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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芦苇滞销改鱼塘 厚礼频呈图宦章
作者:幽澜散人本章字数:6899更新时间:2023-09-06 09:47:43

自改革开放的春风拂遍中国大地,华北平原这片古老而厚重的土地宛如沉睡的巨龙被唤醒,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飞速发展,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断变革。为了适应新的社会节奏,许多人毅然决然地改变了原有的生产和生活方式。郭玉才家便是这时代浪潮中一个生动鲜活的缩影。

从前,玉才父子三人住在破旧不堪的土坯房里,墙壁因常年遭受风吹雨打,早已千疮百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像一张饱经沧桑老人的脸。一家人起早贪黑,在几亩薄田上辛勤劳作,汗水洒遍每一寸土地,可收获却少得可怜,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艰难地喘息着。后来,小郭成果敢辍学,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找到了商机,日子如同雨后春笋般,节节高了起来。玉才那饱经岁月磨砺、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就连那几间破旧的土坯房,也在岁月的变迁中变换了模样,仿佛披上了一层崭新的外衣。

与此同时,韩春生家的黄酱在四高台及周边村落逐渐打开了市场。走进春生家的院子,十几口大缸整齐排列,宛若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份独特的美味。每年五至十月,浓郁醇厚的酱香如同调皮的小精灵,从墙头和篱笆的缝隙中悠悠飘散出来,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起初,邻居们总会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对这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多有不适,仿佛面对一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不仅渐渐习惯了这股酱香,还如同上瘾一般,深深迷恋上它。若是偶尔几天闻不到这熟悉的酱香,便觉得生活里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心里空落落的。

韩春生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憨厚质朴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真诚而温暖。平日里,他或是操持瓦工活,在工地上挥洒汗水;或是打理庄稼,在田间地头辛勤耕耘;闲下来便是帮妻子制作黄酱。孩子们一有空也会蹦蹦跳跳地跑来搭把手,一家人齐心协力,如同紧密咬合的齿轮,将这份小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郭成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前往清城取货时,特意到清远食品厂,详细询问黄酱的包装工艺,回来便风风火火地从玻璃厂定制了几百个罐头瓶。当二斤黄酱被精心灌装进玻璃瓶,再封好盖子,原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酱瞬间焕然一新,变得精致诱人,档次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如同灰姑娘穿上了华丽的水晶鞋,光彩照人。

这天,老韩家院子像是炸开了锅,韩家与郭家的众人齐聚在院子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给黄酱起名字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郭凡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得像是发现了宝藏,“嗖”地站起身来,大声提议道:“要不就叫‘韩大妈黄酱’,一听就亲切,让人一下就想起咱家自制的味道,多接地气啊!”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仿佛在为自己的创意呐喊助威。

清泽听后,忍不住捧腹大笑,捂着肚子调侃道:“这名字也太土气了吧,现在的人都讲究时尚、洋气,这名字可吸引不了顾客。”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清城黄豆酱’挺不错,既大气,又能让人一眼就知道这酱来自清城,多有知名度!”

郭凡却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反驳道:“这名字太大了,咱这小本生意,哪能撑起这么大的招牌,顾客会觉得名不副实的。”他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论得面红耳赤,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许久都没能确定最终的名字。

韩清洋坐在一旁,一直静静地思考着,他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要不咱别费心思起名字了,直接光瓶装大酱。这样不仅能降低成本,而且乡亲们买了酱,还能把瓶子当水杯用,多实惠,肯定更受欢迎!”他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睿智。众人听后,相互对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都觉得清洋的主意最实在。于是,此后春生家制作的辣椒酱、番茄酱也都采用光瓶包装,不再特意起名。

改革开放初期,像韩春生家这样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蓬勃涌现。他们凭借诚实的劳动和辛勤的付出,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盏明灯,赢得了百姓的认可,收获了应有的回报,在时代的舞台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然而,与这蓬勃发展的小作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四高台村芦苇销路的日益惨淡,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寒冬。

