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根本没有打算出门，屋里直接大喊道：“这又算个什么，我昨天在城门口看见你娘坐在汉子光棍腿上呢，被我撞见后，你娘脸上满面春风，这也怪你娘，那儿确实太壮观饱满，把光棍汉子累的满头大汗…”

小街里屁孩子在狠狠踢喘着林瑾瑜的院门，愤怒的大吼道：“林瑾瑜，有本事说，那就有本事出单挑！你要输了，那你就把路悠然送给我当丫鬟，每天喂我吃饭洗铺布暖床，我要是输了，我就把王牧给你当打杂小人，别在里面不吭声？我就问你一句敢还是不敢，别在屋里头当缩头乌龟！”

屋里头的林瑾瑜就没有打算理会，懒洋洋的说道：“你哪凉快就哪呆着去，你爹今天我没有兴趣打儿子，李顾，今天算你走运！”

院门外的屁孩子使劲猛踢，“路悠然，你跟着这么个穷酸少爷，多掉身价啊，你今晚还是收拾行李去跟陈平私奔去，反正那个傻子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你吃了。”

婢女路悠然在屋门口前，对着李顾的位置轻哼一声，转身进入推开屋门。

屋内，林瑾瑜双脚搭在书卓上，手里拿着柏玉在擦拭着，是沾染过妖血的老物件，也是那位林大人在返回王城留下来的家产之一，林瑾瑜起先并不上心，后来在无意之间发现风雨雷电的时候，柏玉还时不时发出光亮，可林瑾瑜不管怎么擦拭还是浑动摇晃，也没有发光，泡在水里，沙里，拿出来还是原来的样子。林瑾瑜实在没办法了，加上前几天被李顾他娘泼辣，一口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弃子儿，被骂的心情烦躁，林瑾瑜就直冲灶房拿起菜刀，把柏玉放在案板上一顿砍剁，结果让林瑾瑜瞠目结舌，菜刀都钝了，这块根灵石一样的柏玉，表面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林监督官在返回王城前，在屋里长桌上留下书信上面写道：“官署搬至小院内金银铜钱，保证你们主仆二人衣食无忧，街上闲逛之时，可以收藏一些古董名画的爱好，权当以私之物。小镇建立所不过半年，粗谷杂粮可以养胃，在大学塾可以养气，山峰光景可以养眼，枯燥乏味时可以养心。今日之后，虬龙潜渊，以待时机。”

林瑾瑜虽然讨厌抛弃他的那个男人，但对于他留下来的富贵金钱，要是在之前的村庄可是地家财主，现在的小镇民风淳朴，根本没有地方大手大脚，来了这么几个月，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院房里叠在一起的大黑朱漆箱子，除了银子铜钱还有些修行丹药，因为他好面子又不想拉下脸面去求小镇里的练丹师，自己又不敢乱吃。林瑾瑜对于这种感觉越来越玄里玄乎，一大箱金银铜钱，各色各种的丹药，还有一大箱子打开是五花八门的物件，上面摆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银黑色葫芦，看着很是贵重，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拔开葫嘴是股很浓的铁锈味，林瑾瑜即有些毛骨悚然，又些好奇之前装过什么。最后是大箱子底部用皮纸包裹着，拿小刀划口子，拿出来是茶壶竖落着写“湖光山朔”，古朴茶壶，林瑾瑜对其他的东西他比较粗浅，也称不上喜欢。

名叫李顾的屁孩子站在院门外，大喊着嗓音破口大骂，精气很是充足。

没过多久，骂声戛然而止。

然后王牧看着自己的院门猛然被人推坏倒在泥地上，少年内心咯噔了一下，很是心疼破烂门，看着那个推坏院门的家伙，一冲进来就拉着自己进入屋里，栓上门闩后，满脸惊慌，蹲在屋门旁，不断使着眼色，让自己蹲在他的旁边。

王牧不明所以，但还是轻手轻脚的跑到屁孩子身边，蹲在身旁后急忙问道：“李顾，你又做了什么？又惹到你娘生气发火了？”

屁孩子把鼻涕抽了回去，压低了嗓音道：“王牧，我跟你说，今天刚到小镇里碰到个怪人，他手里那个黑色的木牌东西，才那么儿个小玩样扔到井里，我亲眼看到土水井不断露出水来，整整一个时辰，最后是一根水柱从土水井里喷出来，那个怪家伙还跑出小镇来追我，我刚看到他追我到里，所以我就想撞开你院门，谁能想到你家院门烂成这样了，那个怪人路过到泥土坑路口时停了下来，好像发现我了，惨了惨了…”

