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看你年龄不大,对这老物件,还不是一般的了解啊?”林子冲陆小鹏点点头,“玩这东西,最起码玩了好几年了吧?”
“是有几年了。”陆小鹏道,“我表哥就是开文玩店的,我以前经常去他店里玩。”
“你表哥?”林子询问地看着陆小鹏,“咱江南开文玩店的,我大部分都认识,你表哥是……”
“我表哥家是省城。”
“哦。”林子点点头,“那就不一定认识了。”
见陆小鹏还在把玩着如意,林子便问他,“是不是喜欢这件如意?”
“有点喜欢。”
“小兄弟,是在哪里高就啊?”
“车站。”陆小鹏道,“刚刚到车站派出所一个星期,还在实习呢。”
“诶,听说车站后面的杀人案,公安怀疑是你们车站派出所的一个实习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子问。
听林子这么说,陆小鹏当即一惊,心道,我帮助刑侦大队破案的事情,这小子难道也知道了?
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怀疑,我接近他,是另有目的呢?
管他呢,见机行事吧。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陆小鹏无语状摇摇头,“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他们怀疑的那个实习生就是你?”林子惊讶地看着陆小鹏。
“现在想想,我心里都还在发抖。”陆小鹏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啊?”林子似乎来了兴致。
“那天晚上我在车站后面巡逻的时候,听到别墅里有喊救命的声音,我就想过去看看。
看到别墅大门开在那里,我就进去了。
进到别墅大厅以后,我看到那一对夫妻被人杀了,大厅地上都是血,我当时就吓晕过去了,倒在地上,身上和手上都沾了血。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跑回车站派出所报警,他们看我身上和手上都是血,就怀疑我是凶手。
后来,刑侦队的就把我带走了,把我关在刑侦队不让我回家,整天审问我。
多亏后来他们查到了凶手,要不然的话,我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他们怎么说,是你帮助刑侦队破了案?”
“我听到喊救命的声音,往别墅走的时候,跟那个杀人凶手照了个面,还用手电筒照了他一下,记住了他的样子,他们就是根据我说的凶手的样子,才找到了凶手。”
“那你岂不是立功了?因祸得福啊。”林子笑嘻嘻地看着陆小鹏。
“立什么功啊,最多也就是给我个嘉奖。我命都差点给报销了,这几天晚上都做恶梦。”陆小鹏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毕竟才刚刚开始实习,锻炼锻炼,胆子就会大起来的。”林子微微笑着,倒像是个与人为善的老朋友。
“车站派出所,也就是管管车站的秩序,也无所谓。”陆小鹏道。
“小兄弟贵姓呢?”
“陆小鹏。”
“小鹏兄弟一看就是实在人,正对我的脾气。”林子点点头,“这样吧,既然兄弟这么喜欢这件如意,那就送给你了。”
“那不行,老板是开店做买卖的,咱们又是初次见面,钱是必须要付的。”
“小鹏兄弟是讲究人啊。”林子点点头,“那就算30块钱吧。”
“按照市场价,这件如意,最起码要五六十块钱,老板算我30块,那跟白送没什么两样啊。”陆小鹏道。
“我开这文玩店,也就是玩玩,主要是为了交朋友。”林子道,“小鹏兄弟能够说出这件如意的实际价格,说明兄弟是个光明磊落的性情中人,我就喜欢兄弟这样的人,想跟兄弟交个朋友。”
“那就谢谢老板了。”陆小鹏道,“我也逛过不少的文玩店,那些老板都是磨快了刀,等着顾客上门,恨不得每一次开张,都能吃三年。
像老板这么有职业素质,这么心态平和的,真的很少见。”
“叫老板太生分了,以后就叫我林子。”林子笑吟吟地看着陆小鹏。
“一笑还有俩酒窝?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杀人惯犯呢?”陆小鹏心道,嘴里却说道,“林子大哥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你看呢?”
“二十三四?”
“小鹏兄弟刚刚开始实习,应该不会超过23岁。”林子道,“这么看,我比你至少大三岁。”
“我22。”陆小鹏道。
“我26。”
“林子大哥看上去,跟我年龄也差不多。”
“不少人确实以为,我只有二十出头。”林子笑笑道,“他们都说我整天乐呵呵的,说我心态好。
像我这样的人,也许,不会显老吧。”
“还心态好?心态好的杀人恶魔?”陆小鹏心道,嘴里却说道,“那我就认下林子大哥这位兄弟了。”
这么说着,陆小鹏又想到了前世2006年对于林子连环杀人案的了解。
那时候的陆小鹏虽然没有参与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办理,却也听说过,这个林子其实是个具有双重人格的人,听说他的连环杀人,就是因为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心理创伤和阴影造成的,人前像个唐僧,背地里却是个复仇恶魔。
“来,喝茶。”林子拿起一只青花瓷小茶杯,为陆小鹏倒了一杯红茶。
陆小鹏点点头,坐到茶桌旁,跟林子一边喝茶,一边聊古董文玩。
表面看去,这家伙一点杀人恶魔的影子都没有,怎么才能掌握他杀害按摩女的证据呢?
他每杀一名按摩女和洗头女,都会撕下一缕她们头上的头发,他带走她们的头发,干什么用呢?
还真是个变态?
可大部分变态的,都是收集女人的内衣,他却只收集女人的头发?
还是他自己杀掉的,女人的头发?
要是能够从他这里找到那些女人的头发,证据不就有了吗?
现在是98年,通过带毛囊的头发鉴定dna的技术和仪器,各地级市虽然还不具备,但省厅已经有了。这种鉴定虽然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可如果有必要,还是要申请鉴定的。
还有,既然这家伙吸毒,吸毒后人的精神状态就会大变,平时正常的人会变得多疑,甚至产生幻觉。
而如果是具有双重人格,心理扭曲的人呢?会有着怎样的表现?会不会表现出跟平时截然相反的一面?会不会吐露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当年林子不就是在吸毒以后,在跟三妹洗头房的阿青发生激烈争执后,才说出自己杀人的事情?
看来,自己也应该给他创造这么一个机会啊。