每年秋冬交替之际,芦苇荡里一片金黄,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拂过,芦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忧伤而低沉的乐章。村民们头戴斗笠,手持镰刀,在芦苇丛中忙碌穿梭,他们的身影在芦苇间若隐若现,像勤劳的蚂蚁。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中仍透着对生活的期待,那是一种在困境中不屈不挠的信念。然而,到了寒冬腊月,曾经热闹非凡的收购市场却冷冷清清,如同被遗弃的废墟,只有几个收购商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像霜打的茄子。随着时代的进步,芦苇在众多领域的用途逐渐被其他材料替代,价格也大幅下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落千丈。村民们无奈之下,只能以极低的价格将苇子卖给大蒲洼的造纸厂当作纸浆原料,这样的价格,仅比当作柴火烧稍微划算一些,让人心酸不已。

伴随着芦苇销路的不畅,四高台村悄然酝酿着一场变革,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迎来曙光。村长张金贵站在村委会的院子里,他身材高大魁梧,像一棵挺拔的白杨,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着手,神色坚定得如同即将出征的将军,他提出建议:“把苇田改造成鱼塘,由村委会发包,村民个人承包,以此增加农民收入!”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院子里回荡,振聋发聩。

韩春发和李宝光听后,立刻举双手赞成,春发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大声说:“太好了,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鱼塘里鱼儿欢腾跳跃,村民们增收致富的美好景象,那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可郭永合却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表示反对。他缓缓走上前,语重心长地说:“苇子销路不好只是暂时的,风水轮流转嘛,说不定过几年销路就好转了。但要是把鱼塘变回苇田,那可就难了。这苇田是咱们农民千百年来赖以生存的根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毁掉啊!”他的眼神中透着忧虑,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像一道道沟壑,仿佛在诉说着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

班子成员和村民代表各执己见,争论得面红耳赤,像一群激烈争吵的鸟儿,村委会始终无法就这项决议达成一致。最终,张台、韩台和李台决定自行其是,各自组织改造苇田,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近年来,随着国民经济的逐渐活跃,村子里渴望养鱼的人不在少数。当大家得知苇田将被改造成鱼塘进行发包的消息后,纷纷争先恐后地赶到村委会,像一群争抢食物的小鸡,大家你推我搡,吵着要承包。“我要承包十亩!”“我先来的,我要最好的那块地!”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十分混乱。有的村民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和旁边的人争论得不可开交;有的村民则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试图往前排靠,像在拥挤的集市中寻找珍贵的宝物。经过三个台负责人的反复商讨以及村民代表的认真表决,苇田最终以首年每亩三百元的价格发包,承包期可选择五至十年,五年后每年在原承包价格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这个决议最终为这场激烈的角逐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九二年春耕前,芦芽刚刚破土而出,嫩绿的芽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像一颗颗珍珠。四高台就出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仿佛一幅生机勃勃的春耕图。除了郭台,上千亩苇田被几十户村民承包,大家齐心协力,如同并肩作战的战友,兴建鱼塘。承包户们开来推土机,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一片片苇田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深坑,仿佛大地被挖开了一个个神秘的宝藏洞穴。挖起的泥土被用来筑起一道道河坝,河坝两侧插上柳枝,以加固堤岸。微风拂过,柳枝轻轻摇曳,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在翩翩起舞,诉说着这片土地即将迎来的崭新变化。

挖好的鱼塘露出黑色的塘底,黑胶质的粘土十分紧实,无需担心漏水问题。人们将白灰均匀地洒在塘底,在阳光下暴晒数天进行消毒,这晒坑的步骤至关重要,不可或缺,如同给新房间进行彻底的清洁。晒完坑,先灌满一塘清水,此时的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但此时还不能投放鱼苗。浸泡数日后,需将水排掉,然后在塘底铺上一层动物粪便和酒糟。据说这样可以滋生养分,促进浮游生物的繁殖与生长,这一步通常被称为肥水。肥水之后,再注入一层新的清水,浸泡一段时间,接着铺上一层土,最后再次灌满水,此时的鱼塘如同精心准备的摇篮,等待着鱼儿的到来。

苇田地养鱼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承包户们起初大多喜欢养草鱼,因为草鱼以草为食,村民只需打些芦草投喂即可,简单又方便。草鱼饥饿时,会将苇田里的芦根啃食得一干二净,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生命力顽强的芦苇,就这样被草鱼彻底消灭,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芦苇彻底败下阵来。