屁孩子双手手指在泥土上比划，然后抬头对着王牧，手指指着他画出来的令牌，拍了拍胸口，道：“快吓死林瑾瑜他爹了。”

王牧回问道：“就是今天刚来小镇白发老人，在银杏树说书先生？”

屁孩子使劲点了点头，“可不是吗，那小老头的力气太小了，连我都提不起来，可那个破令牌是真吓人，瘆人得很！”

屁孩子伸手抓住王牧的手腕，急忙说道：“王牧，我这次可真没有骗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了你，就让就让林瑾瑜不得好死！”

王牧听见屋门外有脚步声，伸手捂住了李顾的嘴。

屁孩子转头瞪眼看着屋门外。

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渐渐响声，最后渐渐听不到声响。

王牧趴在门口上透过缝隙，看到屋门外没人后，手漫漫从李顾脸上放下，王牧低头小喃喃道：“这难道就是大学塾，楚先生说的一物降一物。”

原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屁孩子，一屁股在泥地上，双手胡乱在脸上擦了把冷汗，脸色苍白，显而易见刚才他有多慌乱，这个坐在地上的名叫李顾的屁孩子，是真的被吓了个半死。

屁孩子坐在地上，抬头对着王牧道：“王牧，那个家伙不会是去我家了吧？咋办啊？”

王牧无奈的说道：“我陪你回去看看？”

屁孩子等的就是王牧的这句话，从泥地上猛然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哭丧着脸道：“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王牧打开门闩，走在前面出了屋子，检起烂木门放在院口旁，走出院子。

屁孩子家不远，百来步程上个坡就到了，果不其然，李顾看到那个白发老人就在他家院里，他娘还从屋里拿出一条凳子给白发老人坐。

那一刻，屁孩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紧忙选择躲在王牧身后，先让高个顶上去。

王牧也没有让屁孩子失望，身体有意无意的挡在他身前。

当屁孩子双手抓住王牧的掌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

白发老人对此并不在意，坐在凳子上，略作思考之后，掌心的那块令牌消失在老人手上。

李顾立即腿软了，整个身子藏在王牧身后，诚惶诚恐。

白发老人偏头眼神漂了乡野妇人一眼，又紧了紧眉头看着草鞋少年，最后问了一个让在场三个人摸不清头脑的问题，对着王牧身下的屁孩子问道：“小娃子，你知不知道水缸里养的是什么？”

屁孩子在王牧身后怯生生的道：“还能是个，我从小溪田地里摸来的泥鳅鱼虾！你要是都喜欢，都可以拿走，不用客气…”

屁孩子的嗓音越来越小，显然是没了底气。

妇人抬眼望向王牧，柔声道：“小牧。”

王牧领会其中意思，手揉了揉身下李顾的脑袋，转身离去。

妇人眼神深邃，对着这个草鞋少年，眼神有一丝愧疚。

她摇了摇头眼神没再有愧疚，转头对着白发老人问道：“仙长你不远千里，来到小镇寻找机缘，还是要？”

白发老人摇了摇头道：“机缘要找，人我也是要收的。”

妇人叹了口气，“以前也有人来，现在也未必不过如此。”

原本坐凳子上的白发老人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双指在空中随意比划了几下。

白发老人长叹一声道：“一个孩子何至于此啊！”

妇人脸色冷笑着，讥讽道：“仙长以为小镇能有几个好人，这里虽然己是被外界人传出声名，但是机缘…”

白发老人坐在凳子上转头望向，懵懵懂懂的孩子，内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左手中指的空间戒指里，浮现白腕，白发老人走到大水缸边，用白腕舀一碗水。

妇人这个冷漠其实是强装镇定，双手己然冒出冷汗。

老人口捻术法，一缕虚影白光飘向身后。

大水缸旁老人背对着俩人身后飞出来，白光向着屁孩子而来他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自己嘴巴不受控制的下意思叫了一声“啊”。

老人食指弹动，一片三角萃绿青色叶子，直射屁孩子小嘴中。

屁孩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屁孩子嘴什么也没有。

白发老人也不给他询问机会，直接把掌心里的白腕托给他看，“仔细看看面是什么。”

李顾望向白腕里的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只是看到一条小鲤鱼，特别了点身体发黑，看着看着鲤鱼缓缓变大，好像大的比把整个小镇都覆盖了，在狭窄的白腕里涟漪，鱼尾摆动。

脑子里疼的像一团浆糊，孩子脑子灵光咋现，眼神诧异望向老人，道：“这不就是条黑色的鲤鱼吗！这不就是从王牧那里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