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等国华少爷学打完枪,你就送他回府,不准他在山上呆太久。”
见邓国华高兴地跑了,邓国军转过身朝刘小宝说道。
刘小宝虽然有些不想回去,但没办法,毕竟邓国军是少爷,少爷的话敢不听吗?于是只好点头:“好吧!少爷,我知道了。”
等战士们吃完早饭,邓国军带上七八名战士去附近山下的老乡家购买一些建房用的木头和木皮。
好在这些东西老乡家都有不难买,不到半天就全买齐了。
于是第二天,邓国军把几十个战士全部带到风云岭腊子口去盖房。
风云岭腊子口,确实如邓国军说的那样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尤其是那里的一线天,是一条近千米长的狭窄小道,道的两边全是如刀削般的峭壁直插云霄。
只要用足够的火力控制住小道,就算敌人有千军万马也无计可施,真正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就在邓国军带着战士们在腊子口忙着盖房的时候,伊藤正雄派出的谍报人员也在天台山一带秘密打探火旗军的下落。
这天上午,天台观来了个年轻香客。
看他的装束与本地人无异,不过说话的口音明显就是外地来的。
另外此人出手阔绰,一来就给观里捐了几块大洋的香火钱。
刘道长见年轻香客出手大方,就赶紧上前抱拳作揖:“多谢施主乐善好施,贫道有礼了。”
刘道长虽然不是贪财之人,但别人能多捐一些香火钱,对他,或对道观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是吧!
年轻香客微微一笑:“道长休要客气,区区几块银元不足挂齿。贵观名声在外,在下早有耳闻,只因平时俗事缠身无暇前来……”
刘道长见年轻香客说话有些咬文嚼字,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贫道看施主谈吐不凡,敢问施主在哪高就?”
“高就谈不上,在下不才,目前在祁阳经营一家山杂货铺,今天是去金洞准备收购一些山货,顺道来贵观烧香许愿。”年轻香客淡淡笑道。
“原来如此。”刘道长恍然大悟,接着连忙用手作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施主快烧香许愿吧!”
天台观正殿,一对母女这时正跪在道德天尊神像面前闭目许愿。
不一会,母女俩许完愿起身离开,年轻香客就点燃三支香插在道德天尊神像的香炉前,然后后退几步跪在团蒲上,双手合什作许愿状。
也不知年轻香客许了什么愿,过了片刻站了起来,见刘道长还在一旁就展颜一笑:“道长,在下想四处参观一下贵观,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刘道长想也没想就立马答应,毕竟人家捐了几块大洋的香火钱,提出参观一下道观这个条件能不答应吗?
不过话一出口,刘道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马上又道:“那贫道亲自带施主四处参观一下。”
“好吧!那就有劳道长了。”年轻香客没有推辞,好像有人带着他参观也挺好的。
刘道长带着年轻香客在正殿看了看,后又到东西两侧殿去参观。
“妙呀,雕像神态逼真,巧夺天工,就算鲁班在世也不过如此。”
在东侧殿,年轻香客见雕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大为惊叹。
“多谢施主夸赞,贫道曾听师傅说过,本观建于北宋宣和年间。而观里所有的雕像,据说是请了当时著名的金刀圣手西山居士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来雕刻才得以完工。”
刘道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颇有些得意的道。
年轻香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雕像如此生动传神,是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来雕刻,不容易呀!”
天台观建造确实不容易。
要知道,当初建它的时候,北宋统治已危机四伏。
宋微宗为了自己能专心享乐大兴土木。
对于朝政,他则一股脑儿地扔给了以蔡京为首的六贼把持,引得民怨沸腾。
于是各地义军揭竿而起,特别是山东宋江和江南方腊两支义军,更是令北宋统治者寝食难安千方百计欲除之而后快。
而祁阳的张付生也聚齐了几千人马揭竿而起,而且很快就攻陷了零陵府。
接着,义军一路势如破竹一连攻克了零陵府周边的几个县,队伍也从几千人迅速扩大到几万人。
可惜没过多久,北宋派了十万大军前来镇压。面对汹涌而来的宋军,数万义军毫无怯战奋起迎敌。
经过数日的激战,义军由于人数,武器,及作战经验均不及宋军,最后兵败双牌阳明山。
而张付生当时不愿被俘受辱,故自刎身亡。
也就是在那义军揭竿四起,以及宋微宗集团的腐朽统治的情况下,天台观的第一任当家道长青云道长几乎耗尽了大半生出外化缘所得来的积蓄,以及附近一些乡绅巨贾的资助,才得以在几年内把道观建成,可见其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大……
刘道长这时陪着年轻香客参观完西侧殿,从里面出来到了后院。
“道长,那一排房子你们用来干什么呀?”
