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封面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带头的二流子此时也愣住了,他本想收脚,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林俊升被踢倒在地,但一同滚落的,还有那本《教员语录》。
“这……这……”
带头的二流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害怕的不是林俊升,而是那本书啊!
这比踢到他舅舅还严重!
而就在这时,一个巧合发生了。
县城里来乡下采风的一个记者,恰好路过此地,他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门,将这一幕定格在了胶片上。
林俊升虽然被踢得生疼,但他却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那笑容,连AK都压不住他的喜悦。
“哟,你是不是对教员意见很大啊?还有你舅舅是镇长,对教员意见也很大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资产阶级的走狗呢?”
刘思瑶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林俊升是故意的,她立刻配合着林俊升喊道。
“资产阶级走狗!”
刘思瑶的声音刚落,边上的人群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扬起手来,跟着喊道。
“资产阶级走狗!”
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浪潮。
那带头的二流子和他的手下们,此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他们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是闹大了。
领头的二流子脸色骤变,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那横肉丛生的脸上抽搐了几下,硬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我?哪有这事儿?你这是血口喷人,无端栽赃!”
他边说边挥舞着手臂,试图以气势压倒对方。
林俊升却并未急于反驳,而是缓缓站定,目光如炬,字字铿锵:“踢伤无辜的残疾人,殴打教员,这些可都是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人群,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正义感。
“你……你胡说!你这是存心害我!”领头的二流子急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滚圆,仿佛随时都会蹦出眼眶,“我警告你,别血口喷人,小心我……”
“我血口喷人?”林俊升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威胁,“你看看周围,这些可都是咱们的乡亲父老,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你问问他们,谁的眼睛是瞎的,谁的心是黑的?”
说着,他轻轻一扫周围的人群,那些曾被这二流子欺压过的百姓,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则偷偷点头,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期待。
带头的二流子见状,心中一沉,脸色由绿转白,小腿肚子开始打颤。
他环顾四周,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狐朋狗友,此刻早已退得远远的,仿佛他是瘟疫一般,生怕被牵连进去。
他孤立无援,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颤抖:“你,你,你不要乱说!这是诬陷,是阴谋!”
林俊升步步紧逼,声音愈发激昂:“旧社会的阴霾才刚刚散去多少年?难道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三座大山再请回来?你们这是要搞资本主义复辟,是要把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活毁于一旦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那二流子的心上,也敲击在每一个在场人的心头。
带头的二流子终于崩溃,脸色苍白如纸,小碎步往后退着,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林俊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那二流子的心脏。
“今天你胆敢对教员动手,明天是不是就敢谋划革命?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是你背后那个镇长舅舅吗?”
林俊升一顶顶“大帽子”精准地扣在对方头上,让对方即便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反驳,只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说,你到底是哪个公社的?今天就必须给你法办了,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在咱们的地盘上蔓延!”
林俊升的声音斩钉截铁,周围群众的情绪也被他点燃,纷纷围拢过来,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那二流子见状,深知硬抗无益,便想趁着人多眼杂之际溜之大吉。
他转身欲逃,却听林俊升高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这是社会主义的敌人,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然而,带头的二流子刚迈出几步,就被人群中伸出的一只只大手推了回来。
众人齐心协力,将这二流子牢牢围住,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墙,让他无处可逃。
此时,镇上的公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们穿着标志性的78式白色警服,威严而有序地靠近。
要知道,这可是82年,白色警服还未被撤销。
公安们迅速而有序地控制了现场,迅速锁定了目标。
他们询问了情况后,便准备将那二流子如拎小鸡般带走。
林俊升站在一旁,目光深邃,看着那二流子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开心。
他知道,这二流子虽然此刻被擒,但背后有靠山,恐怕不久便会如泥鳅般滑脱法律的网。
不过,至少此刻,他让这家伙尝到了苦头,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哼,这次算你小子走运。”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管的,但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他相信对方会掂量掂量,不敢再轻易惹自己。
周围的群众也渐渐散去,他们议论纷纷。
毕竟,在小镇上,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
而林俊升,作为这场风波的主角之一,却并未被公安带走审问。
这是因为公安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菁菁站在林俊升身旁,看着公安们离去,心中仍有些忐忑。
“他们被公安抓走了,以后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吧?”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林俊升轻轻摇头,“这哪是被抓走,这是怕群众把他打死,估计去喝杯茶就放出来了。以后看到这人,咱们还是躲远点为妙。”
他的话让柳菁菁和刘思瑶都愣了一下。
但想了想,马上就懂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
他身穿白色衬衫,搭配灰色西裤,显得既干练又时尚。
一看装扮,就知道是城里人。
他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朝着林俊升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县城报社的记者王远文。”他热情地伸出手,与林俊升等人一一握手,“我刚才目睹了整个过程,觉得非常你非常勇敢,也很有意义。我想采访一下你们,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