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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那可乐飞溅出来弄得人狼狈不堪的事儿才发生在前头呢，这会儿程铭心里可还七上八下的，满是忐忑。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自己差点就被那喷溅的可乐波及，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现在也是一身污渍了。

所以此刻，当任涛拿着油条递过来，还热情地询问自己吃没吃早饭的时候，程铭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敢碰，甚至一看到那油条，就下意识地担心起会不会又沾上油污来，毕竟刚刚才躲过一场“污渍危机”。

心里这么想着，程铭也没犹豫，直接就冲着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大声说道：

“老师，我能去上个厕所吗？”

他想着，先离开这个让他感觉有些别扭的地方再说，省得在这儿还得应付任涛，又怕再出啥幺蛾子。

“可以，快去快回啊！”

老王听到程铭的请求，倒是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还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示意程铭赶紧去。

在程铭快步朝着厕所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后，老王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俩孩子之间刚才那一连串的事儿。

他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意，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似的，然后颇有深意地、若有所思地看了任涛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审视，又好像藏着些许疑惑。

“老师，我也想去上厕所！”

任涛瞧见程铭这么轻易就获得许可去厕所了，而且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打着小算盘呢，想着正好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去跟程铭再说点啥或者再做点啥小动作，于是便急忙跟着说道，那语气里还透着一股急切劲儿，就盼着老师能赶紧点头同意。

程铭带着满心的烦闷与杂乱的思绪，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厕所。

一进厕所，他便径直走向洗手池，那股子憋在心里的无名火让他伸出手去拧开水龙头的时候，格外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这一拧之上。

此时正值三月份，天气尚还有些凉意，那从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自来水更是冰冷刺骨。

程铭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快速掬起一捧水，然后猛地朝着自己的脸用力拍打过去。

“啪”的一声，水花四溅，那冰凉的水瞬间与他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凉意顺着脸颊迅速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一下倒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确定不是做梦！”

程铭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嘴里喃喃自语道。

刚刚在候考室里经历的那一系列事儿，从可乐飞溅的闹剧，到任涛递油条的莫名举动，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虚幻又荒诞，可这冰冷的水却清楚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着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厕所里居然没有镜子。

他心里不禁有些遗憾，要是有镜子的话，他真想好好看看自己现在这22岁的模样，看看此刻自己脸上是不是写满了疲惫、无奈或者是其他什么神情，也好从自己的表情里找找此刻内心真实情绪的影子。

“程铭，我好紧张啊！听说考官好严，尤其是对学霸不留手！”

就在这时，任涛也慌慌张张地走进了厕所，他的面色有些发白，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说话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别紧张，反正你笔试才第四名！”

程铭看着任涛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虽然也有些无奈，但还是伸手拍了拍任涛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一下。

在程铭看来，任涛笔试成绩排在第四，虽说也有机会，但竞争力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大，没必要紧张成这样。

说完，程铭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迈着还算沉稳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厕所。

任涛原本就因周阳那句“反正你笔试才第四名”而心里不太痛快，此刻听着那话在耳边回荡，脸色瞬间一沉，就像乌云蔽日一般，阴沉得可怕。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随后缓缓抬起手，动作略显僵硬地摸了摸自己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框。

那金丝眼镜可是他精心挑选的，平日里总是擦拭得锃亮，此刻却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随着他手指的摩挲，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冷的光。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内心那股隐隐涌动的烦躁情绪。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迈着看似沉稳实则有些拖沓的步伐，朝着厕所里的水龙头走去。

他站在水龙头前，盯着那金属质地的水龙头看了一会儿，心里想着或许洗把脸能让自己清醒清醒，也能缓解一下此刻这紧张又憋闷的情绪。

于是，他缓缓伸出手，手指紧紧捏住了水龙头的开关。

可就在他捏下去的那一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哗”的一声巨响，一股极其猛烈的水流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劲头朝着他直直地射了过来。

那水流的冲击力极大，打在他身上就像有人用力在推搡一般，瞬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冰冷的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服，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头发也被冲得凌乱不堪，水珠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溅起一片片模糊的水雾，让他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我……c！”

任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瞬间转为恼怒，这句粗口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爆了出来。

只见那水龙头里喷射而出的水流如同汹涌的猛兽一般，势头极其猛烈，直直地朝着陈志远冲了过去。

“哗”的一声，水流狠狠地撞击在他身上，瞬间就将他的衣服打得湿淋淋的。

那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专挑着缝隙往里钻，不一会儿，衣服就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那此刻略显慌乱的身形。

水还顺着他的脸颊、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头发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绺绺地耷拉在额头上，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

而在厕所外不远处的程铭，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咒骂，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撅起，弯起了一道带着些许得意又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他心里暗自想着，哼，让你刚刚又是递油条又是瞎咋呼的，这会儿遭报应了吧。

随后，程铭便不紧不慢地转身，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再次回到了候考室。一进候考室，他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眼神平静地盯着前方，耐心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面试时刻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任涛才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自己那湿哒哒的头发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急匆匆地走进了候考室。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可那水珠就像是抹不完似的，不停地往下淌。

进了候考室，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那儿的程铭，便赶忙朝着程铭的方向快步走去。

待走到程铭跟前，任涛满脸的焦急与无奈，他带着一丝讨好又十分急切的语气说道：“程铭，能不能将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呀？”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那湿透了的衣服，仿佛是在刻意强调自己此刻的狼狈处境。

眼瞅着马上就要轮到自己面试了，任涛心里那是心急如焚呀。

要知道，在2000年的时候，手机可还远没有普及开来，不像现在，人人手里都有个能随时联系外界的小玩意儿。

而他都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家里人自然也没想着要给他买手机。

这会儿在这候考的节骨眼儿上，他根本就不可能打电话让家里人送衣服过来救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程铭身上，盼着他能大发慈悲借件衣服给自己，好让自己能稍微体面点儿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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