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呼吸粗重,如同拉风箱一般,胸膛剧烈起伏。
他紧盯着傅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傅深!”皇帝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傅深依旧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如同劲松一般,不肯弯曲半分。“臣,无话可说。但臣,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皇帝怒极反笑,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傅深面前,“你祖父降敌,证据确凿!你身为傅家子孙,竟敢说毫不知情?你当朕是傻子吗?”
“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陛下!臣冤枉!”傅深挣扎着。
“冤枉?哼!到了阴曹地府,你再去跟阎王爷喊冤吧!”皇帝拂袖而去,留下傅深一人,在空荡的大殿中,绝望地嘶吼。
圣旨很快下达,赐傅深死罪,
曾经的少年英雄,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即将被处死。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侍卫们如饿狼扑食般涌向傅深,要将他押入天牢。
傅深却岿然不动,宛如一尊石雕,任由他们钳制。
他目光空洞,昔日的神采荡然无存,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既定的命运。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唯有深深的绝望,如同浓墨般化不开。
此刻的他,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雄鹰,无力再翱翔于九天之上。
就在这时,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父皇!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平阳公主身着素服,一路小跑着冲进大殿,在她身后,跟着两名神色焦急的宫女。
她不顾礼仪,径直冲到皇帝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父皇,求您饶了傅深!”
皇帝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冰冷:“平阳,你这是做什么?傅深一家通敌叛国,罪不容诛!你莫要为他求情!”
“父皇,傅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平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傅老将军降敌之事疑点重重,傅深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父皇明察!”
“陷害?证据确凿,岂容抵赖?”皇帝怒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国家大事?速速退下!”
平阳公主却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皇帝,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傅深为大雍王朝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他若有反心,岂会等到今日?相信他,他一定是清白的!”
平阳公主这声悲戚的呼喊,激起层层涟漪。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此刻却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缓缓走出队列,躬身施礼:“陛下,老臣以为,平阳公主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傅老将军降敌之事,虽然证据确凿,但傅深将军却一直忠心耿耿,为我大雍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莫要冤枉了忠良。”
他的话在朝中极具分量。
有了他带头,其他大臣也纷纷站出来,为傅深求情。
“陛下,乃是我大雍王朝的栋梁之材,如此草率定罪,实在令人心寒啊!”
“陛下,傅老将军降敌之事,或许另有隐情,还请陛下明察秋毫,给傅深将军一个辩解的机会!”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应当彻查清楚再做定夺,以免造成冤假错案!”
一时间,朝堂之上,求情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皇帝。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和一众大臣,心中开始动摇。
傅深在朝中颇有威望,深得军心,如果贸然处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众卿家所言,朕也并非没有考虑。只是,傅老将军降敌一事,证据确凿,朕不得不严惩。如今,傅深身为傅家子孙,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他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父皇……”平阳公主见皇帝有所动摇,再次哭求道:“他绝不会背叛大雍王朝!求父皇明察!”
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来人,将傅深禁足三个月,严加看管,待朕彻查此事之后,再做定夺!”
“谢父皇!”平阳公主破涕为笑,连忙叩谢。
傅深被禁足在府中,傅深被幽禁府中,雕梁画栋依旧,锦衣玉食未断,但曾经鲜活的世界如今却成了一座牢笼,将他囚禁于方寸之间。
他来回踱步,心中的烦躁如同野草般疯长。
皇帝的“容后再议”,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缓兵之计,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局势变幻莫测。
他明白,这三个月,与其说是禁足,不如说是给他苟延残喘的机会,若是三个月内不能查明真相,洗脱罪名,等待他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他坐在紫檀木椅上,手紧紧地攥着茶杯。
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不断闪过爷爷被俘,以及朝堂上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凿”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让他心乱如麻。
他努力地回忆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爷爷降敌叛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傅深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一般。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爷爷叛国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