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个原本清晰可见的冤魂身影,此刻却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位置,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冤魂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也随之黯淡,最终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后背凉飕飕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有多紧张。
爷爷紧紧搂着我,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景象也让他惊恐不已。
我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他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既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张先生站在我们身前,手中紧握着一把桃木剑,剑身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额头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显然刚才的驱魔仪式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可怕的冤魂就这样消失了吗?
为什么张先生看起来如此疲惫?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张先生施法时用的香料。
这股味道让我想起了寺庙里的氛围,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的眼神扫过我和爷爷,最后落在了那个冤魂消失的地方。
“刚才我用咒语和桃木剑的力量,将那个冤魂暂时封印了起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我和爷爷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张先生的解释。
“但是。”
张先生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道:
“这只是权宜之计,那个冤魂并没有真正消失,它还会再次出现。”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瞬间绷紧了。
爷爷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紧紧握住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水。
张先生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他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你们要知道。”
张先生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对付这种灵异事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我感觉到爷爷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显然他也被张先生的话所触动。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至少能说出话来了。
张先生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鼓励。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首先你们最近一段时间要格外小心。”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要单独行动,尽量避免在夜晚外出。”
“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即联系我。”
“其次。”
张先生继续说道。
“我会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那个冤魂的问题。”
“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会竭尽全力。”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坚定,让人不由得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爷爷轻轻点头,眼神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风的缘故,还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一切。
张先生收起桃木剑,转身走向院子的出口。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就在他即将踏出院子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记住!”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恐惧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只有战胜内心的恐惧,我们才能真正面对外界的威胁。”
说完他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和爷爷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爷爷轻轻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该回屋了。
我们慢慢走回房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坐在床边,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那个冤魂的样子,张先生施法时的场景,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该怎么办?
如何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
爷爷坐在我身边,轻轻搂住我的肩膀。
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也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要害怕。”
“爷爷在这里,我们一起面对。”
他的话语虽然简单,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靠在爷爷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
夜风吹拂着窗帘,带来一阵阵凉意。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想要回应爷爷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干涩得无法开口。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刚才那个黑影的模样。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我背后盯着我看。
我鼓起全身的勇气,缓缓转过身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
李残废的尸体就站在我面前,距离我不过几步之遥。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是一道阴森的帷幕笼罩着整个房间。
我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尖叫,却又被恐惧堵在了嗓子眼里,变成了一声微弱的呜咽。
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地盘旋:这是真的吗?
李残废的尸体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歪歪扭扭的针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我亲手缝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刻在我的记忆里,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