年轻香客这时指着前面一排一层高的房子问,也就是火旗军住的那排房子。
刘道长笑道:“那一排房子有几间是本观用来堆放食杂物之用,另外有几间房是用来为远道而来的香客作临时借宿之用。”
“是嘛,那可以参观一下吗?”年轻香客一听饶有兴趣地问。
刘道长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那一排房子前。
刘道长用手打开一间房门,用手朝里指了指:“这是堆放食杂物的房间。”
“看来贵观家境颇丰,房里堆满了不少余粮呀!”年轻香客朝房里看了看,看见里面存放了不少的粮食。
“哪里哪里,这都多亏各位施主平时多多施舍,贫观才得以勉强度日。”刘道长连忙笑道。
后来,刘道长又打开了一间房门:“这房是用来给远道而来的香客作临时借宿之用。”
“道长果然是宽厚仁慈菩萨心肠,连远道而来的香客的借宿这个问题都想到了,佩服佩服。”
年轻香客进房看了看几张空床,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然后一脸赞许的道。
“不敢不敢,施主过奖了。”刘道长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心里在想,昨天多亏火旗军都走了,而且走的时候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有很多人来住过的痕迹。
当然,这并不是说刘道长在提防年轻香客,而是火旗军来观里借宿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小心一点总没错是吧!
从后院出来,年轻香客跟刘道长又聊了几句就下山了。
而与此同时,祁阳下码度莲花村刘老黑的家。
刘老黑的老婆曾海玲此时在大厅里呜呜呜的哭过不停,她的婆婆,也就是刘老黑的娘李氏坐在旁边陪着掉泪,该死的小鬼子,买石矿不成就把人抓去,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稍倾,曾海玲停止哭泣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朝李氏道:“娘呀!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桂阳,不然他真的会被鬼子枪毙的呀!”
曾海玲嘴中说的桂阳,就是刘老黑,刘老黑名叫刘桂阳。
李氏用手拭了拭自己昏黄的老泪:“海玲呀!你就放心吧!娘一定想办法把阳儿救出来。”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子从外面匆匆进来:“娘,嫂子,我回来了。”
“东儿,你去镇公所见到你哥没?”李氏一见年轻男子就急忙开口问道。
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氏的小儿子,也就是刘老黑的弟弟,名叫刘桂东。
刘桂东连忙答道:“见到了,我哥被关在镇公所的一个房间里,不过我去的时候,我哥躺在地上没起来,我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好像是被鬼子用刑了……”
听到刘桂东这么一说,曾海玲又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娘,您可要想办法救救桂阳呀!不然他这次恐怕活真的不成了,呜呜呜。”
“救,当然得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救,阳儿不但是你的老公,同时也是我的儿子。”李氏用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问刘桂东:“陶警长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来了吧!我去找陶警长的时候,他正在有事,说把手上的事忙完就马上过来。”刘桂东连忙答道。
李氏闻言点了点头:“这次能不能救你哥,就看陶警长能不能帮上忙了。”
“妈,你说陶警长这次真的会帮咱们吗?”
刘桂东有些不太确定,镇公所的那几个jing察平时除了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好像还从来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李氏道:“这个陶警长说起来也不算是一个外人,他是你一个远房表哥。”
“表姨妈,运生来看您了。”
李氏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接着一个身穿伪警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哎呀,运生来啦!快坐快坐,东儿,赶快给你表哥上茶。”
李氏此时一脸激动,就像见了大官似的,赶紧叫刘桂东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