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这个曾经充满生机与欢笑的地方,此刻却被死亡的阴影重重笼罩。
村落里,房屋在厚厚的积雪下艰难地喘息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走进村子,寂静得令人心悸。
道路被积雪掩埋,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痕迹,仿佛是命运留下的最后挣扎。
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一位母亲紧紧搂着她那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孩子干瘪的小嘴微张,发出微弱的哭声,那声音在这寒冷的空气中显得如此渺小。
村中的老井,早已干涸,井口边堆积着一层厚厚的冰碴。
几个村民无力地靠在井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这严寒抽走。
那曾经肥沃的农田,如今被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生机。
往年丰收时的欢声笑语,如今只剩下寒风的呼啸声,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人们的悲惨命运。
家畜的圈栏空空荡荡,那些曾经给人们带来希望和温暖的生灵,早已成为了人们在饥饿边缘挣扎时的无奈选择。
村中的学堂,书本散落一地,被积雪浸湿。
曾经充满着孩子们朗朗读书声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饿得瘫倒在地的村民,他们的身体如同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整个李家村,犹如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人们在饥饿与寒冷的深渊中苦苦挣扎,苟延残喘,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救赎。
在那被厚厚积雪死死掩埋,连门都几乎被挤压得无法开启的带着小院的三间瓦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犹如这屋外永无止境的寒冬。
村长李德水神色阴沉,正听着几个村民带着无尽悲苦与怨愤的哭诉。
一个骨瘦如柴、面容憔悴的妇女,双眼哭得红肿如桃,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村长,你可得想办法救救我们呀!
我家那口子为了给家里找口吃的,今早冒险去了山林,结果……结果就被饿死在那了,尸体现在还冻在原地。
可有人居然想趁火打劫,抢走我家仅存的那点破被褥!呜呜呜~”
她的身体颤抖着,心中的绝望与对人性丑恶的愤恨让她几近崩溃。
另一个村民妇人也跟着“呜呜呜”地嚎哭起来,边哭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重要,可我还有一个刚三旬的儿子,他还年轻,他要活着啊!
可村里那几个恶霸,竟然威胁我们,说要把我们赶出屋子,自己霸占!”
她用干枯如柴的手抹着眼泪,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得更加厉害。
这时,又有一个村民焦急又愤怒地说道。
“是啊村长,你就带着妙妙去求欧阳将军吧!
村里有些人,为了一点吃的,连亲戚朋友都能出卖,简直丧尽天良!”
屋内的角落里,一个名叫妙妙的女孩蜷缩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对这个世界的迷茫。
李德水看着眼前这些身心饱受折磨的村民,心中如同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他狠狠地咬着牙,说道。
“我又何尝不想去求将军,可这冰天雪地的,去一趟谈何容易,而且就算求来了帮助,那些丑恶的家伙能放过我们吗?”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妇女们的抽泣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着,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这世间的黑暗与无奈。
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德水被众人那充满期盼和哀求的眼神紧紧逼迫着,他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苦而纠结。
众人纷纷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带着哭腔喊道。
“村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家孩子已经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个老者也颤抖着声音说。
“村长,我们可都指望你了。”
李德水眉头紧锁,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不知所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李妙妙,这位容貌出众、身姿婀娜的女子站了出来。
她那明亮的双眸中透着坚定,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爹,咱们不能对乡亲们的苦难视而不见,我愿意跟您一起去求欧阳越将军。”
李德水惊讶地看着女儿,心中满是担忧。
“妙妙,此去路途艰险,危机四伏,爹不忍心让你去涉险。”
李妙妙走到李德水身边,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
“爹,乡亲们如今身处绝境,若我们不挺身而出,他们又该如何是好?女儿不怕危险。”
李德水望着女儿那坚决的神情,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艰难的征程。
寒风如尖锐的冰刀,无情地刮在他们的脸上,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走出村子一段路程,李德水满心疲惫地回头一望,却发现原本信誓旦旦说好要一同前行的几个村民,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中先是一惊,随后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
“这些自私自利、背信弃义的家伙!”
他气愤地咒骂着,可在内心深处,却又有那么一丝理解和无奈。
毕竟,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拼尽全力,人性的弱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少了那几个村民的帮忙,李德水和李妙妙的负担愈发沉重。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又艰难地走了一段路,李德水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他喘着粗气,望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雪地,心中的绝望渐渐蔓延。
他转过头,看着冻得俏脸通红的李妙妙,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妙妙,爹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咱回去吧。”
李妙妙一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说道。
“爹,我们怎能半途而废?乡亲们都还在等着我们带回希望。”
李德水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咬了咬牙,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再次拉起李妙妙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走去。
途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狂风呼啸,暴雪纷飞,瞬间将他们的视线完全遮蔽。
李德水和李妙妙迷失了方向,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如同两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爹,我好冷,我好饿,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李妙妙冻得嘴唇发紫,声音颤抖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李德水紧紧地将李妙妙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丝温暖。
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自责,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太过鲁莽。
就在他们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深渊时,突然,在那漫天的风雪中,他们看到了远处有一丝若隐若现的亮光。
李德水和李妙妙在那场仿佛要将世界吞没的暴风雪中艰难地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重又软,没有丝毫的踏实感。
那若有若无的亮光,在漫天的飞雪中时隐时现,如同顽皮的精灵,引领着他们跌跌撞撞地终于找到了欧阳越的军营。
两人站在军营门口,身上像是被雪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袄,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也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汗水,狼狈得如同两个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叫花子。
守卫的士兵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立刻瞪大了眼睛,如临大敌般警觉起来。
“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
士兵大声喝道,手中的长枪“唰”地一横,那气势仿佛能把人吓个半死。
李德水连忙作揖,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残叶。
“军爷,我们是李家村的村民,实在是遭遇了灭顶之灾,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来求见欧阳越将军。”
士兵皱了皱眉头,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在娇俏的李妙妙身上停留了片刻。
李妙妙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往李德水身后躲了躲。
“将军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在这老实等着!”
士兵说完,转身进了军营。
这一等,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士兵回来了,没好气地说道。
“将军同意见你们,跟我来吧。”
李德水和李妙妙跟着士兵走进营帐,只见欧阳越正坐在案前,剑眉入鬓,星目炯炯,那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李妙妙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欧阳越,只这一眼,她的心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砰砰”乱跳。
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垂下眼帘,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拜见将军。”
李德水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妙妙也跟着行礼,头却低得快贴到胸口了,心里像有一群蝴蝶在飞舞,乱成了一团麻。
欧阳越抬眼扫了他们一下,说道。
“起来说话,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李德水声泪俱下地将李家村的惨状绘声绘色地讲述给欧阳越。
李妙妙在一旁偶尔轻声附和几句,眼睛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瞟向欧阳越。
每看一眼,心就像被电流击中一般,那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让她既兴奋又害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阳越听完,双手抱在胸前,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说道。
“此事我已知晓,但如今军中粮草也不充裕,我需要时间考虑。”
李德水和李妙妙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就在这时,一个副将风风火火地走进营帐,在欧阳越耳边低语了几句。
欧阳越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