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工部。
祭酒宋江正忙着整理公务。
如今司业刘勋要处理西北大旱,部门事务全都落到他一人头上。
一把年纪,如今沦落到这一般田地。
宋江心里可憋着口气。
他现在只想刘勋赶紧走,再找人来填补这个空缺。
否则自己一人怕是独木难支。
正心烦意乱。
属下快步进入。
“祭酒大人!左右丞相来了!”
“什么?”
宋江震惊不已。
当朝重臣亲自莅临国子监,此事非同小可。
还是两位一同前来。
“所谓何事?”
宋江迟疑着问。
“属下不知,不过两位丞相似乎是来找刘司业的。”
“这小子又捅出什么篓子!”
“竟然能够惊动两位大人。”
宋江长叹口气。
本以为风波已经过去。
没成想现在愈演愈烈。
就怕最后会殃及池鱼。
“祭酒大人,现在如何是好?我们是否需要出门迎接?”
下官试探着问道。
左右两位丞相那架势也就只比女帝低一点。
若是招待不周。
必定会惹人非议。
“算了。”
“既然他们是来找刘勋,就让那小子应付,反正也没让我们出门迎接。”
宋江摆摆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当没听见。
“你去看看情况,等左右丞相打算离开,我在出门相见。”
国子监所以并非重权部门。
宋江好歹也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人情世故略知一二。
虽然不想趟浑水。
可是也不能失了礼数。
“下官明白!”
……
厢房中。
刘勋正美滋滋地品尝着美食。
杨布政传来的消息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只需顺着这个思路下去。
想要解决西北大旱,并非难事。
如此看来。
自己的小命就保住了。
正乐呵着。
房间门被人推开。
“刘司业,你真是好雅兴啊。”
刘勋抬头一愣。
他做梦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会是当朝左右丞相。
“两位大人怎么来了?”
“快快请进!”
二人倒也不客气。
一见桌上饭菜,忍不住调侃道。
“你这伙食,当真不错,看到我们二人也非常羡慕。”
“哈哈,两位丞相大人可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了你们,如若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小酌两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刘勋此刻心情不错。
也不害怕。
所谓现官不如现管。
梁位宰相虽然位高权重,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就行。
“我们可喝不下呀。”
右丞相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朝着左丞相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
“刘司业,你这顿酒我们可喝不下。”
“怎么了?”
刘勋眨巴着眼睛。
虽然自己确实没多少钱。
吃的喝的也不是山珍海味,人间佳酿,但也不至于如此招人嫌弃吧。
“你还不知道吗?”
“官库之前所筹集到的1,000万两银子,如今只剩一半。”
“什么?!”
刘勋瞪大了眼睛。
“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动官库的银子,不知道这是拿去救济西北灾民的吗?”
心中隐隐有些怒火。
盗亦有道。
朝堂当中那些官员平日里小恩小惠,也就罢了!
如今居然还打赈灾银子的念头?
也太过分了!
究竟有没有想过百姓的日子有多苦?
“哎哟,连我们二人都不敢动,这满朝文武谁敢中饱私囊啊?此事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左丞相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是说陛下?”
刘勋一愣。
这的确超乎他的预料。
整个江山都是周天子的,想要什么没有?
再说国库又不是没钱。
就非要动官库的银子?
脑子有泡吧!
“可为什么呀?”
“哎,这陛下沉迷修道,此事满朝皆知,恐怕这一次,同样也是将钱财用在此处。”
左丞相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却随时在打量着刘勋的神色。
“你说此事又非我们两人直管,更没道理去节外生枝。”
“可恶!”
刘勋拍案而起。
“陛下,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必须要去找她要个说法!”
“别别别,刘司业,陛下是什么样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若是到时候赢得龙颜大怒。”
“只怕又得受皮肉之苦。”
刘勋瞥了二人一眼。
“两位宰相大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们去帮我说说情?让陛下将500万的退回来?”
要是真用在刀刃上。
那也就算了。
比如安抚百姓或者加强军队建设。
这些都是合理的开支。
西北大旱也不可能一口气就直接将所有的1,000万两银子全部提出来。
可问题周天子将这些救命钱拿去做不靠谱的事情,就让他忍无可忍。
这帮游方术士,仗着自己懂点知识,变半桶水响叮当。
实际所作所为毫无用处。
500万两银子就这样打水漂,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都是无法接受的。
“刘司业,陛下是什么样的脾气,难道您还不清楚吗?我们二人如何能够做得了主,只怕这钱一时半刻恐怕是补不回来了。”
左右丞相忍不住叹气。
这倒是真的。
西北等着救灾。
周天子擅自挪用,这可非比寻常。
500万两白银能救多少百姓性命,自然不言而喻。
刘勋更是越想越气。
我们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凑了1,000万两银子出来,可女帝你倒好。
说挪用就挪用!
还真就一点不考虑是吧?
“不行,我必须要去找她要个说法!”
“刘司业三思,若是此事激怒了陛下恐怕会得不偿失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左丞相意味深长道。
这话当真好言相劝。
若在口无遮拦必定引火上身,没准儿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哼!万事万物逃不过一个理字,我还就不相信,她真的就能够熟视无睹!”
刘勋愤愤不平道。
随即起身便扬长而去。
左右丞相见状,对视了一眼。
虽然小心思得逞,却无半点轻松之意。
“也不知道他这次能否化险为夷。”
“听左丞相这口气,也开始为刘勋担忧了?”
右丞相意味深长道。
“当然,能够提出私库制,必定是个人才,也就是年轻气盛,加以时日锤炼一番,必定会有作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