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原本只是闭着眼睛，下巴随着呼吸一鼓一鼓，但是在这灵石靠近之时眼睛猛地睁开，舌头一卷就把这块灵石吞入腹中。
“三师弟，小师弟入门了，下来见见吧。”
下来……见见？
牧阳突然间沉默了。
上方的金蟾看着二人，眼中的神一点点回归。
属于蛤蟆的横瞳也缓缓收缩，变回了属于人的圆瞳。
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宗主和师父提起上云峰会是那般神情了。
感情那孽畜两个字不是形容词啊！
“小师弟……”
金光一闪，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
身穿着一身白色弟子服，一头短发乱糟糟的显得有些邋遢，两颊凹陷，眼圈漆黑。
一副即将猝死的样子。
“三师兄好，我叫牧阳，日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牧阳连忙行礼。
“嗯，好……”
三师兄揉着自己头发，似乎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初次见面，总得给些见面礼才是。”
“三师兄不必客气，我……”
牧阳话音未落，三师兄突然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了“咔咔”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嗓子当中。
“二……二师兄！”牧阳咽了口吐沫，不自觉抬头看向二师兄。
二师兄拍拍牧阳肩膀，丝毫不在意过往路人看过来的目光“没事，你三师兄平时在这里当金蟾，不好带空间法器，修的是腹中乾坤。”
他，平常，在这里当金蟾。
这话是没错，可为什么总感觉……
话音刚落，三师兄口中吐出一个锦囊，外加一枚铜钱。
吐出那铜钱之后，三师兄脸上更添几分疲惫，看上去一副即将猝死的样子。
在牧阳的目光当中，三师兄把上面的粘液甩掉，然后塞进了牧阳的手里。
“你才初入宗门，花钱的地方还多，这袋子中存了一些灵石，花完了再来找我，这铜钱……”
牧阳方才听二师兄说了，这铜钱是一先天法宝，却是没想到三师兄化身的这金蟾也可以孕育出这铜钱。
三师兄打了个哈欠，身体慢慢颓了下去，皮肤泛起金色。
“这铜钱是我所化金蟾的本命之物，留在身上可以增添财运，如有危险，也可……唤我……”
结结巴巴把话说完，三师兄再次变回了金蟾，腿一蹬又跳了回去，两眼紧闭，金色的身体上光芒不在，浮现出一层灰白之色。
“二师兄，三师兄他没事吧……”牧阳有些担心的看了三师兄一眼。
这……都掉漆了啊？
“没事，不必担心，死不了。”二师兄有些羡慕的看了铜钱一眼，笑吟吟说道。
“你三师兄修炼的这功法好处就在这里，寻常妖兽若是失了本命之物，实力跌落，终身再难寸进。”
“但你三师兄所仿妖兽丢了本命之物，只需数年便可恢复如初。”
牧阳拿着手里的东西，心中一暖。
我的天，多好的师兄啊，人壕话不多。
不过……
这都是人情，日后还是得还的。
也不知道师兄喜欢什么样的天鹅……
“多谢师兄！”
牧阳握紧铜钱，也不管三师兄能不能听到，向金蟾拱手作揖。
“好了，师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走了，去登记过后就可以回峰了。”
二师兄一掐指决，云气凝聚到二人脚下，轻轻托起两人。
一路上飞的不快，每路过一个山峰二师兄都为牧阳介绍一番。
牧阳听着二师兄的介绍，原本的忐忑不安也渐渐消失了。
还好，还好。
变化虽然有，可是远远没有到脱离掌控的那个程度。
天衍宗的大部分情况都和牧阳记忆中一样。
二师兄带着牧阳缓缓的飞着，嗓音温柔的讲解着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自己的一身白衣。
“在咱们天衍宗内，普通弟子穿白色弟子服，内门弟子穿黑色，而亲传弟子每一峰都有每一峰特殊的弟子服。”
牧阳也在奇怪，原书中提过弟子服的事，上云峰本不该是白色才对，可是……
牧阳看了二师兄身上白色弟子服两眼。
“是不是想问咱们上云峰为何也穿白色？”
二师兄眼眸眯起，嘴角露出一丝好看的微笑，身上灵力调动，流转之间，白色的弟子服上竟然有墨色的花纹浮现，凝结成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
“自然是为了在别人误以为我等只是外门弟子时展现！”
行，挺有雅兴啊，还讲究一个扮猪吃……
“用他们两心人的话讲，这就叫做扮猪吃虎，方便装逼打脸啊。”
牧阳脸上才刚刚浮现出来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那里，背后有冷汗渗出。
两心人？
那个熟悉的词，再加上这个明显亦有所指的称呼……
“师兄，何为两心人？”
“不急，到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主峰。
主峰也就是天衍峰，半山腰有一排阔气的大殿，平常宗门弟子领任务，领俸禄，都是在此处办理。
二师兄带着牧阳入了一个大殿，现在还不是天衍宗开门广收门徒的时间，所以这里显得十分清静。
殿内只有一张大桌，坐着一个看书的老人，老人背后立着数量繁多的木质柜子。
“陈师叔！”
二师兄向桌内老者拱手。
“小月来了啊，你就是你上云峰的小师弟了？”
陈师叔抬眼一扫，停留在了牧阳的身上。
“长的倒是白白净净，讨人喜欢。”
“来了天衍宗就安心呆着，早上宗主的那些话是冲着你师父，可不是冲着你。”
陈师叔有些费力的从椅子上起身，步履蹒跚的向柜子中走去“这是宗主师兄嘱咐我的。”
这话虽然说的冷漠，但是牧阳也可以感受到话语当中的关切。
牧阳连忙向老者拱手“多谢师叔！多谢宗主！”
在老者方才所坐的那张椅子的椅背上，挂着一个碧绿色的葫芦。
乍一看平平无常，可是这葫芦腹中一涨一涨，葫芦上下也有密密麻麻的像是血管一般的纹路跟着跳动，看上去有点恶心。
“小师弟，你方才不是问何为两心人吗？”
二师兄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进牧阳耳中。
牧阳顺着二师兄的目光看去，发现二师兄也在看着这个葫芦。
“两心人是药材，也是锻器材料，但同样……”
“也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