四高台村发包鱼塘的消息迅速传开,像一阵风,很快就传到了外乡。许多外乡人听闻后,纷纷赶来承包鱼塘,像嗅到了宝藏气息的寻宝者。刘大拿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找到韩春生,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说道:“妹夫啊,我想在你们村承包两个鱼塘,你可得帮哥这个忙,给我找块水土优良、位置绝佳的苇田地。”实际上,刘大拿包鱼塘并非为了自己吃鱼或卖鱼赚钱,主要是想用自己养的鱼送礼拉关系,剩余的则作为福利发给地毯厂的工人和乡中的教师,他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刘大拿有个高中同学叫白志德,一直在清城教书,前几年被调到清远县教育局,担任人事科科长。据传,刘大拿在九三年被评为县优秀校长,这位老同学在背后出了不少力。从那以后,刘大拿与白志德的联系愈发密切。每逢节假日,他都会去老同学家拜访。起初,他送一两块地毯,但时间久了,觉得地毯不适合频繁当作礼物。后来,他便改送当地特产。大蒲洼水域资源丰富,最好的特产当属鱼和一些水禽。近年来,随着国家对野生动物保护力度的加大,人们的环保意识逐渐增强,不敢再公然猎杀野禽,因此水产品便成了送礼的热门选择。

买鱼送礼不仅麻烦,而且成本较高。要是买到新鲜的鱼还好,可一旦买到品质不佳的,送礼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当刘大拿听到四高台发包鱼塘的消息后,灵机一动,心想不如趁此机会自己包个鱼塘,养殖一些高档水产品用于送礼。于是,他将承包来的二十亩鱼塘一分为二,一塘养鱼,一塘养虾,开启了自己的养殖计划。

每到逢年过节之时,刘大拿便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刻。节前,刘大拿早早地嘱咐白志德,与清远县教育局副科长以上的领导干部联络妥当。随后,他亲自押着地毯厂的货车出发,司机熟练地驾驶着车辆,穿梭在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送礼,每到一家,领导干部能收到几尾活蹦乱跳的大鲢鱼和十斤新鲜的大虾。一来二去,教育局的领导们都记住了大蒲洼乡的刘校长,对白志德这位人事科长也心存感激。

送礼之后,刘大拿会惬意地窝在办公室那张旧藤椅上,藤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创业之初,那时的他,不过是八间房一个普普通通、满怀壮志的穷小子。从最初贩卖蚬子,到后来投身地毯生意,他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慢慢积累起财富。这些年,虽说赚了不少钱,但他的财富如同潺潺流水,一边源源不断地进账,一边又为事业的发展铺路,还毫不吝啬地慷慨散去。提及那些送出去的钱财,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懊悔,反而洋溢着几分自豪,仿佛在回味一场辉煌的战斗。大蒲洼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浸透着他的心血。

乡中淘汰下来的桌椅和其他设备,刘大拿毫不吝惜地捐给了各村的小学。就说四高台小学吧,那学校破败不堪,墙壁上的漆皮斑驳脱落,桌椅缺胳膊少腿,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垮。刘大拿的捐赠,恰似一束明亮而温暖的阳光,穿透阴霾,照亮了这个灰暗的角落。孩子们看到崭新桌椅的瞬间,眼睛里瞬间燃起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那些用洋灰刷墨汁做成的黑板,也逐渐被乡中替换下来的毛玻璃黑板所替代。就连教师的办公桌椅和书柜,都印着“大蒲洼乡中”的字样,它们如同沉默的讲述者,静静地诉说着这段充满温情的故事。

当刘大拿看到无数农村孩子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全神贯注、安心地学习时,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那笑容温馨、淡然且充满了幸福感,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回馈。他背着手,悠然地在校园里踱步,脚步轻快得如同在云端漫步,眼神柔和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在欣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然而,有时当他瞥见一些淘气的孩子,慵懒散漫、无所事事,甚至凑在一起惹是生非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他忍不住在心底反复自问:“我如此辛苦地付出,到底值不值呢?”

