇压河伯的淮石,集项氏一族先祖辈十数人之力才搬到了山顶之上。
随后以宗祠为引,阵法为基。
才让淮河王和其属下妖物不敢侵扰项家族地,连得瘴气都远离族地范围好多里,才造就了项氏一族避难的桃源地。
如果他真去把它嗑坏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也是。”
“孟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是让你去嗑石头的坏了自然,鬼都不放过你。
这样吧,去嗑几个司座或长老回来,顺便把附近那些不死心的杂碎再嗑一遍。”
说完之后,白起又是抓了一把禾苗,继续插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