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落霞城？"

燕国皇帝李煜站在城门前，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宽阔的大道上，马车川流不息。

路面平整得看不出一丝凹凸，两旁的垂柳随风轻摆，与远处巍峨的城墙相映成趣。

"陛下请看。"姜尚武指着道路，"这路面是用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铺就的，听说......"

话未说完，一阵轰隆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商船正从运河中缓缓驶过。

船身足有三层楼高，桅杆直插云天。

"好大的船！"李煜惊叹，"这就是他们的商船？"

"回陛下，这还不是最大的。"姜尚武压低声音，"听说他们的海船，比这还要大上三倍。"

李煜若有所思："难怪你说不能与他为敌......"

正说着，一队骑兵护送着陈北芒亲自来迎。

"燕皇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

寒暄过后，陈北芒亲自带着李煜参观城中。

每走一步，李煜都要惊叹一番。

那些整齐的街道，错落有致的楼房，还有那些他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无一不让他感到震撼。

"这是......"李煜指着路边一个正在喷水的石雕。

"自来水。"陈北芒解释道，"城中每家每户都有。"

姜尚武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他想起自己当初劝谏撤军的决定，不由得暗自庆幸。

穿过闹市，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天下第一楼？"李煜仰头望去，只觉得眼前一亮。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下，将整座建筑映照得流光溢彩。

那些精美的雕刻，华丽的装饰，无一不彰显着匠心独运。

"请。"陈北芒做了个请的手势。

楼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李煜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酒席上。

他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又想起方才所见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夏皇。"他端起酒杯，"你可知道，朕为何会亲自来访？"

陈北芒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朕是来学习的。"李煜叹了口气，"这些年来，燕国虽不算弱小，可与落霞城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燕皇过谦了。"

"不。"李煜摇头，"朕说的是实话。今日所见，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这天下，终究是要变的。"李煜意味深长地道，"而朕，不愿看到燕国被这变化所抛弃。"

陈北芒端起酒杯，与李煜相视一笑。

"夏皇。"李煜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今日所见，让朕不禁想起一句古语。"

"哦？"陈北芒饶有兴致地道，"愿闻其详。"

"天命所归，顺之者昌。"李煜意味深长地道，"夏皇能在短短时日里建成如此盛世，想必是得天独厚。"

陈北芒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淡然一笑："燕皇此言差矣。天命虽重要，却也要看人如何去把握。"

"此话怎讲？"

"你我都知道，这天下之争，从来都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陈北芒缓缓道，"而是在于谁能真正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开太平。"

李煜点头赞同："夏皇所言极是。"

"所以......"陈北芒站起身来，"朕以为，与其争这一城一地，不如想想该如何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李煜若有所思："夏皇的意思是，这天下......"

"天下之大，岂是一人之天下？"陈北芒望向窗外，"你我既为一国之君，自当以开创盛世为己任。"

李煜眼中精光闪动："夏皇说得对。只是不知夏皇心中可有良策？"

"说到天下......"陈北芒放下酒杯，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燕皇可曾想过，这方寸之地，不过是沧海一粟？"

李煜一怔："夏皇此言何意？"

陈北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到窗前。远处，一艘巨船正在驶入夜色中，桅杆上的灯火如同天上繁星。

"你我都知道，眼下这片土地上，大家争来夺取还是这么大，何已为天下？"陈北芒转过身，目光深邃，"可是在那辽阔的海洋之外，还有无数我们未曾踏足的土地。"

李煜若有所思："夏皇的意思是......"

"何必为了这弹丸之地争来斗去？"陈北芒意味深长地道，"大海之外的财富，足够我们两国共享。"

"可是......"李煜迟疑片刻，"那海外之地，当真有那般富庶？"

陈北芒微微一笑："燕皇觉得，那些倭寇如何？仅仅倭寇一国，就有好几座几百年都采之不绝的银矿。其他地方呢？"

他指着远处的港口："如今我大夏已掌控了海上航线。但是，这海洋何其广阔，单凭一国之力，如何能尽览其中奥妙？再说，海外如此多国，又岂是一国能尽占的？"

李煜眼前一亮："夏皇的意思是......"

"燕国多铁矿，可造战船。"陈北芒目光如炬，"而我大夏，有着最先进的造船之术。若是能够......"

"好！"李煜猛地站起身来，"若真如此，我燕国愿与大夏结为盟友，共同开拓海外！"

"既然如此......"陈北芒拿起桌上的酒壶，为李煜斟满，"不知燕皇以为，我两国该如何合作？"

李煜思索片刻："依夏皇之见，战船造价几何？"

"一艘五层楼高的大船，若要配备火器，约莫需要黄金万两。"陈北芒不疾不徐地道，"其中，铁料便占了三成。"

姜尚武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价格，足够打造一支万人的精锐骑兵了。

"如此说来......"李煜缓缓点头，"若是我燕国出铁，可否折抵造船的费用？"

陈北芒轻轻摇头："单纯的铁料却是不够。燕国的矿脉，朕也略有耳闻。那北境的寒铁，最是适合打造火器。"

李煜眼中精光一闪："夏皇是想......"

"一艘战船，便换一处寒铁矿的开采权，如何？"

"这......"李煜微微蹙眉，"寒铁乃是我燕国的命脉......"

"燕皇多虑了。"陈北芒笑道，"朕要的不过是开采权。税收、人力，仍归燕国所有。更何况，若是这海外贸易一通，寒铁的价值，岂是现在可比？"

李煜眼前一亮，他忽然明白了陈北芒的用意。

"好！"李煜一拍案几，"依夏皇之言，我燕国便以北境三座寒铁矿的开采权，换取十艘战船如何？"

"三座矿，至少值十五艘。"陈北芒不动声色，"而且朕还可以派遣工匠，教授燕国匠人打造火器之术。"

"十二艘！"

"十四艘，外加一座船坞的图纸。"

"成交！"

两位帝王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