每当陷入这般自我怀疑的情绪中,他总会默默地走到校园里那棵古老的槐树下,静静地坐下。微风轻柔拂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温柔地安慰着他。他凝视着校园里来来往往、充满活力的孩子们,轻声对自己说道:“我所做的这些善事,能够让大蒲洼乡大多数的孩子受益。不管在哪个年代、哪种社会环境下,学校总会有几个叛逆调皮的学生。这些孩子以后可能会浪子回头,有的或许会误入歧途,但无论如何,社会自会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学会成长。”

每年中考和高考结束后,刘大拿都会雷打不动地从地毯厂拨出一笔专项资金,用于奖励成绩优异的学生。他坐在办公桌前,戴上老花镜,神情专注地翻阅着学生的成绩单,嘴里还不时小声念叨着:“考上一中的学生,每人奖励四百元;考上师范的,每人三百元;要是咱大蒲洼乡的孩子考上了大学,那奖金可得按千元来计算了。”

年复一年,这笔奖学金的支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时也让刘大拿心里直发慌。有时,他会坐在藤椅上,眉头紧锁,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要是以后国家普及了大学教育,或者厂子效益变差了,这奖学金给不出来,蒲洼的乡亲们会怎么看我呢?常言说升米恩、斗米仇,善门不好开,善财也难舍,这可如何是好?唉!走一步算一步吧,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再想办法吧!”

在这种自我暗示与心理安慰下,刘大拿这些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善行。大蒲洼乡的升学率一年比一年高,老师们的教学水平不断提升,教学风貌也日新月异。大蒲洼的百姓对这位刘校长,那可是打心底里信服、尊敬和爱戴。从这些方面来看,刘大拿无疑是成功的。然而,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刘大拿的家庭也不例外。

他的女儿金香,自幼便聪慧伶俐。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青春的活力。她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清澈的湖水,灵动且透着十足的灵气。金香的中考成绩十分优异,上一中完全绰绰有余,可刘大拿却固执地让女儿选择了师范学校。金香满心委屈,眼眶泛红,哭着哀求父亲:“爸,我真的想去一中,以后还想考大学呢。”刘大拿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闺女啊,你早晚是要嫁人的,不求大富大贵,有个安稳的铁饭碗,将来成家了不让我操心,这才是最妥当的安排。”就这样,金香美好的大学梦,被他硬生生地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对于儿子金强,刘大拿则寄予了极高的期望。金强从小就长得虎头虎脑,模样憨态可掬。上了初中后,个头蹭蹭地往上蹿,变得又高又胖,可学习成绩却始终不太理想。刘大拿满心期待儿子能像自己一样,在未来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实现自己未曾完成的梦想。他盼望着儿子能考上一中,接着迈进名牌大学的校门,再出国留学深造,等学成归来、衣锦还乡时,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作为。因为这个殷切的期望,他平时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集中在金强身上,无意间冷落了金香。可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金香的成绩在学校里一直名列前茅,金强的成绩却总是在下游苦苦挣扎。

前年中考,金强的成绩很不理想,刘大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四处托人帮忙,甚至找到了白志德。他一脸焦急,拉着老同学的手,言辞恳切地说:“老哥啊,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把我儿子送进一中的普通班,等高二再转到重点班。”白志德尽心尽力地忙前忙后,四处疏通关系,可最终还是未能达成心愿,金强最后被补录到了马庄中学。

在马庄中学这个普通高中里,金强的学习成绩依旧毫无起色,在班里垫底。每年寒暑假,刘大拿都不惜重金聘请学校里教学水平最高的老师,单独给儿子补课。可每次看着老师讲得口干舌燥、费尽心思,金强却依旧一脸茫然、似懂非懂的样子,刘大拿就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补完课,他总会忍不住地责备金强:“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看看你姐,再瞧瞧你!”金强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大气都不敢出。刘大拿心里窝火,还常常毫无缘由地责备媳妇:“儿子学习不好,就是因为遗传了你那些不好的基因!”媳妇满心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出声反驳。

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富贵如帝王之家,也难免会有烦恼,更何况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呢。刘大拿有时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先是顺利考上一中,接着又成功考上名牌大学,还从自己这儿领走了丰厚的奖学金,心里在羡慕的同时,难免会滋生出一些嫉妒之情。看着那些孩子的父母满脸洋溢着骄傲与自豪的神情,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说。这些复杂的情绪,在这些年如同一颗颗默默生长的种子,在他心底慢慢积累、扎根,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会引发怎样意想不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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